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克选创办烟台华商电灯公司始末
□冷永超 王景文
在查阅近代史料中，经常会发现有关“烟台华商电灯公司”的记载，尽管文字不多，但都明确记载着商人孙克选在1906年创办了烟台华商电力公司。然而，在本地史料中，却没有提及，而对1913年成立的烟台生明电灯公司的记载却是很详细，并称之为“烟台首家电力企业”。
到底哪家公司才是烟台首家电力企业？孙克选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烟台真的有过这样的一个电力企业吗？
孙克选其人其事
孙克选（1867年-1923年），字子诠。牟平县（现高新区）东泊子村人，清末诰封布政司经历职衔，五品顶戴（未仕）。据《孙氏家谱》记载，孙克选爷爷叫孙时裕，同治十二年十二月，被礼部奉旨封介宾七品顶戴匾额；孙克选的父亲孙泰岳，早年经商，捐有六品职衔。
年轻时期的孙克选聪慧好学，有过留学经历。后遵照父亲的安排，他独闯上海滩，寓住上海英租界五马路（现广东路）“永丰利”报关行内，以“益丰裕”商号为总号，在日本大阪、韩国仁川、哈尔滨、天津、营口、青岛、烟台、龙口、周村等地设立分号，开展跨国贸易，主要经营木材、面粉、煤炭、丝绸等物品，收益颇丰。孙克选是一名从事国际、国内贸易的商人，由于常年居住在上海，家乡人称呼他为“上海客”。
在孙克选的朋友圈里，有《中国实业杂志》主编李文全，北平商务印书馆经理孙伯恒，在京为官的王懿荣、王垿，青岛商会会长成兰圃，青岛财阀李莲溪，烟台亚东轮船公司经理杨金轩，“中国商业轮船公司”创办人陈志寅，烟台丰裕号老板、烟台丝业公会总董、烟台军政分府的民政长李星轩（李奎煜），谦顺号经理万耕畲，当朝一品、后来创办生明电灯公司的经理张润喧、副经理王子雍，奇山所刘子琇等人。生意伙伴中，有“大清银行”“谦顺号”“谦益丰”“同发恒”“万兴德”“万成顺”“益顺恒”“裕成栈”“德丰裕”“合盛元”“永和栈”“同顺”等国内各地钱庄、商号。
他积极参与筹办“烟潍铁路”事宜，筹资入股；他性情刚烈，宁折不弯。父亲早年在京城做面粉生意，有的年底赖账不还，孙克选不惧权势，手持木棒登门催帐，声震京城。
他和父亲伸张正义。家乡东泊子村与邻村因为划地设界问题，一直存在纠纷，孙泰岳与孙克选父子二人为了维护本村利益，前赴后继，耗尽无数银两，屡次上书官府澄清事实。为打赢官司，他们变卖土地房产，疏通关系，从宁海州直至济南府，申告诉冤，历经14年之久，终于为东泊子村讨回公道。
1923年正月初二，孙克选因肝病发作，“溘然病故”，享年56岁。
创办背景
1882年，英国人在上海创办了中国境内第一家电厂，此后，比、法、德、俄、日等国家相继在天津、武汉、广州、青岛、九龙及东北各地建立了众多的电力企业。
为鼓励国人自办电力企业，1907年9月，清政府颁布了《农工商部奏定华商办理实业爵赏章程》，对投资额达到相应数量的华商给予封爵赏位。受政策鼓舞，民族电力企业在中国逐渐发展起来。1901年，宁波商人孙某投资14000元创办宁波电灯厂；1902年，江苏振恒昌电灯厂成立，汉口既济水电厂成立；1904年，重庆商人尹德均成立烛川电灯公司；官督商办的北京京师华商电灯公司成立；上海华商电灯公司成立……
常年居住在上海的孙克选深切感受到了电灯带给人们的便利。“电灯照耀长途，如同白昼至各铺宅第，其安设电灯之处类皆满室光明无微不显”，他以商人的眼光，敏锐地看到了其中蕴藏着的巨大商机！
