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田漫山稻谷黄

陕西工人报 2020-10-26 06:15 大字

秋分里的一天,朋友晓约我们到她娘家桂花村去赏秋。

车出岚皋县城,溯岚河上行约十多首歌时间,寻路左一条水泥道往山中钻去。顺坡爬行几个弯后,一缕缕馥郁的芳香弥漫了整个山坡,也温情扑面地进了我们的心脾。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桂花特别的味道呀!

停下车来,迎着花的清新寻去,那是两株屹立的墨绿色伞形树坨,枝杈密不透光,树冠遮天盖地,半边浓荫笼罩了树下而过的通车道和道坎下一幢两层小楼。走近细瞅,两株树并排相生,枝丫扼抵,树根互交,如情人般缠绵厮守。树身黑坳桀骜,粗如山民腊月烫洗泡汤猪肉的木稍缸,枝干瘦硬如不远山体突兀的火山石。细小的花间里,却散发出了灼灼妖娆的馨香。晓说,这野山偏凹处,是先有这树后才有村的。只因有这两棵古桂花树,这村子才起名叫桂花村呢。

桂花村地处古火山喷发而形成的南宫山的南坡。穿过一片火山石林,一阶阶金黄色的稻田霍然映入了眼帘,一直漫上了南宫山的半山腰。通村路在田梗间萦绕,小车在稻畔里盘旋。我们打开车窗,吮吸着泥土中散发出的气息。路两侧是延伸开来的一层又一层稻田,谷穗低垂,叶片灿烂,沉甸而繁密,洁净且明亮,如同微风中水面的波纹。

晓的娘家老屋在梯田一侧的山坡边,车在院子里停下。老屋其实不老,三间两层的乡间小楼连同周边田园景致让同车人亮起羡慕的眸光。院边石坎子片石辫子式样的砌法,悄然述说着院落的久远。

屋主人身体硬朗,利落能干,房前屋后规整得舒适洁净。房屋右侧两爿稻田连接起了梯田景色。两只红色的蜻蜓鼓着晶莹的翅膀从耳旁飞过,又轻轻地落在了面前的稻叶上,我走近伸手去抚弄,它们却振了振翅膀一前一后飞到一旁去了。我不知道这是一对朱衣情侣吗?

伫立院边,展眸远望,梯田层层叠连,间或着横陈散适的屋舍,洇成了黄色原野。稻田伸延着,舒展着,在九月的阳光下闪烁着,好像又有些颤抖。山脚平缓处,看得见有几处收割水稻的人群,远远传来拌桶和谷把脱粒抽打的抨击声。

屋侧斜躺着从树林里蜿蜓而淌而又不舍昼夜的一条小溪,些许这便是人们这片土地的水源头了。沿着溪边水泥路信步而行,梯田的景色牵引我向梯田深处走去。少时在汉中平原长大,经年累月在稻田里,没有稻田就没有我的少年。在深山里的梯田间,我却想到了不易,思到了久远。梯田开掘是艰难的,一块块的黑石被掘起掮走,一根根的树根被刨出剔除,一块块的坂土在堀垦清理,一级级的田坎在砌筑拍夯,这便是梯田了,这便是深山里一阶阶生命了。它何时有孕而育,何时垦挖成田,我不知道,也无法知道。我知晓它有夏夜节拍的蛙鸣,也有冬日山鸡悠长的啼叫,更有春花的绚丽和秋实的欣喜。它没有平原里百里稻浪翻滚而引来古今墨客颂扬,只在这深山坡坳上寥远地泛绿、壮骨、扬花、抽穗、灌浆、饱满,不声不响地为人们送上谷粒,呈上丰收。声名远扬的提供让人翘首,静默悄然的奉献也让人尊敬。

稻穗是低头的,辣椒是弓垂的,瓜果是下坠的,就连脚旁的猫眼草也轻轻弯下了腰。秋天是丰收的,秋天是沉甸的。弘一法师李叔同学名文涛与我同名,尤喜他的著述。记得他有一言:“律己宜带秋气,处世须带春风。”这沉静不言的秋景,也许就是大师所言的秋气吧?

一阵山风徐徐吹来,微风过处,稻叶尖轻微地晃了晃,但我的脸颊却真切感觉到了,这是一种阴柔的微凉。尽管风是幽微的,但我知道,酷热即将过去,寒冬不久将至,节气的路谁也挡不住,这是隐藏在万物背后无法抗拒的天道。“天凉好个秋”这凉是稍许的凉,介于热与寒之间,就如同我们走得不近亦不远的朋友,因彼此没有利害纠葛,各自守着心智底线,而能长久地放心交往。

能干的主人备下了一桌丰盛的午饭,饭是同姓邻居送来的用刚收割的新稻碾出的新米,菜是自家地里没上过化肥的农家菜和散养的土鸡。

返程时太阳已开始谢幕。车从稻田间和桂花树下驶过,瞬间香味溢满车内。窗外,不时传来蛐蛐和秋蝉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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