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出云蒸霞蔚 复兴针尖之舞
□吴志维/文·图
走进位于文殊院街的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孟德芝工作室“禅林蜀绣苑”中,一幅幅蜀绣精品令人赞叹。这些艺术精品都出自孟德芝之手。一幅大型双面绣《芙蓉鲤鱼》尤其引人注目,这是孟德芝在1980年主持完成的作品,原作陈列于北京人民大会堂四川厅。现在这幅绣品,是她评选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时重新绣制的。
另一幅按照原图绣制的巨幅作品是《秋色高原》,长7.5米,高3.4米。2012年7月由孟德芝及团队用时3个多月,采用1000多种颜色丝线完成的原作,进入人民大会堂,陈列于全国人大常委会会议厅东西过厅中。1999年澳门回归之际,孟德芝领衔绣制的大型双面绣《九寨沟熊猫》,作为省政府的礼品赠送给澳门特区政府。2007年,孟德芝在文殊坊领衔绣制的巨幅蜀绣《老成都地图》,点燃了民间对蜀绣的热情。
个人经历浓缩蜀绣兴衰
孟德芝与蜀绣结缘似乎没有悬念。她外婆当年就在新都乡间用传统工艺绣制日用品,然后送到成都科甲巷的店铺售卖。母亲9岁开始跟外婆学绣花。上世纪50年代,蜀绣从业者被组成合作社,后来若干个合作社合并为蜀绣生产合作社,直至成立集体所有制的成都蜀绣厂。
一心想读书从教的孟德芝,因志愿填报失败,在1979年的高考中落榜。恰逢母亲退休,便“顶替”母亲在成都蜀绣厂开始了绣工生涯。她说虽然从小读书没有摸过绣花针,但自幼“在绷子底下长大”,耳濡目染。孟德芝幸运地师从蜀绣名家肖福兴学习,肖师傅朴实善良,不善言辞却技艺一流。孟德芝至今记得,她的第一幅作品就获得5元奖金,她还拿这奖金给师傅和同事买糖吃。
孟德芝在蜀绣厂的成长有目共睹,上世纪80年代正逢蜀绣厂的黄金时代,凡是到成都的国内外旅游团,都要到蜀绣厂参观、购物,蜀绣厂的产品成了不愁嫁的公主。1985年前后,蜀绣厂招工,条件几近苛刻,报考者络绎不绝。然而,随着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的发展,蜀绣厂越来越感受到市场竞争的压力。因缺乏激励机制和对市场的把握,蜀绣厂每况愈下,人才流失严重,蜀绣工艺也面临失传的危机。孟德芝说,简单的蜀绣工艺容易流传,但是像双面异色异形绣这样的高端技法,一旦失传就无法挽回。
凭着热爱,孟德芝没有随波逐流离开蜀绣厂,直到2005年,身为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的她,月工资也才590元。她刚在国内外崭露头角,蜀绣厂此时却面临改制。这一年,瑞士日内瓦举办国际文化交流活动,中国作为主宾国派代表参加,孟德芝有幸受邀参加。这次华丽展示结束,她就拿着每个月49元“待岗费”离开蜀绣厂。这是孟德芝人生的最低点,也是蜀绣的低潮。
从蜀绣开始的共同创业
否极泰来,回归民间的孟德芝迎来第二个春天。一直致力于蜀绣文化传承的原成都蜀绣厂党支部书记高德华,给孟德芝打气并出谋划策。随后,孟德芝尝试着给金牛区政府去信,很快得到鼎力相助,在抚琴东北路8平方米的租房内成立了蜀绣工艺品公司,靠教学和做订货起步。此时,蜀绣厂宣布解体,那些同样热爱蜀绣且工艺精湛的昔日同事,投到孟德芝的旗下,开始他们共同的创业。
2006年10月,孟德芝带领18名绣工在文殊坊绣巨幅“老成都地图”,创造了“题材最新”“面积最大”“绷架最长”“参加人数最多”这四个第一。半年时间内参观者上百万人,极大地提高了蜀绣的知名度。她还开发了太阳神鸟、九寨风光等系列四川人文景观蜀绣旅游纪念品,丰富了蜀绣的题材。她指导领衔绣制了仿古画绣“虎溪三笑”“群仙祝寿”,开辟了蜀绣高档收藏品板块。
孟德芝的公司现在建有蜀绣研究院,不仅设有精品商场,还在郫都区、绵竹和都江堰等地方建生产基地,先后带动了100多名原成都市蜀绣厂下岗工人与待业青年、失地农村妇女就业。
为了让蜀绣占领国际市场
