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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深深凉水井

汉江晨刊 2017-06-20 09:33 大字

有县城的地方,就有巷子。县城有多古老,巷子就有多遥远。一条古朴的巷子,就像一页发黄的史书……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看似一幅画,听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

第一次听到邓丽君这首歌的时候,我还年少,但是优美的旋律、动人的吟唱还是深深地打动着我。在那时,总以为歌里美丽的小城应该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类似桃花源的地方。直到长大后我才发现,原来歌里那美丽的小城我早已拥有。而且我还发现,在我渐渐成长的同时,小城也在成长。

在岚皋县城有条老胡同,叫凉水井巷。小巷下段有一口清纯甘洌的凉水井,得名凉水井巷。小巷里的凉水井,在六七十年代时,井水清澈。居住在小县城里的人们,洗衣冼菜和饮水都靠这口古井。祖祖辈辈长年累月地挑水,岁月已经把青石的井圈都磨得凹下一块。纯朴古井里的涓涓细流,哺育着小县城里一代又一代人。舜的恩泽浸润着小县城里的每寸土地。古井在飞逝的时光里静守着上百的春秋。在我的记忆里,算是小城最古老的小巷,凉水井巷实际上是一条宽不足两米,长约一百多米的小路,小巷,孕育了县城的“根”和“源”,浓缩了县城的历史。而她的一街一巷只要细细品味,就会发现她永恒的历史内涵和文化分量。

县城老街依山而建,越往前走地势越高,老街与新街的交错连接。是山,是城,这就是凉水井巷。

小城很小,小到城东的事情,眨眼就传到城西;走在路上,一不留神就会碰到熟人。在小城,我窝居于一条幽深的小巷中,慢腾腾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安安稳稳地忙自己的生活,波澜不惊地买菜做饭、读书写文、养花喝茶、走路跑步、相夫教子、携老将雏。

凉水井巷,每扇门就是一家,推开门就是一天。每盏灯就是一户,灯一熄就是一夜。润物细无声,把自己悄悄地融入了小城的小巷中。一条小巷子,弯婉悠长,它是小城身上的血管,虽饱经风霜,却留着岁月静好的模样。小巷是小城的静脉,流淌着小城的血液,聆听小城的脉搏,与小城一脉相承,是小城古老流传的一行诗句。

小巷斑驳的青石,就像那一页页泛黄的书签,记录着小巷人家的酸甜苦辣生活。一条小巷,就是写尽人间悲欢离合的散章,就是一首情真意切的诗篇,就有说不完道不尽的前尘往事。

在小巷子中,经常可以看到携手走过小巷的老夫妻。男人鹤发童颜,妇人慈祥温厚。男人拄着拐杖,老太太紧紧扶住老头子,扶持依偎,踏过岁月,走向小巷深处,如同他们的一生从青春年少的豆蔻年华慢慢走到生死相依的垂暮之年。这就是生死契约,与谁诉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小巷是美的,它的美在于经历了多少年风雨的洗礼,它的美在于那里的一切都不是那么刻意,它的美在于它是这小城中的唯一。它的历史、它的故事,写在每一路滑落清澈雨滴的屋檐,每一块斑驳风化的台阶上……

一座县城,面子是大街,里子是小巷。踩着凉水井巷青石路寻觅旧巷的古意,静静地走着,静静地寻找;每走一步,是一个故事;每走一步,是一段回忆。小巷的磨石净如洗,青苔爬石墙缝隙。生平走过繁华的都市,也走过萧瑟的村落,而独爱这山城幽静的小巷……

小城旧巷,体现的是民生情怀和县城温度,没有小巷的舒适就没有小县城的宜居。小城小巷,承载着千家万户的柴米油盐,浓缩了大千世界的喜怒哀乐,浸染了平凡日子的温暖幸福。

小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但小巷依旧如往昔,虽然周边不少高层楼房拔地而起,仍难掩盖它的陈老古旧。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唯有这些积淀了深厚文化底蕴的巷名还在史书中、在地方志中、在街道的路牌上,默默地向人们提示着它们过去的故事。也许再过几年,这条深深的小巷会被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楼房所替代,那时,我只能在梦中凭吊过去的小城、小巷、凉水井以及那些在小巷里度过的快乐时光。□ 廖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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