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春天的阳光下为心灵唱诗 ——读康若文琴的诗
■唐远勤
当马尔康安静的夜晚再一次来临时,星星一颗颗跃上深青色的天空,望着天空中闪烁的星星,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句话,我想我会以此为题目,说说读完《康若文琴的诗》后对文琴诗歌创作的粗浅感受。
知道文琴至少已经有了十几年,主要途径是在《阿坝日报》与《草地》等报刊杂志上断断续续的读她的诗文。印象最深的是2001年7月1日的《阿坝日报》的雪原上读到一篇文琴的散文《信步三江山水间》(文琴自己已经忘记也未可知),那篇文章对三江山水历史文化都作了细致而唯美的描绘,并在结尾时写到:信步在三江的山水间,聆听自然的箫声,吮吸山脉和树木的精华,云朵和水的灵气。这一派天簌,滚滚红尘中的我复又何求。那时我没到过三江,从她的文章中感受到了三江厚重的历史,青翠的山野,澄澈的江河水,湿润温和的气候和江南般氲氤的秀色,心便向往之。
后来得到一本阿坝州部分女诗人的诗集《她们的诗》,集子收录了阿坝州比较有名气的几位女诗人的诗,文琴的诗也收录了十几首。
文琴的诗给我的总体感觉是别致却不艰涩,新颖却又易读,通常以一个独特的角度作为切入点,然后温和平缓的铺陈开来,正当你感叹于那种平和与别致时,往往又出跃出你料想不到的句子,不独让你拍案称奇,还让你为那闪烁着思想光芒哲理啧啧叫绝,似山重水复更是柳暗花明。
真正认识文琴是2013年12月份的一次比较正式的聚会,那次聚会是晓梅主持的,她把我正式介绍给了文琴与庆九。文琴与庆九都是我耳闻已久的人,不须说仰慕已久的套话,认识他们却是非常开心的事。
那次聚会让我对文琴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说了一辈子的话,却可能没有一句能深入彼此的内心,有些人见一面说几句话就能打动你,那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高山流水。
那天文琴带着她新出了一本诗集,她递给我翻了翻正好翻到《甲骨文》那首:一只龟/从商周时代爬来/风尘仆仆/跌跌撞撞。简单的描述,生动的具象,读到这样的句子必然会联想到文字传承久远的历史,也联想到文字所承载的文化,一路风尘仆仆,一路跌跌撞撞。一般的人很难想到用这样的句子来形容文化的传承,这样的句子一旦呈现在眼前又给人带来豁然开朗的欣喜。
聚会上她跟我说:为心灵与阳光写作,为阳光与心灵唱诗。
我从中学时就爱写作,但却很少把作品拿出去示人,总觉得写作是自己跟自己说话,是情感释放的另一个出口。没想到与文琴见面不久她一句话就说到了我的心里。我们不自恋,在日益功利的当今社会,这不能不说是一股清风。聚会结束时她把她手中的那本新诗集赠送给了我,怀揣着文琴的新诗集,小心翼翼地像怀抱一位年轻母亲的新生儿,走进了寒冬的马尔康。夜风并不是十分凛冽,一路上的街灯把整个城市照得宁静而温暖。
回到家里一改常有的习惯,迈过阿来为文琴写的序,开始阅读文琴的诗歌,从《在高原》开始,我一下子就跟随着作者把心放低了,望着远山丰盈而柔和的曲线,顺着作者的视线进入六月的马尔康感受梭磨峡谷的绿、阿坝高原的风和雨……文琴用她独特的语言给予阿坝广袤的大地美丽的风景最诗意的颂辞,不得不真心地说,是那样的啊:
一笔抹在眼中一笔写在心田。
母亲节作为感谢母亲的节日实际上是一个泊来品,发源于古希腊,因为对母亲的感恩便在全世界范围内被接爱。随着中西方文化的不断交流,我们这个比较偏远的地方每年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虽然并不是官方认可的母亲节,却已经成为民间当然的一个节日,那天的母亲或多或少会收到祝福与礼物。
朵朵和我是风景
一群尼姑匆匆穿行
儿童乐园通向书店与超市
……
朵朵会长大,会成为母亲小尼姑也会长大
……
当我读到文琴的《五月十二日,陪朵朵吃饭》以及《母亲节》时,一种无法触摸的疼痛拥塞在我心里。
我不想断章取义更不能断章取义,有朵朵的母亲节当然是快乐的母亲节,那一群也会长大的小尼姑从朵朵的身边走过,我们似乎能看到她们略躬着身子安静的样子,这哪能是可以一笔代过的风景?诗人以她女性特有的细腻怀着无法言说的疼痛意象,启示我们关于女孩,关于女性,关于生殖,关于母亲的话题。
