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斯甲 农民互助团结有了主心骨
■华文军
在上一期，我们大致了解到农业互助组的事儿，知道了这是民主改革前自治区推进社会主义建设非常重要的一步。随着这项工作不断深入推进，散居农民第一次有步骤地组织起来合作劳动，在生产发展中发挥出团队合作、分工协作的优势，让人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很快，对此有忧虑的人逐渐消除了顾虑，有抵触情绪的人消解了排斥，都纷纷加入到这个行动中来。
若再细究，为什么建立互助合作组阻力没有想像的那么大，能够在偏僻乡村野火春风般全面推开、生根发芽，《岷江报》的相关报道给予了答案。
报道说，在马尔康、黑水、绰斯甲地区，由于地广人稀，劳力不足，春耕秋收、修房建屋这样大型劳动都得靠互助合作来完成。久而久之，在这些地区，每个村寨里，各自都有一些相沿成习、不成明文的互助方式存在。由于没有成文规定，没有强力保障，过去的这些互助合作往往难解燃眉之急，人们一直渴望着有今天政府主导的这样规范化互助合作，来保障生产劳动。
刊发于1954年12月13日第2版的通讯《绰斯甲农民中的换工互助》就较为深入地介绍了该地区传统的互助合作模式，揭开了当地农民欢迎政府推广互助合作的原因。
文章说，当地自古相沿的互助换工形式叫“格嘎几各”，一直以来，当地农民依据这个约定来进行换工、互助。绰斯甲工委和行政委员会就是借用了这种形式来大力推广互助换工政策，获得成功。
山高谷深，土地产多出少，自古以来，绰斯甲农民必须依靠“格嘎几各”形式抱团取暖，克服生产中缺少劳动力和缺少生产工具的困难，抵抗各种自然灾害，争取多出粮食，维持正常的生活。
“格嘎几各”，就是临时换工互助的意思。在农忙时节（如背粪、播种、抢收、除草等农事活动比较紧张的时节），农民们就亲帮亲、邻帮邻的志愿结合起来，实行换工互助突击生产。这种换工互助没有领导，通常是一户出一个劳动力，人多的户可以多出人力。换工不分男女老少，也不分技术高低和劳动好坏，都是一工抵一工，如果对方同意，也可以少还工或不还工。但是，一般少还工的人以后请工就比较困难了。在这过程中，有时也会因为换工不合理，而发生吵嘴事件。在实际运作中，如果缺少劳动力，不能换工的人，可以付给工资作为报酬，工资可以是适量的青稞或小麦。但村寨里的人大都认为，出卖劳动力并不“光彩”，除了少地、少生产资本和专靠帮人为生的人外，很多人做工都不好意思收工资，还是希望以工还工。
在绰斯甲，这种换工互助形式还包括牛工。如果哪家出的是耕牛或其它畜力，每头牛工一般为一斗青稞或麦子。但是因为耕牛不多，许多人家并不太愿意以此换工，所以拿人家的耕牛来换工就比较难了。
在换工的时候，用工的主人需要供给伙食，还要把耕牛喂好、喂饱。
在绰斯甲“格嘎几各”还有其他用途。为了扩大生产，当地一些农民还以“格嘎几各”的方式合伙经营荒地，由参加合作的伙伴们平均摊派劳动力、牛力、种子、肥料等，将来收获的时候平均分配生产出来的收成。如果经营的是有主人的荒地，那么收获的粮食中就要先扣除租额后再来进行分配。分配劳动成果时大家聚集在一起，参与“格嘎几各”的伙计们会喝酒跳锅庄，庆贺互助合作的愉快。
工作人员还观察到，在绰斯甲还有一个好的习俗，就是村寨里的人家，大家都愿意帮助孤寡户、新立户和重建家园的人搞好生产。
在这里，对于孤寡户，同寨每户人家都要出一个人工助耕，若有人不参加，就会受到众人的鄙视。对于新立户，如刚搬来的人家和因灾等原因需要重建家园的人家，全寨的人们会帮助他们修建房屋，在搞安家后的第一季庄稼生产时搭把手。劳动生产时，由全寨各户约定俗成地平摊人工、牛工、种子和肥料，接济孤寡户或新立户、重建家园户。劳动那天，各家人自带工具，用工的主人家只需准备青稞酒和饭食招待。如果主人家生活很困难，饭食都可以免去不备。
在认真调研“格嘎几各”这一习俗后，自1954年以后，中共绰斯甲工委和行政委员会就因势利导推广互助换工工作，在运用好当地旧有习俗的同时改进合作民约，提高合作效益。他们先后在撒瓦脚、卡拉足大河边等地成立了三个换工组、一个包含有三个小换工组的联组换工组，还在业隆地区有重点地组织农民进行新式换工互助。
这些新组织起来的合作组协定的民约更加合理、完善，大大提高了农民参与互助的积极性。如撒瓦脚沟木池寨的换工组，因为秋收组织得好，大家抓紧时间换工，避免了往年小麦和青稞因人力调剂不当，延误收割，导致麦穗在地里浸泡发芽的现象。而卡拉足沟八乃寨换工组，秋收时人多心齐，又适当安排了其他活儿分工，就保证了边收边犁，又克服了以往活儿扎堆忙不过来的现象。
下面这条新闻，写的是一个在互助合作大背景下集体劳动的场面，很具画面性：
在撒瓦脚沟甲木足村，有一条水沟失修多年，现在急需修复，以保障村民饮用和灌溉之需。这时，当地人首先想的不是如何向政府伸手、而是自觉自愿地集合起来，用互助合作的方式，抓住农闲时段组织力量修筑水沟。
文章写道，11月5日，天刚亮，甲木足德石寨的村民们背着帐篷、铜锅、口粮和工具，走到工地。他们男女分工，男的砍树桩、搬石头，女的砍树藤、挖土沟，还有的捡柴埋灶熬茶。紧张的劳动开始了，他们齐心协力，埋头苦干。劳累了一天，到了傍晚休息时间，吃过晚饭，男男女女围坐在帐篷门口烤火，说笑唱歌，他们忘记了白天的疲劳。几天过去，水沟清理干净了、延伸了。11月10日，住在水沟附近的村民都赶来集会，参加沟渠完工放水仪式。看见汩汩清泉流到了家门口，流进了田野间，村民们愉快地跳起了锅庄舞（《丰收的保证》1954年12月16日第三版）。
互助、合作，用团结的力量发展生产改善生活，这本身就是广大老百姓最渴望的。党的政策好，顺民心得民意，一定会得到人民的拥护和支持，这个道理在这里再次得到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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