烟台是北方重要的港口城市，开埠三十多年，基础设施日臻完善，电力的需求越来越迫切，“烟台一埠为东西南北至通衢，设有电灯其用必广，然我华商若不早为筹办，恐此项权利又将外溢矣”。烟台是孙克选的家乡，这里还有他的分号、亲朋好友，在烟台创办电灯公司，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具有强烈爱国情怀的孙克选决心在自己的家乡——烟台，创办华商电力公司。
创办华商电灯公司的过程
王懿荣（1845年-1900年）字正儒，一字廉生，山东福山人，七年间三为国子监祭酒，“诸生得其指授，皆相勉为实学”，时人称其为“太学师”。孙克选与其私交甚好，且深得王懿荣的信任。孙克选遂请王懿荣帮助其联系购买发电设备。
1900年（光绪二十六年），八国联军攻入北京，皇帝与慈禧出逃。东直门被攻破失守后，王懿荣遂偕夫人谢氏与长媳张氏，先服毒复投井以身殉国。
王懿荣去世后，孙克选又找到在京城做官的莱阳人王垿，请他参与筹办电灯公司事宜。
王垿（1857年－1933年），字爵生，号杏村。钦点翰林院庶吉士，著名书法家，后授检讨，詹事府、右春坊右赞善，后又升为右春坊中允、翰林院侍讲学士。1901年，王垿被赏戴花翎，升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等职。作为华商电灯的发起人之一，他上下联络，请北京华商电灯公司为烟台华商公司的立案给与担保。在1906年颁布的《创办烟台全埠华商电灯有限公司章程》里，五位创办人中，王垿的名字赫然在目。
创办初期，孙克选的表外孙王嗣箴（合伙人之一）在写给孙克选的信中，介绍了当时的情况，“……咱前办之股因梁某（梁浩池）另改章程，大家均不算数。现时又对前办之人言明，事仍归咱办，俱照原议章程办理，大家俱云，只得另查合，暂时不能拘定数目，惟扬子金兄的地皮仍遂。大约王爵翁（王垿）的一万金亦必出，余者零星尚且不定，大约也可凑一万金，约计连地皮不过三万金之数。此事以孙（王嗣箴）之见咱不必要总推，总是推让与人，咱作为合办即好，只要不是梁（梁浩池）等办理，咱即可出这口气。表祖向伊定明，令伊或领五万或领七八万……只要伊有实款到烟同伊一同来烟，必定一鼓而成，先行开办电灯，即铁路有不妥之处，孙（王嗣箴）也可至京帮助运动运动，表祖（孙克选）千万不可揽大权，总是交他承办。咱帮之尚可有成，因咱并无实款之故，伊等之实款，怎能先交咱手？此理不言可知……烟街现时开马路、电灯之利益不算可知。孙之丝机房子已妥，开市尚未定期，此电灯事只要伊代现款至烟开办，咱连地皮未尝不能凑五万或者许多。烟街之风气，表祖甚知，俱是坐观矣，闻说有利益遂不上，即拖亲籁友求之，如咱承办商务中者，一群仍是千方百计的发坏。”信中描述详实，真实地反映了当时与王垿、梁浩池等合作筹办电灯公司时的经过。
孙克选确定了五位发起人，他们是：王垿 恒裕 李星轩(丰裕号） 孙克选（益丰裕） 王嗣箴。
在孙克选、王垿等的努力下，申禀华商电灯公司立案终于有了新的进展。据1905年9月10日《申报》刊载：“烟台电灯公司已准立案职商孙克选集资创办烟台电灯有限公司 经北京电灯公司总理史康候部郎代禀商部 兹已奉准立案 日前商部已行咨鲁抚转饬所属保护矣”。1906年2月清政府发布的《商部乙巳年记事简明表》中，载有“烟台华商电灯公司职商孙克选禀办 由北京电灯公司作保 九月初三批准立案 约需资本十五万两”。
烟台华商电灯公司的创办过程，也是一波三折，期间发生的一些状况，耐人寻味。
