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胜光的爱情 □黄仕伟
我到西林县普合苗族乡大河村母湖屯搞扶贫普查,碰到回乡探亲的战友,他热情地拉我到其弟弟家吃饭。席间,我们谈到扶贫,谈到初心和使命,谈到时光流逝和人生不易。战友指着身边的一个老人说,你写写这个人吧,他值得很多人知道和记住。我看过去,战友身边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年人,清瘦,肤色黝黑,头发白了许多,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因为话少,一开始我没注意。
老人是战友的大哥,叫黄胜光,今年63岁。在战友和其他人的讲述中,他的故事徐徐向我铺开。
1976年,19岁的黄胜光被推选为大河大队拖拉机手,到西平公社农机站参加手扶拖拉机驾驶和维护培训。长得高挑壮实的黄胜光意气风发,很快掌握了驾驶技能和维护要领。培训结束,他被派到西平至皿帖公路工地参加建设。在那里,他认识了也在工地参加建设的王小妹。王小妹来自岩怀生产队,人长得清秀,身材匀称,话不多,但乐于助人。
他们相爱了。
那时候,清晨或夜晚,工地附近的树林里或小河边,时常留下他们的身影。他们不懂海誓山盟,但通过眼神炽热的交流,都在心底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对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这是他们爱情的初心。
1979年,黄胜光和王小妹结为夫妻。第二年,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儿子黄梁。然而,人生的长河,谁也意料不到噩运什么时候到来。当噩运降临,总令人猝不及防。1984年秋天,黄胜光夫妻俩正在责任田里收稻谷,正午的阳光正烈,远处的村庄,村庄边的树木,都被阳光晒得泛白光。正在埋头打谷的黄胜光突然发现妻子在稻田里奔跑,刚割下的稻穗抛洒一片,她一面奔跑一面嘴里呜呜哇哇地喊叫,手里的镰刀不断挥舞。黄胜光赶紧冲过去,将妻子抱住,夺下她手里的镰刀。他看见她脸色苍白,嘴唇青乌,眼神迷离。黄胜光决定连夜送她去县医院看病。
在县医院住院观察了一段时间,王小妹被诊断为间歇性精神分裂症。从此,这个病伴随了王小妹的一生,也伴随了黄胜光一生。
刚开始,发病的频率比较高,几天就发一次,有时候稍不留神,她人就不见了,原来她病发又到外面去了,砸人家玻璃,扯人家菜苗。有一次,把几户人家的电表全砸坏了,赔了几百元钱。
有亲戚曾私下劝黄胜光说,她疯了,把她送回去吧,再找一个女人好好过日子,你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黄胜光苦笑着摇头。
王小妹是单亲家庭,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本来结婚时俩人说好,等她母亲年纪大了就把她接到母湖来与他们一起生活(那时候岳母还能自己讨生活,她不愿来),现在妻子病了,如何能送她回去?这个耿直、忠诚、善良的桂西汉子,担起了生活的全部责任,一个人既抚养儿子,又照顾妻子。1993年岳母年老不能劳作,他又把她接到母湖,给她养老送终。
我问他:“你老婆发病有规律吗?”
“没有,随时随地,说来就来。”
“那你每天得看守着她,怎么做活?生活来源靠什么?”
“日子久了我观察出来,她发病前有征兆,如果头一天她说了些胡话,或者脸色苍白、嘴唇发乌,我就知道第二天她会发病,就在家守着她,实在要去做什么事,就将她带在身边。”他憨憨地笑。
“几十年来一直这样?”
他伸出右手四根手指:“差不多四十年了。”
我向他伸出大拇指,敬了一杯酒。
现在,黄胜光的生活已经迎来了阳光。儿子长大了,结婚生子,他当了爷爷。妻子在他的精心呵护和药物的控制下,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少,两三年才发一次。但不管发不发病,他每天都陪伴着她,守护着她。
“儿子大了,讨生活的事,由他自己弄。”他呵呵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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