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女孩拔牙大出血脑死亡父母强忍悲痛捐献女儿器官
发生意外前，活泼可爱的琪琪。 家属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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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早报记者王世杰
5岁半的小女孩琪琪（化名），在幼儿园和小朋友玩耍时脸颊被打，一颗大牙松动。家长带她到医院治疗，没想到“拔牙后创面当即出血不止，呈喷射状涌出”。被送进ICU病房后，琪琪一直未能醒过来。为了让女儿的生命得以延续，家长反复考虑后，作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捐献女儿的器官，给其他患者以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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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幼儿园里打闹后女孩牙齿松动
博白籍的蒙先生和周女士夫妻俩自2012年开始来南宁打工。2015年11月，他们的女儿琪琪在老家出生。琪琪刚满月，夫妻俩就带着她回到南宁。琪琪不到两岁，就被送去了幼儿园。2018年，蒙先生一家搬到了南宁市沙井大道居住。
“妈妈，帮我拔牙。”5月9日是星期日，一大早，读幼儿园大班的琪琪一醒来就对妈妈说。
为何要拔牙？周女士感到很奇怪。这时琪琪把小手放进嘴巴里，周女士才知道，孩子有颗大牙松动了。9日下午，他们带孩子到附近一个诊所，医生开了三天的药。
5月10日一早，周女士陪琪琪来到幼儿园和老师说，孩子的牙准备掉了。老师说，太忙，忘了和家长说这事。
周女士告诉记者，她事后从幼儿园的监控视频看到，5月8日，在幼儿园里，琪琪的脸颊被同班的一个男孩子打了两下，她就跑回教室，当时精神很好，没有出现呕吐等情况。听老师说，当天午睡起床后，琪琪的面部有点肿，嘴巴还有一点血渍。第二天早上，琪琪就告诉周女士说，她有一颗牙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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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拔牙时孩子大出血休克
从5月10日开始，早上和午睡起床，琪琪嘴巴里都会出血，漱口就会停止出血。连续几天都如此。
5月13日下午4时40分左右，周女士带琪琪离开幼儿园来到南宁市第二人民医院口腔科治疗。
“我问医生，孩子的这颗大牙还有补救的办法吗？医生说，都那么松了，复位后长好的可能性不大，可能还是会脱落。”周女士说，她只好同意给孩子拔牙，并在知情同意书上面签了字。
签完字后周女士又问医生，拔大牙是否会出很多血，孩子那么小，要不要打点止痛针、止血针什么的，“医生说不用，还说做什么都会有风险，然后就开单叫我交费，给孩子拍了一个牙齿位置的片子后，就开始拔牙”。
“牙齿拔下来的那一刻，血开闸一样喷涌出来，一直塞纱布也止不住血。我急得连说快救救我女儿，孩子被抱去了抢救室。”周女士说，她想拿手机拍一下现场，可手抖，手机拿不出来。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血止住了，但孩子休克了。
“在急救室止血以后，医生怀疑孩子有血管廇。”周女士说，5月14凌晨1时许，琪琪被转院到广西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继续治疗。在做了相关检查后，进入了ICU，一直没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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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捐献女儿器官挽救他人
5月22日，琪琪被医院鉴定为脑死亡；23日，第二次被鉴定为脑死亡。连日的救治，父母为她花了近10万元医疗费。
“我女儿那么小，那么可爱，那么懂事，只要有一线希望，也求求你们救救她！”周女士一边说一边流眼泪。医生说，不是不愿救，是无可奈何。
周女士说，她不舍女儿就这样离开，有人建议他们捐献女儿的器官，这样不但能多挽救几个家庭，而且能让孩子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经过反复考虑并咨询法律方面的人士，夫妻俩决定捐献女儿的器官。
“医院允许我到ICU和孩子说说话，我坐在孩子的床边忍不住泪如雨下。我对孩子说，你那么懂事，那么可爱，不是爸爸妈妈不救你，是真的无能为力……你曾说长大以后想当医生、老师，爸爸妈妈舍不得你就这样离开，希望你的生命在别的小朋友身上延续，爸爸妈妈会觉得你还在这个世界上……”周女士说起那一幕，难抑悲痛。
5月26日晚，夫妻俩在捐献器官协议书上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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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拔牙为何会发生意外
“拔一颗牙，我女儿丢了命，实在想不到。我认为医院方面存在失误。”周女士说。
对于家属的质疑，5月29日，南宁市第二人民医院给记者发来了书面答复。答复称,给孩子做拔牙手术的口腔科门诊属于该院管理，为患者拔牙的医师已获得国家口腔执业医师资格证书及执业证书，具备从事口腔诊疗工作的相关资质。
答复的部分内容如下：
患者来就诊后，口腔科医师详细询问了病史，患者家属告知了患者此次就诊的原因和经过，但未告知患者可能患有血管瘤或其他先天性疾病，且家属表示患者既往体健，无特殊病史。
主治医师按照诊疗规范，结合患者病史，进行了详细的专科检查，完善拔牙前曲面断层片检查，向患者家属解释了病情，告知治疗方案：一是建议先复位固定脱位牙观察其是否能复位保留，二是无法复位则予以拔除。患者家属同意治疗方案后，接诊医师先给予行脱位牙复位处理，在复位过程中发现脱位牙无法复位固定，加上患牙松动及伸长明显，无保留价值，符合拔牙适应证，向患者家属解释病情，告知相关拔牙风险，建议患者家属商量后再决定治疗方案。患者家属考虑后同意拔除脱位牙并签署拔牙知情同意书。医师在做好拔牙前常规准备后，予拔除松动患牙，拔牙后创面立即出血不止，呈喷射状涌出，主治医师立即进行止血处理，并立即将患者抱送至我院急诊科抢救。
经过紧急处置后，患者被立即送至手术室急诊行#16拔牙创出血探查术。同时，医院立即组织血管外科、儿科、神经外科、耳鼻喉头颈外科、输血科、放射科等多学科会诊，并紧急邀请广西医科大学附属口腔医院专家来院会诊。结合手术探查所见，经我院专家和广西医科大学附属口腔医院专家会诊，诊断不除外右上颌骨中心性血管瘤，建议止血后转广西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实施进一步治疗。经我院医务部与广西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紧急协调，第一时间将患者转至广西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儿科重症病房。
经我院专家讨论，患者出现的情况较为罕见，与患者的血管瘤及可能存在的先天性疾病导致的凶险出血有关。我院口腔科医师的诊疗行为符合诊疗规范。患者转院后，我院口腔科与患者家属先后进行了2次沟通，解答了患者家属相关的问题，依照患者家属要求复印了有关病历资料。
周女士说，女儿的脸上有一些红斑，2020年11月曾到广西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检查。医院的意见是，如果担心影响容貌，可以用激光处理。做了一次激光处理之后，便没再做。“当时医生并没有说这是血管瘤，不存在拔牙之前隐瞒不告知的情况。”而且，拔牙之前，她已经跟医生讲了女儿的情况。
“我们做父母的真的很难过，孩子因为拔一颗牙，命就没了……希望有关部门能介入调查。”说着，周女士潸然泪下。
（读者某女士稿酬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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