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医生魁四爷
张顺成黄秀琴
老家白河仓上镇槐坪村松树垭有棵千年白皮松,白皮松下埋着一位“赤脚医生”,我只知道他姓李,晚辈们都呼“魁四爷”。以好酒著称,一年365天,他天天都有一张醉熏熏的脸。他是村里的文化人,除了看病还担任生产队的会计。
坊间传闻他念了八年私塾,读到第七年的时候,教书先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问他父亲道,员外,未知是俺傻还是您公子……请另请高明。员外道,待某作个试验再说。
员外把儿子喊进堂屋,拿来三丈长一根竹竿,将儿子硬生生地捆绑成一个“大”字。又扬起皮鞭作抽打状。儿子情急之下,在堂屋里磕磕绊绊转了半圈后,侧身冲出了大门。
员外对老先生微微一笑道,犬子尚可教!
幸亏家境条件不错,魁四爷念了十年私塾,终于把《学而》能顺溜倒背了。先生对员外说,贵公子可以出师了!先生一高兴就送他两本书作为出师礼:手抄本《本草纲目》和《“十八反”“十九畏”》。
出师后,魁四爷就琢磨起《本草纲目》来,尤其是书中描述的草药有很多就能在田间地头、林间沟边寻得见,这些司空见惯的花花草草有着神奇的疗效,神奇的疗效更激发了他极大的钻研兴趣。于是,他照着李时珍的样儿,到山岭沟岔去仔细辨识比对。有心人天不负,魁四爷花了五年时间,基本参透了《本草纲目》,开始“悬壶”的那年,正好是自己的本命年24岁。
这一年,魁四爷出手不凡,救人无数,名声大噪。
一个年轻人在田间遭毒蛇咬伤。这种毒蛇俗名叫“土布袋”,“土布袋,早上咬,中午埋……”从这句歌谣中就能看出它的毒性。魁四爷顾不得背药箱就往出事地点赶,边走边采摘草药,走到就采齐了七味草药,放在嘴里嚼碎,均匀地涂抹在伤口处。疼得哭爹喊娘的病人立刻感觉疼痛减轻,最后竟然不疼了,红肿到了膝盖处便戛然而止了!魁四爷又去采摘了草药,如法嚼碎,制成两贴药,嘱咐病人每日一贴,勿食豆芽、肉、蛋之类的发物,两日后必痊愈。病人果然在两日后就能劳动了,自此,“李神贴”的名号便传了开去。
魁四爷的医术日臻娴熟,大能治“打闷头”(休克)的病人,小能医小孩子“吵夜”(晚上哭闹),所到之处,药到病除,妙手回春。谁说医生的本命年不走运,魁四爷的本命年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鞋子都不知跑烂了多少双,都成了名副其实的“赤脚医生”了!
岁月悠悠,时光也在春夏秋冬的交替中远去。魁四爷早已逝去,那年那月已经一去不返,但那棵千年白皮松还在,这种思绪萦绕脑际拂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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