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世说写法到人物语境 马平作品《山谷芬芳》和《香车》读后

绵阳日报 2020-12-13 07:00 大字

□宋长丰(绵阳)

夜已深了,成绵高速上汽车的轰鸣不舍昼夜,时而还有路旁高铁的伴奏,疾驰的司机师傅因路边施工导致偶尔速度的放缓。看不见夜空中星星有多少,也听

不见窗外的嘈杂。因为车内,作家马平先生正跟企业家威廉讲《山谷芬芳》的创作过程。这是两位不同领域优秀人物的第一次见面,而聊的话题却很丰富。当天因为参加绵阳日报总编辑王晓阳先生的新书《如是我文》座谈会,人比较疲惫,我坐在车最后一排,就听,没有搭话,因为精力不济,再加上对作品不熟悉,觉得不开腔为好。

“《山谷芬芳》写的有剿匪、淘金、抗震救灾,几代人的故事······”马先生因为腰不好,此时已经放平了座椅,人也犹如睡下,一时颇为舒服。

第二天,我便拜访四川省作协、创研室副主任童剑非常热情,一口气赠送了五本马先生的书。以前,我只知道《四川作家》主编是马平,又因为很少关注现当代文坛,确实没有读过他的作品。但他外表儒雅,谈吐颇为雅致,一字一句又不乏智慧的闪现。见其人,便有了读其书的冲动。当然,阅读便从《山谷芬芳》开始了。

我对青川的印象,还停留在冬天会下雪。那是高中有个来自青川的女同学告诉我的。大地震时,汶川、北川、青川都受灾严重,多了几分认识。

川,是河流,如子在川上曰。四川盆地,多河流、多高山,自然也就多了峡谷和平原。对于谷,威廉近年的研究着重于此,当然,这是借用自然中的形态,借以巧妙阐释新的商业模式。而马平先生笔下的山谷,更多的赋予了人性的芬芳和历史的沧桑。

应是在青川有挂职的经历,《山谷芬芳》是一部小说不假,而且其跌宕起伏的情节非常适合改编为影视剧。但仅仅看作是小说就略显敷衍,文体反正就那么几种,说一句放之四海而皆准,正确的废话,意义不大。

我以为,这是一部以小说写法,完成的近百年县志的通俗化写作,并且以人物或地名小传的方式组合而成,又像极了《世说新语》的结构。不过《世说新语》篇章之间关联度不高,对人物形象的了解往往通过一篇或几篇完成。而《山谷芬芳》通篇发生地点在青川,塑造的人物围绕青云起延展开来,上可追溯邓艾偷渡阴平,近可说到地震时各方大义之举。只要点名道姓的人物,都有血有肉,可圈可点。

《山谷芬芳》中的人物关系,其实比较复杂,但作者用笔适可而止,不作道德上居高临下的批判,不刻意回避人性的自然纯真,一切犹如瓜熟蒂落,并不让人觉得别扭生硬。也许这是分小段落书写后,多了插叙、倒叙,将许多感情也就分散了,看单篇都是独立的小故事,不似直接铺陈其事给人印象特别深刻。所以我读出了“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感受。

其实人性之真实要写出美,是非常不容易的。既然要真实,那么人性的善恶都要体现才完整,我们不是塑造道德模范,而是通过普通人物借以书写时代、书写乡土。当善恶都存在时,还能读出一种美感,这就是语言叙事的高超手段了。记得马先生当晚吃饭时拿起水杯和我说了一句话:要多训练白话文的写作,一气呵成,手到擒来。

确实,他是做到了手到擒来。我比较喜欢悲剧,朱光潜先生年轻时的《悲剧心里学》,我觉得其文笔超越了后面的许多中规中矩的作品。就是在悲剧中还能有一种美的审阅,在《山谷芬芳》中我是读出来了的。而且,有两处描写我真的已经哽咽了,第一反应就是多想这些画面能够搬上银幕或舞台。触人心弦,撩拨心扉,敞开心胸,留在心间。

读完《山谷芬芳》,再读《香车》,真的可以感受到马先生文笔功夫的变迁。如果说《山谷芬芳》是降龙十八掌,正义浑厚,那么《香车》就是碧海潮生曲,恣意洒脱。因为叙述是小车司机的视角,那么语言、想法都要适应这个人物,不能写出来像大学教授之乎者也,不能写出来像英雄忧国忧民,笔端吐露的就是市井人情的欲望和满足,就是香车美女的期待,毫无讳言,我就是这样的街巷小民,只是更加隐晦而已,披上薄纱罢了。我国小说的发展其实不长,尽管远可追溯至先秦,但那更像是散文或笔记。因为有稗官野史的传统,小说作者更愿意欺骗自己,这是在写史。而小说关注个体生命的历史,就更短了,最早完整做到这点的就是《金瓶梅》和《红楼梦》,后者学习前者的味道更浓。当代小说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以艺术本身来关照我们枯燥单调乏味的生活,再偶尔袒露一些真实。作家阿来对《香车》的评论就很到位:生活如河流,喧腾的表象下面是更汹涌的潜流。

《香车》还有个难点,是以小车司机的口吻写作,如何更像那么回事呢?其实现在许多作品都是在以某个职业直接叙述,有的是那么回事,有的不太像,有的我也拿捏不准。因为这里的难点,就是不管你才高八斗,你的口气要像只有三五斗,哪怕你再牛,也需要谦虚和广阔的胸襟,才能把自己压得更低,从而爆发得更猛。就如八股文的一大难点,是要代圣人立言,明清学子距离先秦已经祖宗十八代往上说了,还要模拟圣人口吻,真是比登天还难。曹雪芹自己的诗失传了,但创作的《红楼梦》中,林黛玉的诗就有林妹妹的矫情、天真。钱锺书在《小说识小》里就说,后四十回林黛玉书房居然有“绿窗明月在,青史古人空”的对联,这怎会像出自她的喜好。但曹雪芹在前面做的真的好,薛蟠的女儿乐让人忍俊不禁,真像那么回事。该文雅时文雅,该粗俗时粗俗。总之,要真实,要有那种味儿。《香车》就有那种味儿,没得盛宴时推杯换盏相互吹捧,有的是街头串串香再来瓶冻啤酒二话不说就喝了的舒畅,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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