在孟德芝看来,现在是蜀绣发展最健康的时期。传统的师带徒模式得以发扬,高精技术亲手教,学员边做边学,能传递蜀绣的绝技和核心。当初,孟德芝创业主要是解决个人的生存,随着事业发展,她越发感觉到重任在肩。除了传承技艺,她还替广大妇女找到一条谋生之路。在孟德芝创业成功经验的启示下,成都市妇联总结其经验,推广“灵活就业”和“妇女居家就业”项目,支持和带动了成都地区上千名农村妇女、下岗妇女和残疾人学习蜀绣,灵活就业,使蜀绣的发展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为表彰孟德芝的突出贡献,2012年三八节前夕,市妇联授予其“三八红旗手”称号。
孟德芝注意到,蜀绣要解决题材的创新,还需要借助学校教育。她说:“师带徒必不可少,但是要想使蜀绣传承得更好,还远远不够。学校的艺术类教育,为学生打好了创作的基础,为蜀绣将来的创新创造了条件。”如今,孟德芝已开始尝试和艺术类院校合作,为蜀绣培养长远发展的人才。
蜀绣从最初的家庭式到合作社,再到集体工厂,如今又回到民间,成立公司或工作室。现有模式的优势在于,无论个体还是团体,有竞争才能促进发展。一位熟练绣工可以每月挣几千元,价值规律保障了高端技艺的传承。
下一步,蜀绣还要瞄准国际高端服饰市场,将天府之国的瑰宝呈现在国际市场。孟德芝认为,蜀绣要想走得更远,仅靠大师们单打独斗还不够,抱团占领国际市场才能进一步发展。
延伸阅读
传统,值得我们默默记取
□吴志维/文
高德华挖掘蜀绣文化
在孟德芝蜀绣事业的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作用的高德华,一直是蜀绣历史的记录者。1990年开始,高德华就开始整理蜀绣的文献资料和老艺人的口述资料。经过20多年研究和积累,2013年,高德华的专著《蜀绣》正式出版。
该书完整地记录了蜀绣的历史、传承、工艺技法、经典作品,还详细介绍了多位蜀绣传人。其中有已故的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彭永兴和著名蜀绣工艺美术大师肖福兴,也有现在的蜀绣名家郝淑萍、孟德芝等。
很多不了解蜀绣的人,总是称蜀绣艺人为“绣娘”。实际上,在蜀绣历史上,大师往往是男性绣工。这一点,在《蜀绣》一书中得到充分印证。
高德华本人不会蜀绣技法,但是他为蜀绣的传承,作出了不可小觑的贡献。在非遗传承的过程中,非遗传人对技法的传承固然重要,而对非遗文化历史的挖掘和记载,同样必不可少。
张道深传承西岭山歌
同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西岭山歌,同样有一个濒临绝境遇知音的故事。远古以来,西岭山民靠山歌传情达意,传承文化。到了上世纪60年代,西岭山歌渐渐受到批判,被指责为宣扬男男女女、恩恩爱爱。于是,西岭山歌的传承戛然而止。经过十余年的噤若寒蝉,人们已经丧失了用山歌传情的传统,加之流行歌曲的冲击,年轻人不知道山歌为何物,老年人习惯性地缄口不言。
视西岭山歌为山魂之声的张道深,是个土生土长的西岭人,察觉到了西岭山歌将从此失传的危机。张道深毅然停下笔,开始利用他西岭镇老年体育协会主席的便利,动员西岭山民重新唱山歌,同时展开对西岭山歌唱腔和唱词的收集整理。
经过整理,张道深还将西岭山歌归纳为五种调门。最古老的是“老调”,一般人都会唱,但是给人感觉像哭腔。主要用于保留和保护;“大调”,加入了美化的因素,适宜于广场演出;后来,发掘收集过程中发现,“呀妹儿调”,“牛背不生马背毛,呀妹儿”;最流行的是“吆噢调”,是拉木头、喊号子演变来的,这在过去没有记录;之外,还有唱法多样的“小调”。2010年,张道深的山歌专著《山魂之声》正式出版,该书收入了400多首西岭山歌和许多山歌的传奇故事。
除了《蜀绣》和《山魂之声》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专项专著,还有各地政协的文史资料在为非遗默默记录。青羊区政协编纂的《青羊文史非遗卷》,依托成都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公园及区域内非遗资源,收录了四川传统魔术传人刘丰年、皮影制作非遗传人叶牧天等一大批非遗传人的传记。这些著作为将来的人们了解非遗的历史和技法提供了不可或缺的资料,是这些非遗传承和复兴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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