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福叫陪伴 湖南株洲 欧宜准

济宁日报 2019-02-15 10:20 大字

一直都想拍一组照片,为日复一日老去的父亲;也一直都想写一点笨拙的文字,特别是想写一写父亲的年。

小时候的过年,是新衣裳、零食、鞭炮,是丰盛的年夜饭和欢乐的春晚;长大成人,外出工作,娶妻生子,过年在心里慢慢有了别样的滋味。

每到过年,都是父亲最忙碌的时候。家里洒扫布置,贴春联,祭拜祖先,食材准备,掌勺下厨,父亲忙得脚不沾地。从父亲舒展的皱纹、亢奋的语调、笑意的吆喝中,我能感到,再忙,他也是高兴的,因为有团圆。

但是父亲老了,有一本账,最简单的加减乘除,我总是不愿意去算;每一个周末,每一个假期,每一年春节,我们有多少时间是陪着父母的呢?年年过年,父母还能陪伴我们过多少个年呢?不敢想啊……

父亲老了,记不住事情了。以前年夜饭的菜单,都在他脑子里装着,胸有成竹。今年他早早地找来纸笔,一样一样地写下来,还需要准备哪些食材,家里人谁最爱吃什么,两个小孩子要单独准备些什么……

在我的老家,有一道菜在餐馆里叫“全家福”,就是农村酒席上的头碗。这既是父亲的拿手菜,也是为了过年取一个好彩头;还有雪花丸子,也是必备的,父亲会早早地剁起馅料。

蒸笼揭开,香气扑鼻,这一瞬间是儿时最美好的记忆。雪花丸子蒸熟出锅时,父亲肯定会夹几个给我们解解馋,大声吆喝:尝尝味道就够了哈!别老没完没够的,明天正午还要开正席的呢!

杀鸡,那是过年一个很隆重的环节,绝不是随随便便抓只鸡宰了就算的,得点上香烛祷告土地神,感谢土地公公一年来保佑家里六畜平安;鸡血得供奉到祖先牌位前,请祖先享用血食。这应该属于农民式的感恩吧……

今年因为全家都住到城里去了,家里喂的鸡怎么照料,成了一个难题。父亲母亲一致决定,每个周末回去喂一次,把食备足,哪怕麻烦点,也要养着留到过年。按他们的说法,不杀鸡宰鱼,过的什么年呢?

父亲是农民,最拿手的还是种地。可年纪越来越大,种地的范围越来越小了,只剩下了屋前的小菜园。可就是因为有这个小菜园,我们每天都可以吃到纯绿色、无污染的蔬菜,这已经成为了父亲最大的自豪。

从去年开始,我回了老家县城工作,过年不再是紧张的几天假期,平时也可以陪陪父亲母亲。试问朱自清先生回忆起父亲背影的时候,又有多少叹息呢?我比他幸运,但愿还来得及。

愿每一位父母都安康,愿每一位子女都没有遗憾,愿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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