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按捺不住地想要显摆
大周末说
我们决心离开炎热的成都,到更炎热的自贡去,无非只是听一个人说,那儿有一家人,自创了一种好吃的食物,把凉粉和凉面裹在一张米皮里,卷着吃。
就真的好想吃啊。
凉皮卷在老市区一个缓坡拐角处。一个几平方的小店面,像是卖彩票的,人都转不开,竟然藏了两家摊摊儿。一家卖凉皮卷,一家卖冰粉凉虾。一张圆桌子摆在室外,我们呼啦啦坐满了。两家老板都出来招呼我们。
我们9个人,一口气要18个卷。老板要一个一个做,不紧不慢,卷一个,装一个,再递出来。幸好还有冰粉凉虾可以呵(音ho,骗的意思)嘴巴。味道是真的好。据说红油慢慢浸到下半部分,咬起来汁水绽开,更美。不过八戒的人参果早早就囫囵下了肚,我并没有等到那美妙的红油溜下去。
吃完紧锣密鼓就往桥头镇赶。
桥头镇距市区20分钟车程。桥头三脆,只卖三脆,兔肚、肝片、腰花。去后厨参观者,回来啧啧称奇,说只用旺火烫油里勺子一滚,就关火起锅。配料也不用别的,就只大葱切段。大葱兔肚,大葱肝片以及大葱腰花。吃起来,都是一样的味道。口感上略有差异。兔肚是弹牙的,肝片入味细腻,腰花略逊。
老板看我们9个人,说,炒单还是炒双?我们瞪着眼睛。她说,炒双。不然不够吃。
炒双就是一样两盘。我们面前的这张很老的木质大圆桌上,现在,摆着6盘样子差不多的菜。我们吭哧吭哧地擦着汗,一碗一碗的干饭下肚。
周围食客没有我们那种“哇我开了200公里来吃一盘炒肝片”的澎湃。厨子也不澎湃,他平和重复着旺火烫油勺子一滚这个动作,一次只能炒一盘。那么多桌,那么多盘,慢慢炒。
这样的场景第二天早上去何市镇吃邓抄手的时候,也见到了。一条很烂的街,一家很烂的店。屋子很小。小到你只能称之为屋子。白瓷砖砌的桌子,土条凳。一个老婆婆坐在那里,慢吞吞包着抄手。
唯一在市区吃的一顿是万婆麻辣烫。我们千辛万苦,垂涎三尺,满怀激情,撸起袖子,扎起辫子准备排队抢位,竟然没有一桌人。老板穿着竖条纹的睡裤,坐在黑嗦嗦的大厅里,也不急。
一会儿锅就端上来了。老板亲自拿菜,莽戳戳的一大把就要直接下锅。我们有点着急,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老板说,不好吃你“滔”我。
滔,就是自贡话里面,骂的意思。果然那些签子上串的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肉,都很好吃。老板,我们不滔你。但是你可不可以给我们说一下,还有哪些好吃的东西,我们想在自贡吃它个天翻地覆。
穿睡裤的老板说,自贡没得啥子好吃的,比得上我万婆的,也没有几家。
我们又套近乎,我们辛辛苦苦从你们老店找过来的。但是这个近乎没有套好。老板说,你说的煤炭坝那家嘛,歪的,自己开垮了。
最后一顿,我们选了新民镇上的葱葱鲫鱼。我们穿过黑黢黢的大堂,进到有空调的里间。照旧是没有菜单的,老板让我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葱葱鲫鱼,小煎兔,仔姜牛肉,炸春卷,豆瓣汤。全部是传统的小河帮里传统的菜品。相当于成都馆子里的宫保鸡丁、回锅肉和麻婆豆腐。
大家最后吃到什么程度呢?辣到头皮肿胀,还是坚持着,用葱葱鲫鱼的汤,泡着白米饭,一人一碗,吸吸呼呼地吃下去了。
屋子外面的棚子里,几个妇女坐在那里,懒洋洋地摘葱,摘青椒。葱和青椒堆成小山,怎么需要这么多的葱和青椒?这些寂寞的店啊,藏在这些鸟不拉屎的老镇里的老街上。平静,安详,长满皱纹和茧。像是阅尽人世繁华的武林高手。
老,僻静,家传,坚持,又或者是寂寞,每一样都可以让他们在成都成为爆款。但是在这儿,做吃的人和吃的人,都揣着一颗平常心。对他们来说这是家常的好,寻常的享受,所以不需要那么急切、显摆,志得意满。
我觉得这样很好。我来过了,吃饱了。我跑那么远来,虽然慌里慌张,也被这些家常的好征服了,愿意学这些寻常心,学着不要那么急切,聒噪,志得意满。
然而我现在按捺不住地想要显摆。(潘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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