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海月 叶玉生
耳闻洱海，最早是因为当年一帮新兵补充部队，其中有来自云南省洱源县的，那是洱海的源头；有来自大理县下关镇的，那是洱海的“尾巴”。这帮新兵颇为得意地告诉我：为什么叫洱海，因为它的形状就像一只耳朵，并津津乐道大理四景“风花雪月”。那“月”，即指洱海月。
洱海非海，古称叶榆泽，为断层湖。长约40公里，东西平均宽约7～8公里，面积250平方公里，湖面海拔1980米，最深达21米。西汇点苍山麓诸水，冲积为肥沃的大理平原。北纳西洱河，湖水由下关镇流出，汇合漾濞江，注入澜沧江。
传说，天宫有一位公主羡慕人间生活，下凡来到洱海边上的一个渔村，与一渔民成亲。公主为了帮助渔民们捕鱼，每天都把自己的梳妆镜放进湖里，像月亮一样把鱼群照得一清二楚，这样渔民们就能捕到很多的鱼。后来，玉帝要把公主带回天宫，公主违拗不过父亲，为了夫君及渔民们的幸福，临走前，她把梳妆镜沉入了湖底。从此，天上一个月亮，白晃晃的，湖底一个月亮，金灿灿的，成为大理四大绝景之一“洱海月”。每到农历八月十五的中秋节晚上，居住在洱海边的白族人家，总摆船入湖，在浩渺之中欣赏金月亮，彼时，天光、云彩、月亮和碧水相映成趣，形成一幅优美的图画，让人赏心悦目。1962年，翻译家、作家曹靖华畅游洱海后，感奋不已，欣然留下咏景句：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
这一照，苍山亮了，大理亮了，游客纷至沓来。我亦为之心动，当然其中少不了战友的宣扬与撺掇。2019年12月，带着对故旧的一份思念，及对大自然美景的向往，我来到了大理。
在战友的指引下，这天一早，我们先到了大理港，购票昼游洱海。天气晴好，白云悠游，飘到苍山腰际，就凝滞不去了。湖水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大游船启动向北航行，不多会，船尾就聚集了一群白鸥，在浪花中穿插翻飞，有游客把食物撕碎抛向它们，招来一阵阵的欢叫，以至扑到游客的手上，叮啄食物。我从船尾踱至船头，接受湖风强劲的抚摸。左面苍山十九峰缓慢后移；右面是我排文艺班两位战士的故乡挖色镇，紧邻湖边的渔村一座座拉近又一座座推开，高耸的鸡足山塔云烟氤氲。旭日当头，给人一种温煦迷醉的感觉。忽闻歌舞起，伴之锣声锵锵，循声而入，原来舱内开始举行“三道茶”，这是白族人民的一种迎客仪式，通过向来宾敬献苦茶、甜茶、蜂蜜，寓意生活先苦后甜。头道茶以大理特产淀茶为原料，用特制的砂罐子于炭火上焙烤，然后冲入滚烫的开水；二道茶以大理名食乳扇、核桃仁片和红糖为佐料，冲入大理名茶“感通茶”煎炙而成；三道茶以蜂蜜加少许椒、姜和桂皮，冲入以“苍山雪绿”煎炙的茶水。轻呷慢品，一道茶香苦宜人，二道茶甜而不腻，三道茶回味无穷。饮毕，我们带着一身快感，观瞻小普陀，领略南诏风情，旋抵桃源码头，结束了昼游。
暮落，我们来到洱海公园。这是一个经过挑选的日子，虽然不是农历八月十五，却也是星稀月明之夜。大理的十二月天，温差较大，晚间气温下至零度。我裹紧了棉衣，伫立湖岸，虔诚迎迓。不多会，一轮火红的玉盘冒出了山巅，渐渐爬高，那色泽也渐渐泛白，光线投进湖里，初时如一束薄纱，渐渐扩展，像一层银，把广袤的水域都抹亮了。
为了观赏到水中月亮，我们迂回来到一处栈桥，沿桥走进数十米，置身湖中，果然看到那浑圆的月亮在水底闪烁。我倚着栏杆，略俯身子，凝神注目，把月宫里那位老人的轮廓都端详仔细了。仰望天空，水天一色。我开始怀疑，是天上的月亮照进水里，还是水里的月亮映上天空。天上的月亮光洁如洗，水中的月亮浑如银盘，两个月亮相互映衬，把整个湖面烘托得如同白昼。人在此际，洗心提神，惬意之至。
囿于天寒，我们恋恋不舍，披着满身霜色，一步一回头，步出“水光万顷”的洱海。然而，萦之系之，眼前总也挥不去那幅“水晶皎皎漾蟾空”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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