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婚姻五十载,相爱半百年。小学没毕业的老奶奶重新学习知识,只为每天给老伴读报—— “当你看不见时,我来读,你来听”

百色早报 2018-01-08 09:34 大字

读报的老人。 陆永朝老人的文学著作。  

每当我们从德保县新南隆六街的巷子经过时,都会被这样的场景吸引住——一位面色红润、戴着毡帽的老爷爷,穿着陈旧而整洁的睡衣倚靠在门口的老藤椅上,双眼微闭,面带笑容,侧耳聆听老伴读《参考消息》上的新闻,当听到好的内容时还跟着大声叫好;而满头白发、面容消瘦的老奶奶则坐着矮板凳,拿着报纸、倚着老伴的藤椅手把,一会普通话、一会桂柳话、一会隆桑壮话,认真地给老伴读报,任由身边车水马龙、旁人喧吵或是嘲笑……

相交于危难之际

老爷爷名叫陆永朝,今年82岁,老奶奶名叫陆秀草,今年76岁。

陆永朝是一名老共产党员,解放初期是广州空军司令部少尉军官,上过前线,参加过反敌侦查,曾参与炮击金门等战役,多次立功受到嘉奖。复员回家后当过老师、校长,是组建德保县教办的元老。先后撰写《春秋》《岁月》《陆映南轶事》《女厂长农与梅》《百首诗作》等诗集、散文和小说,荣获“国家一级著作家”称号。

而老奶奶则是一名普通的退休工人。

1960年11月22日,还在广州空军司令部服役的陆永朝回家探亲,并与相恋多年的初中同学兼红颜知己陆秀莲完婚。由于工作需要,完婚第二天就又各奔东西,之后再也无法见面。

1962年7月,陆秀莲患上了肺结核病。

“一向坚强的她在信中写道:‘当我躺在病床上,心潮反转,想到你久久不能入眠。偶然地入眠一会,立即梦见了你。多么希望你能回来一次……\’”陆永朝老人回忆道。

“可由于新中国刚成立不久,并遇到前所未有的特大自然灾害,苏联撤走大批在华专家,国内工业停滞,粮食供应不足,盘踞在台湾的蒋介石集团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伺机反攻大陆。当时我们驻守在福建、广州沿海一带,敌军入侵桥头堡,家里病重的妻子多次写信要求探望,可无法离岗呀!” 陆老回忆说,“说句心里话,谁没有个家,谁人没有情,谁没有爹和娘,但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的安居,军人只能坚守岗位。”在这种情况下,直到1962年7月,陆永朝22岁的妻子离世,他也没能回去看她一眼,没能送她一程。他在痛苦和自责中度过了5年,期间他也患上严重的肺结核,也想就这样撒手离去,去另一个世界陪伴相处不到两日的妻子。

1967年,就在他危难之际,通过家人介绍,诚实忠厚的陆秀草走进陆永朝的生活,消除了他内心沉重的忧思。

相伴于互敬互爱

陆永朝老人在自传里这样写道:“结婚不久,我又患上肝炎,陆秀草得知后千里迢迢地到广州照料我,使我得到极大的精神安慰,她鼓励我要以坚强的意志和疾病作斗争,处于九死一生的我,最后战胜了疾病,这是秀草给我的生命活力,使我能继续为党的事业,为保卫祖国作出贡献。”这足以看出陆永朝老人对陆秀草老人的深厚感情。

说起陆秀草老人,邻居们都赞不绝口,大家都说她是一位极其勤快又朴实的女人,多年来把陆永朝照顾得妥妥帖帖的,而且为人和善,每次邻居有困难她都会伸出援手,极其大方。

“每天早上都见陆奶奶起床去为老爷爷买早餐,到10点多小小个子的她就扶着爷爷出门口来活动,11点多去买菜,下午4点多报纸一送到就带着爷爷坐在门口为爷爷读报纸,一年四季都如此,生活很有规律。”邻居电车修理店老板杨子能说。

“她每天早上都去给我买包子,午餐很丰富,经常买鲜鱼回来做成鱼丸给我吃,还有红萝卜什么的,营养很均衡;而我久卧在床,都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每天都为我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我喜欢读书看报,但是眼睛看不到已经两年了,她就一字一句地读给我听,不懂就问别人,每天如此,我心里十分感激她。”陆永朝老人说。

有人问陆秀草,觉得这样辛苦吗?

陆秀草老人回答说:“不辛苦呀,他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退休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但是又患了一身的病痛,我作为妻子不好好照顾他,还有谁来照顾他。”

据了解,陆秀草老人小学还没有毕业,为了读报,她重新开始学习知识,目的就两个,一是让老伴了解当前的国内外动态,让他心怀更宽、视野更开阔;二是让老伴动脑筋,分散注意力,使他不去胡思乱想他的病情,也预防他的脑萎缩。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当你老了,走不动,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陆永朝、陆秀草两位老人以“当你看不见了,我来读,你来听”这一简单的读报举动告诉我们相濡以沫、荣辱与共的夫妻的美德真谛,诠释了少年夫妻老来伴的爱情模样。

相爱于书信往来

前妻离世后,领导、战友及家乡的父母、兄弟姐妹都关心陆永朝的个人问题,四处介绍对象。

而陆永朝有着自己的标准,他说:“对于物色对象的条件就是诚实忠厚。因为我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人,需要有人照顾。”

正好,在家乡的堂哥给他介绍了一个生长在农村、早年没了父母、家庭政治条件好的姑娘,她就是陆秀草。

“通过几次的书信往来,觉得她修养很好,在工作中给予我支持和鼓励,在生活上给予我莫大的关心,觉得内心十分温暖,每天都很期待收到她的信件。”陆永朝老人回忆道。

“我通过他堂哥了解到他的事迹,知道他遭遇的事情,知道他很需要一个懂他的人来关心、照顾他,与他通信后更懂得了他的感受,所以我就一直鼓励他,开导他,希望当时他能以一个军人的毅力来战胜病魔和一切困难。”陆秀草说。

经过书信往来,双方都有了一定的了解,经部队领导同意,陆永朝请假回家探亲,两人进行了首次会面。

“第一次见面,她的和蔼可亲、诚实忠厚给我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我觉得她一定会像前妻那样关心我照顾我,一定会给我温暖和力量。”陆永朝老人说。

“经过几次面谈,最后我们都作了表态,我们就这样沟通双方的感情。”陆秀草说。

回部队后陆永朝立即向领导汇报,领导认为可以确立关系。经过两年的书信往来,加深了两人间的了解和感情,最后向组织写结婚申请报告,经组织发信调查、政审、体检符合军队干部配偶条件。1969年,陆永朝请假返乡与陆秀草完婚,再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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