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壳李焕英,内核金智英 娱乐圈迎来“女性全盛时代” “五十亿”贾玲能代表现代女性吗

青岛晚报 2021-03-08 06:36 大字

赶在“三八节”档期,《你好,李焕英》票房堪堪突破50亿大关,贾玲成为“50亿+”俱乐部成员,也是世界影坛票房排名第二的女导演,仅次于拍摄《神奇女侠》的派蒂·杰金斯。然而当《你好,李焕英》真正成为2021春节档霸主,甚至进入整个华语影史三甲榜单时,我们开始有点迟疑:这是一部好电影吗?这是一部呈现现代女性价值的电影吗?这是一部让我们多年后看起来不脸红的佳作吗?尤其2019年《82年生的金智英》引发的探讨仍未散去,“李焕英”这样一个既传统又美好的母亲的出现,让人诧异观众们为什么能同时拥抱“金智英”“李焕英”两个反差极大的女性形象。

在“三八节”“女神节”这个特殊当口,很有必要环顾一下女性正在促生什么文娱风向变化。2020年疫情原因,导致女性观众大量在线上沉淀,男性群体则被网游产业分流,贴近女性视角逐渐成为文娱生产商的共识。牛年春节档的票房爆发、《赘婿》的热播,也让女性立场在娱乐产业里愈发凸显:女观众口味真正成为文娱产业主流口味了。这股热潮连续催动,从脱口秀的杨笠、“吐槽大会”的易立竞到拍“李焕英”的贾玲、拍女性视角电影的张艾嘉,女性以各种娱乐业态持续发声,也连续创造了多个纪录。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们不仅有可能迎接女导演登顶华语电影票房榜,甚至有可能看到华人女导演第一次拿下奥斯卡奖。对于身处“女性全盛时代”的观众来说,我们应该如何看待女性视角作品,如何从对女性题材的叩问里得到超越时代局限的回应,还请李焕英、金智英不吝赐教。

“赘婿”辅佐,女频为王

著名编剧宋方金曾调侃,现在去跟视频网站谈剧本,他们跟公厕一样,分为男频、女频。然而观看热度、热搜榜为证,女频真的已经大行其道了。《赘婿》原本是一部男频网络小说,男主角把一群美女收入后宫;然而编剧把《赘婿》变成了女频剧集,男主角宁毅不仅独爱妻子苏檀儿,还开设了男德学院,专门传授洒扫庭院、按摩下厨等宠妻本领。把一部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男频故事改编成女频轻喜剧,《赘婿》大获成功,成为2018年《延禧攻略》之后爱奇艺又一部站内热度破万的现象级神剧。

《赘婿》小说原著中,穿越者宁毅把现代商战的技巧带入宋朝,由商场入政界、军界,逐步夺取天下,同时赢得诸多美女的投怀送抱。从网文变成网剧,《赘婿》最大的成功是抓住了郭麒麟这个男一号。他本身就带着相声味儿的松弛感,舞台上练就对伦理哏视若无睹的本领,也没有颜值的偶像包袱,可谓天然的“赘婿”材料。实际上,尽管加入了“苏宁毅购”、变蛋买卖、男德学院等喜剧元素,故事主线仍然是赘婿的地位逆袭。不过在加入了大量的笑料、佐料之后,它变成了一部“性别友好”剧,让女观众体验到了“赘婿辅佐”的快乐体验。

2018年的《延禧攻略》、2021年的《赘婿》堪称爱奇艺两大标志性网剧,两部作品也形成了奇妙的对照。它们都成功打动了女性观众:《延禧攻略》讲述的是女性职场拼杀,《赘婿》讲述的是小男人在“赘婿”名分下的逆袭。观众其实心知肚明,《延禧攻略》无法真正构成职场经验,《赘婿》进入下半场,也多半还是要回归一个穿越者开挂、封疆拓土的爽文故事。要知道,《延禧攻略》当年可是卖到了全世界80多个国家。《赘婿》如果能让国际观众看懂,理解故事里蕴藏的身份调侃、性别壁垒消解,那它的意义远不止一部轻喜剧那么简单。