就在孙克选紧锣密鼓地申办电灯公司之际，烟台商人李涵青试图抢在孙克选的前面自办电灯公司。1905年10月18日，上海《时报》刊登“要件”：《职商李涵青请在烟台设立电灯公司禀（附章程十四条）》，力陈自办之利；1905年《北洋官报》：“……前有山东职商孙（克选）、王（垿）二人请由北京华商电灯公司代禀商部承办山东烟台电灯 兹闻烟台已另有巨商数人禀明本省商会批准自办 并无洋股 即由资本家数人合力为之 此时机器已购 场屋已造 然则孙、王二商之禀想未必邀批准矣”。竞争异常激烈，对方已冒着风险，投资购买了发电设备、建造厂房了。但孙克选、王垿禀报在先，又有北京电灯公司做保，自然把握十足。1905年10月12日，上海《时报》刊登：“烟台电灯公司仍归孙克选承办 烟台电灯公司前经该埠职商李涵青禀请创办 业将章程十四条呈送商务局批示 嗣奉抚院札饬以准 商部咨谓北京电灯公司 孙克选拟在烟台试办 商部议员朱养田观察特请商部核实 现奉劄复 以该商李涵青虽经禀办并未报部核准有案 自应仍儘奉部立案之孙克选先行筹办”。尘埃落定，商部一锤定音，电灯公司仍由孙克选承办。
然而，就在孙克选加紧筹建之际，又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烟台商会坐办梁礼贤（梁浩池）在与孙克选磋商合办电灯公司未果的情况下，意图自己主导创办电灯公司，以烟台商务总会的名义，用模糊牵强的理由呈报商部，意欲推翻孙克选办理电灯公司之立案，把电灯公司归于商会办理。1906年，《山东官报》官方再次批文：“职商孙克选前拟集股在烟台创办电灯公司 曾经呈由北京总商会禀准商部立案并劄行东省商务议员朱仰（养）田观察保护在案 早誌前报北京总商会 旋以该职商所递禀件不合定例处 特函至烟台商会详询一切 当经商会坐办梁君礼贤迳即禀呈商部 请将孙商拟办之电灯公司并入商会办理 近奉批云据禀已悉 查北京商会总公所前因孙克选所递禀件并无铺保住址是以函讯该商会查明以便达部覈办 乃该坐办籍端牵扯 敢于本部批准之案饰词朦渎 希图攘夺商业 侵占他人利益 殊为荒谬 与本部设立商会通达商情之意大相违背 实属有负委任 除劄饬山东商务议员传谕严行申饬并传至孙克选等 赶速妥订章程 即日开办并将现在办理情形迳行呈部覈夺外 所请归商会办理之处应勿庸议仰即遵照此批”。这则语气严厉的批文，不仅断然拒绝了烟台商务总会坐办梁礼贤（梁浩池）欲将电灯公司归为商会办理的请求，而且训斥意味很浓。梁礼贤等意欲抢办电灯公司的意图没有实现。这在“廉”当时写给孙克选的信中也能看出端倪：“……电灯此刻京中商部禀准，省中也算禀准。归一成就，大家遂（随）上几股也至是矣。为此事，兄勿须上火，说来说去，大家究竟是将此事看轻了……”
由于筹划充分，应对得当，孙克选在这场惊心动魄的申办竞争中，排除了重重阻力，最终获得了烟台华商电灯公司的创办权。
孙克选创办烟台华商电灯公司获得批准，开烟台发电历史之先河，是山东省境内创办的第四家华商电力企业（早于济南开办的电力公司）。
1906年，孙克选向境内华商公开发布《创办烟台全埠华商电灯有限公司章程》。《章程》正文九页，其中，发起人姓名、发起背景说明两页，细则七页，分为宗旨、定名、集股、基址、职掌、经济、权限、杂志等八项条款，发布时间为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六月。有关集股，“本公司现拟共筹股本银十万两作为一万股，每股计曹平银十两，业已集有五千股合银五万两汇存烟台商号，以备先行购置机器等用应俟”；关于名称，“恐搀入外人以致利权外溢，不得不先声明华商，以示不得外人入股之意，公议名曰：烟台全埠华商电灯有限公司”；为了方便外埠购买股票者，“烟台、上海、北京在合盛元票号；海参崴在永和栈、同顺号，有情愿入股者可就近赴各该号报名”；关于选址，“创设公司非择合适地段不可，现已阅定河东崖旷地五亩，即在烟台全部适中之地似堪合用，应俟奉到商部颁给执照，即当估工营盖厂屋次第举办”；有关权限，“其线路所经自当先优繁盛地方设立，以后再行推广。惟街道设到电杆之处，应请商部行知该管地方官转饬本公司应得之权利，也至应有之权限，总以烟台全埠为准。”
