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乐感党恩 □口述 翟春温(81岁,女) 整理 刘春山(翟春温之子) □整理 刘春山(翟春温之子)

潍坊晚报 2021-06-04 08:40 大字

我们国家强大了,人民日子好过了,共产党就是咱们的好领导。想想过去,难过的日子愁煞人,回想起来眼睛都不敢睁;看看眼前,老百姓都是有福人,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这是党和政府的好政策给我们带来的好生活。福来不易,我把解放前后的一些亲身经历粗略记下来,让青年人了解一下历史,千万不要忘了过去的苦。

逃难投奔八路军

我叫翟春温,生于1940年农历四月,安丘市官庄镇埠南头村人。我父亲叫翟允正,1893年生人。据老父亲讲,早先俺村还算安稳,日本鬼子来之后就乱套了。1940年秋天,有支日伪军进驻俺村,全村人遭了殃。俺家三间草房是新盖的,引人注目。日伪军一进村就把俺家给占了,住着几个小头目,几匹大红马拴在俺家场院里的草垛旁。他们不准我父亲和叔叔干自家的农活,天天给他们铡草喂马。父亲心里很憋屈,又不敢惹他们,这些日伪军经常借故拿俺父亲出气。

日子眼看着没法过了。十月底的一天,外面很冷,趁着夜色,父亲用木轮车推着母亲、哥哥和我,两个姐姐跟在后面,叔叔挑着锅灶、碗盆等家什,一家七口人朝着西南山里逃难去了。家里的大黑狗跟在我们后面,有灵性似的,也不乱叫。一路上,每当看到敌人的岗哨,母亲就捂住我的嘴巴,怕我哭闹出声来。走着走着,前面一条大河(后来知道那是渠河)挡住了去路,怎么办呢?父亲挽起裤腿,几个来回,把我们娘几个一一背过河。那时,根本没有投奔的目标,俺们一家人毫无目的地向前走,一边讨饭,一边赶路。走啊走,走了两个多月。有种气氛感觉是快过年了,父亲停下来打听,老乡们回话说是“莒南”。

有一天,父亲在街上遇到几个当兵的,看上去很和气,他壮壮胆子上前搭讪。当兵的说:“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是咱穷人的队伍,组织起来打鬼子和汉奸的。”他们发现我父亲不是本地人,就问是干什么的。我父亲回话:“家是安丘的,家里的房子被日本鬼子给霸占了,出来逃荒要饭!”这时,有个军官模样的人走来,问我父亲会什么手艺,父亲说是个泥瓦匠。“太好了!你们住下来吧,我们这支队伍也是刚到这里,你们兄弟俩帮着给马搭个棚吧,孩子们跟着队伍一块吃住就行!”父亲一听高兴极了,就和叔叔在八路军队伍里干起了盖马棚、支马槽、喂战马和营房修缮等活儿。

1943年春,有一天父亲正在工地上忙活着,突然,一位同志悄悄地说,快看部队大首长来了。只见一行12人,一边散步一边聊着什么,有人说走在中间的是刘少奇。大家望着首长们高大的身影,都停下手中的活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父亲在世时经常念叨:“刘少奇主席,我亲眼见过您,您是我这辈子见过的大人物。”

1944年春末,有位同志对我父亲讲,“你们那里的鬼子、汉奸被我们打跑了,下一步我们队伍也要转移,你们回家吧”。他们给了父亲一些盘缠,我们一家恋恋不舍地踏上了回安丘的路。就这样,我们在莒南待了三年多。后来才知道,收留我们的是八路军一一五师的下属队伍。遗憾的是,1972年父亲去世,我们没问过当年逃荒住过的村叫什么名字,只记得村里有条南北向的小河崖。

回家路上,路过一个村子,父亲隐约听到有人喊救命。走近一看,是个贮藏地瓜的井子,井口上放着一块大石板。“你们是什么人?”父亲问。“我们是被汉奸抓来的,快救命啊!”对方回答。父亲招呼叔叔,两人用力把大石板掀开,一下子从里面跑出来九个人,他们道谢后急急忙忙走了。

家里遭遇不幸事

回到自己家,眼前一片狼藉。邻居们听说我们回来了,都来问长问短,大娘、婶子们还送来一些吃的。为了生存,父亲又开始出去找泥瓦匠的活干,叔叔则领着姐姐下地耕种。

到了秋天,母亲又给我生了个小妹妹。这本是一件喜事,可她们娘俩不幸得了疟疾,由于当时缺医少药,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世。那时母亲才36岁。

