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系列之（五） 百斤黄鲈脍玉 万户赤酒流霞 “诗酒”系列之
（五）
◎董洪良川江都市报记者汤骏
前情回顾
在唐庚《栖禅暮归书所见》《杂诗·其十三》《春归》等多首诗作里，都曾出现“小市”一词。古来，江阳古城隔江之对岸，即为“小市”，今亦沿袭。民间至今仍旧留存有俗语，“泸州过河——小市（事）”！但古地名始于何时？暂尚无文献或史料确考。
而唐庚与泸州除了诗酒的情缘外，还与泸州官吏、朋友颇多往来和交集。就连泸州守土一方的“把截将”这般小小官吏，唐庚也是真心交往，尽可能地提供生活中的便利。
题作《泸人何邦直者为安溪把截将有功不赏反得罪来惠州贫甚吾呼与饮为作此诗》，乾隆《直隶泸州志》中有记载。在宋代，“把截将”是一种职官名，属于朝廷管辖下地方义军中的小吏。据《宋史·兵五》，夔州路诸砦义军土丁、壮丁中，设有砦将、把截将，位在指挥使、都头之下，类似于十将的小吏。关于“把截将”对治地固防、安全等功绩和重要作用，唐庚同乡苏轼在《答李琮书》一文中说得很清楚：“国之用兵，正如私家之造屋。凡屋若干，材石之费，谷米之用，为钱若干，布算而定，无所赢缩矣。工徒入门，斧斤之声铿然，而百用毛起，不可复计，此虑不素定之过也。既作而复聚粮，既斫而复求材……”“今日之策，可且罢诸将兵，独精选一转运使及一泸州知府，许法外行事，与二年限，令经画处置，他人更不得与。多出钱物茶彩，于沿边博买夷人粮米，其费必减仓卒夫运之半。使辩士招说十州五团晏州六县水路十二村罗氏鬼主播州杨贵迁之类，作五六头项，更番出兵，以蹂践乞弟族帐，使春不得耕，秋不得获。又嘉、戎、泸、渝四州，皆有土豪为把截将，自来雇一私兵入界，用银七百两，每得一番人头，用银三十两买之，把截将自以为功。今可召募此四州人，每得二十级，即与补一三班差使。如不及二十级，即每级官与绢三十匹。出入山谷，耐辛苦瘴毒。今若召募诸夷及四州把截将私兵，使更出迭入，但能积日累月，戕杀其丁壮，且使终年释耒而操兵，不及二年，其族帐必杀乞弟以降。”
因此，“把截将”对于治理诸夷、确保地方安全和少数民族的稳定团结等，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可正是这小吏，朝廷不但不给予奖励、表功，反而将其获罪，可见当时朝廷的庸臣当道。此诗中，唐庚表现得极为愤慨，摆设宴席邀请何邦直饮酒畅叙，知心宽慰。“满引一杯齐物论，白衣苍狗听浮云”中，多了几分官场的讽喻，还多了几分抒怀明志，而自贬到惠州之后，唐庚诗风变化颇大，这给他的人生和官场环游，有着一定的关系。
同样，唐庚对于泸州好友等颇多诗文唱酬，比如丘明善，他便写诗相赠。《眉山诗集》卷五中收录有两首。《赠泸倅丘明善二首·其一》诗云：
“吴头楚尾秀山川，一分才华占得全。
和气暖敷冬有日，清风寒压瘴无烟。
分麾共领南门钥，簪笔终归北阙天。
寄语江阳夷落道，安排春织待新编。”
而在第二首赠诗中，唐庚继续写到：“可曾为客到江阳，塞上萧条断旅肠。歌动竹枝终日楚，笛吹梅弄数声羌。仰天太息偷衔愤，被发惊呼不为狂。校尉自能青白眼，肯教牛尾一般黄。”待他离开泸州回到老家丹棱县后，为兄唐瞻、姨母史夫人作《墓志铭》。大约过了一年多后，宣和元年（1119年），唐庚奉命再赴京师，临行之际作《将赴阙感示聃》：“终然婴世纲， 难作爱吾庐。自首超行在，青袍奉起居。”至京师后，他寓居景德寺，与吕荣义、强行父交往。吕荣义《眉山唐先生文集序》中称：“（唐庚）其后归京师，僦居于景德寺。予时与先生比舍，而日得见先生之为文。”强行父辑录《唐子西文录》载：“宣和元年，行父自钱塘罢官如京师，眉山唐先生同寓于城东景德僧舍，舆同郡关注子东，日从之游。”
宣和二年（1120年），唐庚与强行父分别后，还朝请宫祠，终得请提举翠太平宫。归蜀，却不幸道卒于凤翔。《文录》云：“自己亥九月十三日尽明年正月六日而别。先生北归还朝，得请宫祠，归泸南，道卒于凤翔，年五十一……又《次留别韵》云：‘白头重踏软红尘，独立鸳行觉异伦。往事已空谁叙旧，好诗乍现且尝新。细思寂寂门罗雀，犹胜累累冢卧麟。力请宫祠知意否，渐谋归老锦江滨。’盖（唐庚）绝笔于是矣。”
“次韵”是一个汉语词汇，指旧时古体诗词写作的一种方式。按照原诗的“韵”和“用韵次序”来和诗。“次韵”就是和诗的一种方式，也叫“步韵”，世传次韵始于白居易、元稹，故亦称“元和体”。而唐庚的《次留别韵》便是其真实情感的“记录体”诗作，诗中隐隐透出归于故土的真情实感，却又祈盼无力。与之比较他的另一首诗作《舎弟既到有作》，他在诗中“匪躬老矣惟心在，便腹依然但发稀。尚有苦吟三十载，与君同饱蜀山薇。”的美好期许，只能是一水成空，再也无法实现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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