发电厂的核心是发电机，由于前期有王懿荣的联系安排，项目立案后，孙克选很快就找到了一家专营发电设备的美商机构——上海恒丰洋行。经过多次谈判，1907年8月17日，孙克选与美商恒丰洋行签署了购买发电设备及附属设施的中英文合同。主要内容如下：
一、委托恒丰洋行购买两台引擎（发电机），功率分别为3000盏灯、2000盏灯；
二、购买10瓦的灯泡2000盏，16瓦的灯泡3000盏；
三、购买电厂发电使用的锅炉、各种备件以及机器上使用的全部物品；
四、购买100盏路灯以及长度按照计量大约20华里（10000米）的电线。
五、各种尺寸要求的配件等；若用省煤机器约加价银一万两。
六、交货地点：在烟台交货，税饷除外。货款总计：43500银两。
七、付款方式：1.签订订单时付15000两；
2.接到外国装船通知时，付清第二期款12000两。
3.货到烟埠时，付清第三期货款16500两。
早期发电设备没有现在的变压器，输电功率极不稳定，灯光的亮度是要靠电灯本身的功率来调控的，由于距离不同，越远的地方功率消耗越大，电压就越低，就要使用低瓦数的灯泡，所以就出现了购买不同瓦数灯泡的情况。
合同款43500银两是前期集资款，用于购买设备之用。但因集资款尚未完全到位，付款时间延迟。王嗣箴在给孙克选的信中说：“机器一事，申地既有能拖期交款者，祈表祖（孙克选）考察考察，实在价值若干？期限至迟几年交足？俟回烟时再行斟酌。若梁某（梁浩池）等压咱太甚，咱亦可自办……”
电力初期主要是供给北大街、朝阳街、东马路、海岸街、海关街一带的商家以及烟台山上的各国领事馆、灯塔以及电话局、电报局等繁华通衢之处。远期将视需求情况扩大供电范围；沿途需要架设众多的电线杆（当地订做），电线的使用量根据预估，先期购买10000米。
孙克选等人将发电厂址选在了海洋河东崖（现华丰街西首），计划先期购地5亩，建筑厂房。待商部核准发放营业执照后，即可开工实施。开业之际，远在北京的孙伯恒、云岗等人给孙克选发来了贺柬。
电灯公司是何时开始运营的，运营的过程中出现了哪些情况，管理和收费的状况如何，现有的资料中没有具体记载。但是查看1908年时发行的多张明信片，烟台山下、海岸街一带，电线杆已经林立于街头了。根据木杆的瓷瓶和排线判断，排除是电话线杆的可能。这个时期的电力设施的建设和公用照明的提供，应该是孙克选的烟台华商电灯公司，因为生明电灯公司是在1913年5月份才成立的，在这之前，烟埠还没有出现其他的电力企业。在“培诚”写给孙克选的信中，提到：“再者电灯局妥实不能不烧东洋煤，此生意祈兄拉在手里，咱们首先包下这盘生意……”
华商电灯公司在烟台电力发展史上的历史地位
从孙克选往来书信中，我们发现有谈及华商电灯公司注册不顺利、资金筹措困难的话语。1907年2月16日，“春亭”在写给孙克选的信中提到，“电灯之事，知效程在烟，如此册已注妥，谅无变动，总以紧办为妙”；“煤炭公司字号恒源公司煤场赁妥，东厂在工程局院内，西厂在西码头西德盛号之地，所定买之煤炭正月二十日前后到烟交货。电灯之事，效程、振亭二翁年底均已回家，注册禀帖暂时未递，待月底月初二翁来烟办理如何再为奉报”；1909年，孙克选仍在为村里的划界官司而奔波忙碌，“具禀五品衔职商孙克选年四十二岁，登郡宁海州荆山乡龙门社东泊子村，距城二十里。为灶产被侵贿官夺产一案……”电灯公司在创办之初就已经和烟台当地的某些商家结下了矛盾，公司在发展过程中出现反对势力也是在所难免。在这种情况下，孙克选也无力顾及公司的正常管理和运营。