我对母亲节最初的记忆当是女儿一年级的那个五月。女儿从学校回到家里郑重其事地说,老师说母亲节要到了,每位小朋友要给母亲写一封信。我也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怎么写呢?女儿说,我说你写。于是在女儿口述中我为她代笔写了女儿有生以来的第一封信。女儿的信通过邮局寄给了我,拿着信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于是含泪写下随笔《寄向何方》。那篇随笔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沉入记忆深处,没再去触碰。
我出生在马尔康,对嘉绒藏语略知一二,特别喜欢嘉绒藏话对人的称呼,阿吾,阿苾,阿雅,阿切,阿可,阿古……平实中透着亲切,尊重中透着亲呢。读到文琴的《阿吾的目光》、《有关碉楼》、《时光从统万城走过》、《致阿苾》、《雨出走的春季》、《放牧的妹妹》等等,嘉绒文化绚丽多姿,嘉绒文化纯朴真实,我不想在这里重复文琴诗中为我们展示的嘉绒,我却自然地想到了文琴的诗空与诗心,她把内心最柔软最温暖的地方给予了生育我们的亲人,养育我们的故土。虽然统万城远在榆林。
爱情是文学创作中最古老的主题之一,从稚子儿童也能朗朗上口的《关关睢鸠》到舒婷的《致橡树》,从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到席慕容的《一棵开花的树》,有直白的追求,有热烈、诚挚和坚贞的情感,有相逢的喜悦也有等待的幸福。有人类的地方就有爱情,有爱情的地方就会有幸福。那么在文琴那里会有怎样的爱情呢?文琴直白地表现爱情的诗不多,但我们仍然能在她大量的诗歌里找到以她女性的细腻甚至羞涩笔触去描绘神圣的爱情,比如《黄龙溪之夜》:
两颗星不可思议地相撞就在一刹
却不曾发生
一切都不曾发生曾经的抒情之手
已被时光吹凉
阑干曲曲弯弯
风儿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心意
随山道起起伏伏
那把撑开的榕树也无力为风庇护
图画中的荷叶入我的语言吧绿叶的深呼吸从容掩饰汹涌的水面
一如今夜缓缓流淌的月光
这样的诗歌含蓄美好,令人心生怜爱。
文琴的诗歌里比较直白地表现爱情恐怕只有《七夕》,对天上人间的爱情故事给予了深切的理解与最美好的祝愿:
天河滔滔
那是少女相思的泪行少年的泪流不到天上却惊动了好心的鹊儿志愿者的翅膀
总在有爱的天空飞翔一座温柔的桥梁
竣工在七月初七的晚上
用文琴的诗歌语言来看,因为一桩爱情,便让暑热难消的七月也透着千年的清凉。
去年我有机会去了阿坝,然后又去了青海久治,去了我向往的莲宝叶则,见到了刚健的泽多山与柔美的西木措,为此我写过一篇随笔《八万年等待只为相遇》,当我读到文琴的《莲宝叶则神山》时,心里自是一番概叹,同样的景物催生完全不同的文章,她的高度与深度,她的语言与布局当是无以伦比的震撼与美。随着文琴的诗歌我的心再一次飞向遥远的莲宝叶则。
而今,马蹄声已走远
马掌静静地躺在草根与腐骨的深处
草原就这样悄无声息了吗
亘古的牛毛帐篷枯荣着岁月
时光昏黄在酥油灯前,诵经声中
等待,还是艰难地跋涉
黑色的帐篷任凭风吹雨打
世界已把莲宝叶则的历史遗忘
只有雪山多褶的皱纹记得
只有石砧台斑驳的沟壑记得
世界在互联网上奔腾
一回头莲宝叶则牛羊起伏在绿浪之间
读到这样的诗句,我飞翔的心像一只轻盈的蜻蜓停留在遥远的莲宝叶则起伏的绿浪之间,感念着那里的山山水水。
任何一个写作者不会只为写作而写作,他们的心里总会有一些特别想说的东西,比如一句别人没有说过的话,比如别人没有表达过的思想与情感。文琴也不例外。
读完文琴的诗,我最想说的一句是文琴已经脱离了常人写诗的窠臼,不浮于追求诗歌文字上的别致、华美或者其它什么,不单单注重文字的形式,她已经理解到了深藏于诗歌意象背后、事物表象背后更深层的意义。我想起认识她那天她跟我说过那几句简单的话。因为春天所以和煦明朗,因为阳光所以温暖炽烈,因为心灵所以真实深沉。是的,她正站在春天的阳光下为心灵唱诗。
最后我想借用文琴的《放蜂人》结束我初读文琴的结尾,因为我相信,文琴就是那个放蜂人。
天南地北逐花而走
心里永远装着春天
如同一个触手可及的梦
一路怂恿蜜蜂
一路打探春风
所有甜蜜的前程
由花确定
由蜂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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