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有只奔跑的北山羊
□ 秦 耕
大约二十年前,一位朋友一路西行走向远方,几年后我才晓得远方有个特克斯,是著名的八卦城。自此,我心中的触角也一路西延,常常触摸到这个“北山羊出没的地方”。
今年中元夜,我踏上K1502旅客列车,沿着朋友当年西行的路行进。车窗外面是苍茫大地,没有星光引路,听不到想象中的风,看不见掠身而过的树。车厢里是壮丽的“中国式”旅者群像图——除去影像,恐怕无人能够精准描绘——我开启所有的身体感官,刻录千姿百态的他们以及自己,希望能够抛却所有的偏见与杂念,企图从每个贴着土地的姿态中,“P”出一幅雅致的生活趣图。然而,我又一次体会到了失败的滋味。
我寻找着失败的缘由和借口,抓耳挠腮,余下的仅是不断增加的挫败感和绵长萧瑟的失落。中元日似乎不是出行的好日子,这个夜晚,列车好像也很惆怅,身体很长,行进很慢。此时,窗玻璃上滑落的水珠告诉我:外面下雨了。
雨是一种容易让人感伤的东西,尤其是秋雨。一些相隔久远的人和事,往往就因为一场没来由、又恰逢其时的雨,让你没法拒绝地重现眼前,就如图像或许已泛黄,却也清晰得能让你看到其油亮的毫发,听到其久违的声音,感知到其体肤的冷暖。在那些我和朋友曾经于昆明度过的日子里,一碗面汤,一盆血旺、豆腐前,说笑声中流淌着的憧憬,就像房间或阳台上播撒的金豆子。
隧道是台时光切割机,列车一旦进去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不管外面是晨是昏,阳光、雨露或者绿意都瞬间成了过往,留给你的却是拨不开的黑暗,莫名的挤压从四面涌来,让人窒息。
但是,再长的隧道都有终点,待到出去时,迎面扑来的是灿烂的阳光、浩瀚的绿。目力所及处,云蒸霞蔚,好不惬意!胸襟开朗起来,心绪也就长出翅膀,飞向远方的虹。
经过滇、黔、渝、川、甘,最后到达北疆,列车跨越长江、黄河、伊犁河,穿过乌蒙山、大巴山、秦岭,沿着古丝绸之路逶迤西行,河山在眼前摊开,延伸……63个小时后,地平线上,海市乍现,蜃楼乍起,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霞光中走出——他的样子成熟多了,步伐稳健坚韧,他的笑容不再流溢青春多了几分爽朗直率,我从中读出了自信与从容。
这个来自我的家乡资阳的故旧好友,如今已是西北汉子,也许他长得不算挺拔,却如一棵胡杨、红柳或者骆驼刺,韧劲十足地扎根大地。岁月搅动戈壁的风、沙漠的尘,以及天山的雪、草原的云,在边陲挥洒泼墨,大写意地描绘眼前的一切。而他,犹如一只出没于特克斯的北山羊,昂起高傲的头、挺拔的角,在远方——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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