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中的村庄

西安晚报 2020-07-20 04:53 大字

□马婷

秦岭中的村庄,遇见时,已换了新颜。土坯房还在,竹林还在,小溪还在,蜜蜂也还围绕着油菜花嗡嗡地叫,柿子树下的秋千依旧在风中晃动,野猪仍然偶尔蹿出来,在麦田里打几个滚,不同的是,驱赶的农人,似乎是少见了。

村庄中穿着藏青色棉布衣的老奶奶,手提烟杆的老爷爷,脚踩布鞋的壮实小伙儿,如今,似乎都不在山中了。隐藏在秦岭山中这儿一处、那儿一座的土屋,也似乎早已人去屋空。原来,困守在这里几辈的人,已陆陆续续搬迁到了山下。这么着,那要翻山越岭才能抵达的村庄,便不再有炊烟,狗吠,人声……那山脚下画一般的房屋却又起来了。

来到这个秦岭中的美丽小镇时恰是春日,阳光、山水、空气都用它们最美好又最平常的姿态迎接着我们。对于生在关中的人而言,秦岭始终是带着神秘色彩的,无论是童年记忆里无缘攀爬的山,还是内心深处无比欣羡的水,抑或是那画一样的房子,都吸引着我。

一到这皇冠镇,就被公路两边的潺潺流水与白色的房屋吸引了,待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兴隆村,沿街而开的是各种农家乐,或是卖特产的店铺。屋前屋后种植着诉说春意的鲜花,流淌着滋养鲜花生长的溪水,从山中搬下来后的兴隆村农人,如今显然换了一种活法儿。无论是干净整洁的房屋,还是方便快捷的交通,无疑,都与曾经在山中的生活有着天壤之别。

若不是在水墨画一般的兴隆村住了一晚上,在鸟儿鸣叫后的清晨起身爬了山,一番蜿蜒曲折之后来到了山中的旧村庄,恐怕无法知晓村民们如今的生活多么惬意悠然。

那个穿着运动鞋,在前面领路的驻村书记,离开省城来到这个山里的小村庄已近三年。每日爬到山上去视察的他,知晓这上山的路有多少个弯,知晓这路旁有多少棵红豆杉,更是知晓这山中哪儿有养蜂人遗留下的蜂巢,哪儿常有一只羚牛出没。

他伸出一只手,指着远方的油菜地为我们介绍着,盘山公路上偶尔走过一个村民,他们热情地喊着他,跟他聊着家常,跟碰到同村的邻居无异。那个在山中剩余的破旧土屋的房檐上养蜂的农人,骑着摩托车,远远见了我们,便咧开嘴笑着,待走近了,又和他天南海北聊了起来。他们知道他是书记吗?我在内心默默疑惑着,怎么会有和全村人都熟络的书记?

这个关中汉子,起初来到这片秦岭深处的村庄时,这个村庄已被隔绝在山中太久。尽管他们可能已经有了电视,能收听到山外的讯息;有了盘山公路,能骑着自家的摩托车到很远的县城去购置生活用品。但那山中的屋子总是漏水,那地里的庄稼总是被野猪啃食,那屋前屋后的鸡、鸭、猪、羊也总是只能够自家的供给。此外,他们已被烟筒熏黑的房间无不充斥着脏乱和贫穷的影子,他们厨房的大锅里除了土豆就是红薯,他们的老式茅厕传出阵阵恶臭……

这个秦岭山中的小村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留下的,只有老弱病残和一些幼小的孩童。而这些孩童,终有一天要背着他们沉重的书包,不断地翻山越岭去往学校。怎么办呢,唯有让他们从山中这儿一处、那儿一座的缝隙中搬离,为他们建造一座新的村庄。他想,并且这么做了。

兴隆村于是从山中分散的无法绘制地图的样貌,变成了如今山脚下的一幅水墨画。它柔软细腻,它整洁安逸。相较起来,关中的村庄倒像是个粗壮的汉子,而兴隆,则是一个温润的女子。一个在秦岭脚下读着诗书,拨弄琴弦,使人爱慕的女子。

而那山中的旧村落,如今,竹林幽幽,芳草萋萋,蜂蝶飞舞,流水潺潺。无论是树下的粉色长椅,还是随风摇曳的秋千,抑或是那水面上的木桥,都向我们昭示着,如今,这里已俨然成为一片湿地公园,一个涤荡心灵的地方。

秦岭中的山村,有了新的面貌,那旧山村,亦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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