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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药治沙 两年多试验试出什么

四川日报 2015-08-04 09:52 大字

“治沙和赚钱可以两不耽误。”2013年5月,本报以《与沙化速度赛跑,红原试水以市场化方式治沙》为题,记录了红原县瓦切镇开工的情形。产业化市场化治沙,就是将牧民纳入产业当中,统一提供中药材种苗和种植技术,再按市场价统一回收,使牧民变为种植者,减少放牧对草原植被的破坏。三年试验,这1000亩试验田,这种药材种植和治沙互为补充、被寄望甚高的模式,是中途夭折,还是进展顺利?

高原的天,孩子的脸。7月16日中午,海拔3600米的阿坝州红原瓦切镇德香村先是来了一场雨雪,随即阳光灿烂。

村民仁真尔甲吃过午饭,就来到“项目”上。“现在是那些药草长得最好的时候,不能让牛给吃了。”今年37岁的仁真尔甲,是川西北草地沙化治理生态经济新模式研究与示范项目的“看护人”,项目租的是他的地。

这个项目,由省科技厅组织,企业牵头,省内多家科研单位参与,2013年正式实施,旨在探索在沙化土地上种植中藏药材,遏制沙化的同时让牧民挣到钱。目前的状况是,在一亩土地上,种狭叶红景天最高能卖1000块钱,这几乎是仁真尔甲放牧收入的10倍。

但他也有担心:专家种得好,如果今后完全靠自己去种,能一样吗?

三年前的这里

是一片站都站不稳的黄色沙丘

7月,红原大草原最美的季节。天空一碧如洗、野花沿路绽放。在省科技厅副厅长周孟林的记忆中,红原给他印象最深的,却是3年前瓦切镇那片“走也走不上、站也站不稳”的黄色沙丘。

瓦切,是红原县的第一大乡镇,也是距离成都最近的大草原。站在如今满眼绿色的项目基地里,仁真尔甲回忆,从他小时候起,这片草场就在不断沙化。专家认为,这片沙化草地,是由自然、人为和生物三种因素相互叠加作用形成,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过度放牧。截至2009年,整个红原县草地沙化总面积6915.4公顷,占幅员面积的0.5%,其中瓦切镇沙化土地面积达到4799.9公顷。

沙化加剧的,不仅是红原。

省科技厅的数据显示,半个世纪以来,川西北高寒草地的沙化面积增加了5.3倍。1994年到2009年的15年间,沙化总面积增加了28.1%,年均增长率达4.1%。

阿坝、若尔盖、红原、壤塘四县的草地沙化面积,占全州沙化总面积的50%。目前,上述四县大面积的退化草地,正以每年11.6%的惊人速度向沙化土地过渡,已成为我国土地沙化速度最快的地区之一。

根据省科技厅2009年的调研,如果川西北湿地保护和草原沙化的问题得不到及时解决、有效保护和治理,20年后,整个若尔盖、红原大草原将成为世界海拔最高的高原沙漠之一。

位于青藏高原东南缘的川西北地区,是国家青藏高原生态屏障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长江上游的生态屏障,对长江、黄河中下游地区的生态安全和全国水资源保护总体战略的实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治沙,刻不容缓。

以前的项目

验收时郁郁葱葱结题后变回黄沙

红原在用多种方式防沙治沙。2008年,红原县被纳入川西北省级防沙治沙综合治理试点县,人工造林,封沙育草,人工种草,填沟还湿,初步遏制了沙化面积的进一步蔓延。随着项目执行期的结束,由于缺乏后续管理和经费支撑,有些已治理的沙化土地又陷入了重复退化和沙化的困境。

“验收的时候一片郁郁葱葱,项目结题一年后变回黄沙”的症结,周孟林说,在于原有模式的不可持续,“机制不可持续,来再好的专家也没用。”

2009年召开的第二届库布齐国际沙漠论坛上,内蒙古库布齐沙漠地区探索的,通过开发沙漠旅游、沙漠中草药种植加工、沙区新能源等多种生态产业治沙的思路,给了四川新的启发。

2011年,省科技厅组织考察组赴内蒙古专题调研产业治沙。考察组两天行程三千余公里,最终得出结论:加强政产学研用结合,探索依靠科技支撑生态产业治沙的新模式。其设计原理为:引入企业主体,大力培育发展道地中藏药材为主的经济作物,以生态产业支撑治沙事业;以投入多元化实现生态恢复、产业发展、牧民增收的目标。