金智英李焕英同时拥抱

进入三月份以来,《你好,李焕英》无限贴近50亿票房,贾玲也不断创作华语女导演的历史纪录。在华语影视上,我们有过许鞍华、张艾嘉等资深女导演,也有赵薇、徐静蕾、薛晓路这样现象级女导演,然而最终登上巅峰的是贾玲和她的一部致敬母亲的作品。《你好,李焕英》引发了影迷深入的探讨:李焕英再活一次,还是选择了眉眼酷似贾玲的乔杉当老公,放跑了深爱自己的厂长儿子。那么艰辛的为母生活,为什么不选另一个活法?尤其吊诡的是,华语女导演一路探索女性价值的边界之际,总有“李焕英”出现,把钟摆拨向另一个极端。

2019年,《82年生的金智英》轰动韩国影坛,原著小说也在这一年在中国出版,韩国女作家赵南柱笔锋尖锐,揭开了女性在婚姻中被点滴压榨、丧失自我的真相。电影版上映后,女观众狂打高分,男观众一片差评。“金智英”在中国也激起了强烈的共鸣,社会隐形的性别贬低让太多女性有切肤之痛。然而隔了一年,“李焕英”把婚姻思考的钟摆拨向了另一端:人生即便是有机会另选一次,为了女儿,也宁可重复当年的选择,把生命里的欢乐、失意再重复一次。同时拥抱李焕英、金智英,既是分裂,也是现实。女性观众诚然知道,李焕英那条路上是家庭妇女的老路,是繁重家务、不成器的丈夫、不争气的儿女;然而在金智英的那条路上,仍然有孤独、失意和无人知晓的哀痛。韩流相继贡献了“大长今”“金智英”这样个性鲜明的女性形象,如今我们有了“李焕英”了,缺乏下一个具有鲜明时代个性的女性形象。

美美与共,各不相同

女神节的档期,看看脱口秀女神们的表演也很解压。去年《脱口秀大会》成就了李雪琴、杨笠等女段子手,今年《吐槽大会》又让易立竞这位前女记者强势崛起。她的审问式吐槽诞生了颇多金句,尤其她吐槽“小龙女”李若彤“作为中年女性,为什么要追求少女感,那让少女追求什么呢?中年富商吗?”令众多观众激赏。女性脱口秀演员的崛起,也让脱口秀、吐槽类节目的焦点往女性话题偏转,类似单身、不婚、恐婚等话题逐渐跟北漂、职场等话题并列,诞生了无数名场面,李雪琴甚至登上了央视春晚舞台。易立竞在《吐槽大会》之前也是个专业的娱乐记者,她对谈伊能静、杨幂、郭敬明等明星时不卑不亢,往往用一针见血的诘问戳破防御,揭开明星内在的贪婪和矫饰。不过她也有败绩,面对声名不佳的周杰时,周杰对易立竞的反诘一针见血,“‘苍蝇不叮无缝蛋’这句话简直不讲理。苍蝇什么地方不落啊,本身是苍蝇的问题,怎么能苍蝇落在哪哪就有问题呢。”

在这个价值趋向多元的时代,女性形象既美美与共,又各不相同。华人女导演近年来风头正劲,王子逸《别告诉她》拿下奥斯卡奖提名,阎羽茜《猛禽小队与哈利·奎茵》开启了华人女导演拍摄超能英雄大片的新路。讲述武汉、北京、香港三座城市女性故事的《世间有她》即将上映,该片由张艾嘉、陈冲、李少红执导,周迅、郑秀文主演,“拼盘式”的故事近年来大行其道,虽然《世间有她》还未上映,借助“女神节”这个档期重温三位女导演的旧作也非常应景。从《少女小渔》到《致青春》《天水围的夜与雾》《黄金时代》再到《猛禽小队与哈利·奎茵》,女导演以其越来越生猛的表达向世界投掷出了她们的艺术创作,让影迷看见旧世界被击穿、被治愈的全过程。观海新闻/青报全媒体记者米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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