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心武与内江

内江日报 2021-11-13 01:53 大字

◇汪毅

刘心武先生是我国著名作家和红学家，也是我心仪的作家和红学家之一。

刘心武祖籍安岳县（安岳县曾隶属内江市），生于成都，长于重庆，工作于北京，故他心灵的爱河激越着许多爱安岳、爱成都、爱重庆和爱北京的波澜，并飞溅着若干关于爱的美文的浪花。很巧的是，他心灵的这条爱河在一定意义上，亦清润了我的人生轨迹，即我生于重庆，上山下乡和工作于安岳，读书于北京，工作于内江和成都。这或许有一个“气场”，也或许是彼此信然的缘分吧。

我们第一次谋面，是1986年9月28日。1986年8月，我到北京学习（在职脱产和文化后备干部培养）。入学前的1984年6月，我任安岳县文化馆馆长。入校后，我便给刘心武先生去信，告知来京学习的情况。没想到，不到一周便收到他的回信——这也是我赴京学习收到的第一封信，真的有些喜出望外。

在信中，刘心武先生不仅表达了欣喜之情，而且约定了他出差回京后我们见面的时间为9月28日。那时，他家住北京东南方的劲松。之后的1986年9月至1988年7月期间，我就读于北京中央文化管理干部学院（今中央文化和旅游管理干部学院）。读书期间和毕业回四川之后，我与刘心武先生数次谋面（后来他住在了安定门外的东河沿），并有若干书信往来。

在北京就读期间，我一边修学，一边继续《中国佛教与安岳石刻艺术》的写作。毕业前，终于完成书稿。这本书虽然只有7万字，却是有关安岳石刻的第一本学术专著。

1988年7月，我离开北京回到四川，由安岳县文化馆调至内江市文联工作后的第一个好消息，便是中国旅游出版社告知书稿通过三审拟出版。这是我出版的第一本著作，自然感慨良多。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刘心武先生，除向他分享，亦请他请序。那时，他真的是一个大忙人，既要承担《人民文学》主编职责，又要忙于组织多种文学活动，还要挤出时间了却排着长队的文债。尽管如此，他欣然应诺写序，并在回信中写道：“序我可以写，但恐怕得元旦前后才能抽出时间，因为我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不是偷懒，实在是只能排在月末到年末才能写你要的序。写好将给你寄去。”果然，1989年新年刚过，我便收到他寄来的序言。这是一篇礼赞安岳石刻的美文，我把它视为新年的第一件礼物。在信中，他谦逊地说：“遵嘱写了一个‘序’，呈上。因实在太忙，不及誊抄，盼你收到后复印一份寄还给我，好吗？”他还说，“不知此序合用否？请你和出版社同志批评指正。”他的谦虚美德，让我和出版社的同志均十分感慨。也正是他的“不及誊抄”之故，这篇序言手稿由我一直收藏。2020年4月23日，我将此序言手稿和这封信札一并捐赠给安岳县图书馆馆中馆“汪毅文献特藏馆”陈展，让读者一睹他当时的创作激情和工作状态及手稿的“天然去雕饰”之美，并感慨他的桑梓情深。

故乡安岳是刘心武先生心灵中的一道甘泉。在序中，他曾有深情流露，即故乡的皂角树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注满了生命之绿。”在刘心武先生的随笔和小说中，俯首可拾片片“绿”。可以说，故乡皂角树的绿是他后来写这片“绿”系列的源泉。由此我以为，这篇序言一定意义上是他的思乡之作，是一片绿翠天边的绿叶对故乡根的深情诉说。后来，他还把这篇序言以《皂角树的思念》为标题，收录于散文集《有家可归》第一辑“蓝色舞步”中（亦曾发表于《中国旅游报》）。

2002年，四川大学出版社出版我的《走近张大千》一书。新春刚过，我便收到他寄自北京“绿叶居”的书序《这回真的要走近——汪毅〈走近张大千〉序》。读罢序言，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出自“绿叶居”绿叶的清香、青翠和走近张大千的春的气息，以及“这一回，我们真个是能切切实实地走近张大千了”的特殊视角。

1989年10月，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40周年。那时，我在内江市文联主持日常工作，具体领衔执编向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40周年献礼的《新时期内江市文学作品选》。刘心武先生应邀为之题词：“月是内江明，月下春草生”（时安岳县隶属内江市），以表达他对桑梓那轮明月的深深寄情及对故乡文学“春草生”的深深冀盼。

1992年初，《沱江文学》创刊，我请他题词并约稿。他对《沱江文学》的祝愿是“祝《沱江文学》硕果累累”，并寄来了《烤羊肉串——一句话小说10篇》。他在信中说，为练习电脑打字，正在试写繁体字。故他的这篇小说手稿，是用繁体字写的。除写小说、研究《红楼梦》和建筑美学，刘心武先生的水彩风景画亦颇有意思，特别是他的自画像颇有西方美术韵味。遗憾的是，那时我不知他的绘画才艺，否则当请他为《沱江文学》绘一幅“沱江美”或“安岳石刻美”了。

作者简介：

汪毅，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原副巡视员，《四川省志》原副总编，一级文学创作职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