1913年1月，内忧外患、经营惨淡的烟台华商电灯公司宣布倒闭，民国政府对华商经营特权的保护也随之解除。1913年5月25日，由张润喧、王子雍联合烟台政记公司（张本政）等几家商号合伙投资10万元，成立了烟台生明电灯股份有限公司。
1917年发行的《电界》刊物第二十六期中，有一个“特别记载”，题目为“山东烟台生明电灯公司史略”：“烟台地处山东省之极东，且系与外人通商巨埠，人烟稠密，市街碁布。从前使用煤油灯时，不但各处之种种黑暗因以难堪，即商民之生命财产亦不胜其危险。爰有该地绅商张本政（政记公司）、张润喧、王炳南鉴于欲谋社会之安宁，非创办电灯公司不可。于是发起电灯公司并定名为烟台生明电灯有限公司，与民国二年（1913年）一月二十四日呈请前工商部核准立案并给于执照，嗣于时年五月二十五日奉工商部令准予成立。四年（1915年）更是将董事、监察人姓名、住址呈报于当局。自是着着进行，诸事渐有头绪……张君润喧、王君子雍（炳南）同被举为公司董事……两君热心任事，不辞劳瘁，以故营业日益发达。将来该公司能达到如何程度，虽未可臆测，其能为我电业界放一绝大异彩，可断言也。”
这篇记述写于1917年，描述了烟台电力发展史略，此时距华商电灯公司倒闭时间仅有4年，但是只字未提华商电灯公司的情况，或许是因为华商电灯公司运营的状况不好，在社会上影响不大，也或许是商会某些人对华商电灯公司有抵触的想法，总之，由于目前没有看到华商公司后期发展的一手史料，只是根据少许的信息，尚无法妄断它的发展过程，但是，华商电灯公司已经商部批准立案、在境内发布公司章程、与上海恒丰洋行签署购买发电设备合同、积极筹办并开始运营发电，应是不争的事实。
纵观烟台电力发展历史，烟台华商电灯公司在1905年正式立案成立，筹办并运营了8年之久，为烟台的发展提供了电力保障，是烟台首家电力运营企业，孙克选是当之无愧的“烟台电力运营第一人”，烟台华商电灯公司的建立也为烟台后来的电力工业发展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后记——
2020年4月，我冒昧地找到王景文老先生，询问他可否提供一张有关电灯公司的图片。王老二话没说，找到那张图片发给我了。当王老知道我想探究烟台电灯公司的发展历史的想法后，高兴地对我说：“我手里有一些孙克选当年的信件，信件里面有一些创办华商电灯公司的信息，我想把这些资料都提供给你，希望你能把这段历史研究清楚，我年龄大了，力不从心，希望你能在这方面有所突破。”在这之后，我多次查找资料，寻访孙克选家乡及其后人，并把搜集到的资料发给王老，和他一起鉴定分析。去年7月，王老告诉我，他要当面把原始资料送我做研究。当我看到这些珍贵的资料时，内心充满着感激。却没想到，这竟是最后一次与王老相见。今年2月4日，惊闻王老去世的消息，内心深感歉疚和自责，没有在王老有生之年将这个任务完成，有负王老对我的嘱托。现终将拙文整理发表，以缅怀和告慰王景文老先生。
本文得到了孙德奎、孙鼎安、孙成玉、秦奎福、翟风绪以及烟台市芝罘历史文化研究会的宋世民、林卫滨、魏春洋、李军等老师的帮助，一并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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