2013年5月,省科技厅与红原县人民政府签署了项目合作共建框架协议,正式全面启动瓦切千亩产业化治沙试验示范基地建设。该基地首期种植面积共计1005亩,其中固定沙地562亩,半固定沙地104亩,流动沙地339亩,种植种苗共计209万株。

艰难的试错

选种投入的700万元大部分打了水漂

“能顺利地爬上来,身边还都长满草,这已经很不简单了。”7月16日—17日,省科技厅组织的考察组再次来到瓦切镇项目现场,看见黄沙上长绿草,他们惊喜地一口气爬上坡顶。而更大的惊喜是,今年种植的狭叶红景天长势喜人,质量上已经接近野生标准,效益上能达到亩产1000元的水平。

但这一路上,王丞相在介绍情况时都相当谨慎,“这说的是比较理想的状态,一切还要看能不能挨过今年。”

之所以显得“保守”,是因为受过“伤”。王丞相是科创集团旗下的四川中藏药材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从2012年项目筹备、立项开始就来到红原。他见证了项目启动后第一年,也就是2013年,多个药材品种全军覆没,只有大花红景天存活下来;2014年,大花红景天也“牺牲”了,又开始种狭叶红景天。

两年多下来,公司仅在选种上的投入就达到700万元左右,大部分都打了水漂,王丞相非常绝望。事后总结,失败的原因主要有三:一开始急着见成效,大干快上;专家推荐的品种水土不服;没有任何先例可循。

有的专家,自始至终都没有来过红原实地考察,基于自己的研究和判断,推荐了一堆“理论上可行”的品种。于是,2013年,在1000亩的项目基地里,种上了包括秦艽、沙棘、大黄、独一味、葛根等七八种药材。但是,绝大部分品种最后死在高海拔上。

经此一役,项目组重新调整思路和成员,集中精力开发和培育一到两个有效品种,并加强对种苗的“驯化”。截至目前,瓦切镇的这片沙地,已经成为全国最大的红景天种植基地。而板蓝根和列当的长势和效益,甚至比红景天还要好。

仁真尔甲算了一笔账:自己一家有3000亩草地,一年收入不到3万元。如果改种中药材的话,收入比现在要高得多。

而在项目的初衷治沙上,考察组也得出结论:通过基地示范,目前植被盖度达到50%以上,土壤功能明显改善,初步遏制沙化蔓延,草地生态功能明显加强。

今后的推广

试验离产业化还有一段距离

7月16日下午,红原县政府会议室,考察组与州、县政府以及科技、林业等相关部门座谈。主要讨论的,是1000亩试验之后的问题。“科研人员种得出来,老百姓种不种得出来?”在红原县副县长吕波看来,科研试验毕竟离产业化还有很长的距离,推广大规模种植,品种必须稳定,对牧民必须培训。

目前最大的压力,在企业身上。王丞相透露,自项目启动以来,科创先后投入的资金已经超过2000万元,目前支撑他们信心的,就是长势不错的几个品种。

以红景天为例,目前全国有上百家药厂要用到这种抗氧化抗衰老的制药原料。野生红景天属于珍稀保护药材,法律禁止私自采挖。而根据专家鉴定,瓦切镇的这批狭叶红景天,能够基本达到野生红景天的品质。王丞相今后可以将在温江的药品加工厂搬到红原,就近开发。

但要大规模推广种植,目前还是有困难:种苗平均一株两块,没有农耕习惯的牧民会掏钱买吗?能否纳入林业和扶贫项目,以进一步降低种苗价格?

周孟林说了一个细节:为了看狭叶红景天的长势,专家拿铁锹挖了几株出来。但考察组前脚走开,仁真尔甲马上把这些红景天再放进土里栽好,“这说明牧民知道这些药材是值钱的宝贝。”

在他看来,这个项目初步探索出来了一种更好的生态修复模式,也选育出来了一些具备产业化条件的中藏药材品种,即使离产业化和大规模推广还有一段距离,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牧民有了更强的动力保护这些长上“宝贝”的沙地。这也为林业部门的治沙,提供了一种可选择的新模式。

□本报记者 张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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