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来袭 要迎战的不只是病毒 还有“心魔”
“医生,我手麻胸闷,是不是要脑梗了?”
“医生,你看看他病情这么重,我是不是也会被传染?”
大年初二,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临床研究中心办公室主任陈俊作为首批首位心理援助专家,奔赴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接下来的二周时间里,他深入隔离病房,为多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提供了支持性心理治疗。
“有些患者的表现症状很有代表性。”陈俊说,焦虑、抑郁、失眠、愤怒……疫情来袭,需要迎战的不只是病毒,还有“心魔”。
轻症患者为何频繁“不舒服”
“我睡前有写小日记的习惯。”陈俊目前尚在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隔离观察期间,他告诉记者,日记的第一位“主人公”是位年轻女孩,被确诊为新冠肺炎。在治疗期间,她的生命体征、影像检查等都较平稳,属于典型轻症患者,但她“不舒服”的状态却极为频繁:气喘、麻痹、胸闷、失眠……“许多非精神科的同事都看出来,小姑娘很紧张。”
穿上全套隔离服的陈俊第一次走进隔离病房,女孩倒出一连串问题:我会不会死?父母会不会被传染?我会不会睡着了就醒不过来?我胸闷气短、手脚发麻,医生救救我……“我递给她一个纸袋,让她对着袋口呼吸。”陈俊说,精神紧张的患者容易加快频率做深呼吸,导致呼吸性碱中毒,临床上称“过度通气”。
渐渐地,女孩的情绪稳定下来,但她还是问陈俊能不能给她用点药,陈俊拒绝了。“我对她说,相信你可以自己克服的。我们现在对疾病有了更多的认识,你的父母现在一切都好,你的病情也在逐步缓解,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担心到睡不着,对不对?”攥着安眠药的女孩入睡了,第二天她高兴地告诉陈俊,“我没吃药,感觉自己心里真的舒服多了。”
斩断患者间“相互负面暗示”
“其实除了急危重症的无意识患者外,确诊患者与疑似患者也都像我们每个人一样,对着手机惶惶不可终日。”陈俊说,有一对住在同间病房的中老年患者,他们的问题简直“神同步”,睡不着时就一起睡不着,不适症状也几乎同时出现。
在他看来,斩断患者间的相互负面暗示,在治疗期间尤为重要。“此次新冠肺炎和患者免疫力密切相关,心因性不适造成的失眠、乏力、没胃口会导致免疫力下降,不仅影响临床诊断治疗进展评估,也进一步加重患者心理负担。”陈俊说,“平日里采取的患者互助团体性治疗,可能并不适用于特殊时期。”
患者们最难熬的是什么时候?陈俊说:“是等待每一次检验报告的时候。未知的恐惧会放大他们的负面情绪,而这时比起精神科医生,24小时参与治疗、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医护人员或许能给他们更好的心理疏导。”
关注疫情后期的心理重建
“我们必须明确的是,确诊患者与疑似患者若出现一些精神情绪,属于应激反应,并非精神疾病,绝不应该在此时再给他们扣上帽子。”市精神卫生中心临床心理科主任陈珏指出,对患者提供心理干预要符合“及时、简短、就近和以目标为导向”四大原则,“在隔离病房进行心理治疗,不可能像常规的那样长达1小时,患者没有精力体力,医护人员也存在感染风险,因此每句话都要落在实处,让患者感到安全。”
两位专家特别提到,随着抗疫逐渐深入,社会各界也应该关注治愈后、隔离期后的患者群体心理状态。陈俊提到,有位治愈患者不愿出院,细问后才得知,“我是村里的,大家保守,不欢迎我回去。”从急性心理冲击阶段到后期心理重建阶段,亲友可能的感染或离世、有家难回的尴尬、对自身产生的厌弃与怀疑都可能引发次生心理灾害。
汶川地震后,日本国际协力机构(JICA)邀请我国9位心理专家前往神户进行了为期三周的灾难精神医学培训。“日本统计发现,地震后第一年自杀率较平日高出一倍,除了精神专家外,社会各领域如学校、企事业、社区力量均应投入,共同提供长期心理援助。”陈珏说,“战疫需大家共同面对,看不见的心理创伤,也需要社会共同抚平。”
(原标题为《共同战疫,应激反应心理“疙瘩”也要共同消除》)(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
新闻推荐
本报讯(何艳川报观察记者徐登林)2月12日,在汶川县漩口工业园区立敦电子科技(阿坝州)有限公司大门前,进行体温检测、消毒和登记...
汶川新闻,有家乡新鲜事,还有那些熟悉的乡土气息。故乡眼中的骄子,也是恋家的人。当我们为生活不得不离开汶川县而漂泊他乡,最美不过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