冬天到了,这是俺家最难熬的一个冬天。这年收成不好,原先的衣物都没了,手里攥着几个钱却买不到棉衣,怎么办?父亲带着我们四个没娘的孩子,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时大姐16岁、二姐12岁、哥哥7岁、我4岁。好心的几个大娘、婶子看着我们可怜,有送鞋的、有送袜子的。父亲赶集籴了几升豆子,带着叔叔和姐姐做豆腐。他们抱着棍子推磨,我和哥哥就在一边哭。父亲一把汗一把泪,嘴里不停地哼着小调:“小孩小孩不要哭,我和你姐做豆腐。明天我把豆腐卖,换来秫秫和豆谷。秫谷做饭吃饱肚,豆子留着做豆腐……”

终于到了1945年春天,但家里的日子更难了。不光没有粮食吃,连糠菜也没有,树上的榆钱及叶子都被摘光了,真是度日如年。那时候,老百姓夜晚照明大多点豆油灯,我家舍不得花钱打豆油,我和哥哥就到邻居家枯死的蓖麻秸上去摘蓖麻籽,回家后用秫秸皮子(高粱秸杆硬皮)把蓖麻籽串起来,夜里应急时点上当灯来照明。

家里太穷,实在找不到吃的。有一次,姐姐翻腾出了些棉花种,上锅炒了让我剥着吃。我说奇香,姐姐高兴极了,用石臼把棉籽捣碎,筛出籽仁面加上水调着让我吃。不一会儿,我晕倒在地上休克了。姐姐和哥哥都吓得大哭,多亏本家大娘用一把生绿豆救了我的命。父亲回家后,抱着我大哭了一场。

幸福感谢共产党

是共产党救了俺全家,共产党是全国人民的大救星。1946年底,家乡获得全面解放,我们家分到了土地和一床被子。有一天,村里的农救会长下通知,凡是年满18岁的妇女都有做军鞋的任务,俺家就我大姐够年龄。父亲说:“要多做几双好鞋。八路军收留过咱们一家,是咱的救命恩人。大闺女负责缝鞋,两个小闺女管着搓麻线!”

刚入冬,村里就安排筹措公粮。那时候,俺村仅有三盘石碾(家族大的有碾,小户人家用石臼),家家户户排队等着碾米。为了不与乡亲们争碾,我们家等到晚上十点以后才去推碾。姐妹们怕睡着了,就互相出谜语猜。记得姐姐老是说那么几句“石头对石头,石头底下淌泥鳅……”

刚解放,党和政府就重视老百姓学文化,我有幸加入到村里的识字班队伍,读了几年书,学到了不少知识。

1955年,村里推选人民代表,当时的口号是“风把树枝摇,人在心里笑,庄里开大会,安排选代表。谁的威信高,咱就投他票,谁的工作好,选他当代表。”俺哥哥当选人民代表后,全家人可高兴了。

1958年秋天,我被官庄人民公社选拔到铁木业社担任食堂管理员,期间奉命到朱子大队参加过大炼钢铁运动。之后,还协助工人师傅制做小推车等农具,支援牟山水库修建工程。1960年秋,我报名支援祖国边疆建设,到吉林舒兰县吉舒煤矿当了一名煤矿工人。回想起来,那些年有几句口号激励着我,就是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我永远铭记在心头。

我与丈夫是在吉林省舒兰煤矿相识相爱的,因水土不服,后来我带着遗憾返回家乡。婚后,家里没有添置一件新嫁妆,日常使用的柜子、箱子等物件都是丈夫祖上传承下来的。为了响应上级号召,我积极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春天栽烟、秧地瓜,夏天沤绿肥、绑烟叶,秋天掰玉米、刨地瓜,冬天搞大寨田、四坊加工等,一年四季不得闲。

我特别热爱劳动,喜欢在家里养猪、养家兔积攒土杂肥。那些年,我挣的是整劳力的工分。从1970年起,我就协助丈夫发展蜜蜂养殖业,留山上一年三季有花,资源得天独厚。1991年,在潍坊市农业新技术、新成果推广“四百”竞赛活动中,俺家荣获全市“百佳先进户”称号。忆过去,几天几夜说不完,我感觉现在老百姓的日子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美好生活真比蜂蜜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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