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鼓场往事(一) 宛家轶事

宜宾晚报 2020-08-20 10:13 大字

过去的石鼓场既是繁华的水码头,也是背挑客和马帮运输货物来往不绝之地。这里的人流、物流强劲,也云集了各行各业,留下许多传奇。我走访了场上的老住民们,从他们的口中,我们可以看到当年石鼓诸多人等鲜活的面貌,也从另一个视角重新发现川南民间社会的细节。

滑竿匠宛相卿

乍一看“宛相卿”这名字还以为是一出将入相的名门之后,其实大不然,宛相卿是如今住在石鼓敬老院八十岁孤老宛家兴的父亲,是民国时期石鼓滑竿帮的头目。

抬滑竿,说是在下力,实际上像在做生意。

石鼓的滑竿匠一般抬客人过长江,至对岸李庄的居多。倘若一个客人对滑竿匠说“抬到李庄”,并讲好了价钱。滑竿匠从石鼓将客人抬到江边,过了长江,船一靠岸,不管是泊在对岸凉亭子、大石包,还是三码头,滑竿匠收起滑竿就可以走人,因为你上岸踩着的地盘都属于李庄管,虽说隔李庄场还有一、二十里,但顾客也就只好自认倒霉了。倘若一个客人,对滑竿匠说声:“抬到李庄坝。”那当然就是指的抬到李庄场了。那么滑竿匠在力钱上价钱就要收足。另外,讲价时还要限定随身所带物品的数量,若讲价时未限定随身所带物品数量,价讲定后,客人随身带了十个八个包袱,甚至连滑竿都装不下了,你滑竿匠还得将人家的东西抬走。但在讲价的过程中陡然加价,生意就有可能打脱,客人很可能戛然而止:“不坐喽。”这就很考滑竿匠的谈话技巧。

滑竿帮在石鼓就有二、三十人,客人大多找宛相卿讲价、定价。客抬到目的地,钱一拿过手宛相卿就三一三十一地分给其他的滑竿匠。有一次十一、二乘滑竿从石鼓出发,抬到叙府南岸坝六角星,滑竿钱总共是4饼洋纱,回到石鼓,宛相卿立即把纱卖了,钱分给众人。所以滑竿匠些都服他。

宛相卿抬客路上也遇到过“吆鞭子”的棒客,常常是他出面拿言语:“哥弟伙!山不转水转,你我今日碰到也算有缘。宛玉廷(叙府叙荣乐袍哥大爷)是我三叔,宛彦白是我二兄弟,石鼓礼德字大爷黄云清、二爷黄云周,我是五哥宛相卿。改天到石骨滩,请众位哥弟喝茶!”若是言语拿顺了,对方往往会答道:“既是宛三爷的侄子,动了他老人家的东西是要自己送回来的,得罪,得罪!”

“宛凉粉”

宛相卿解放前因抬滑竿“伤力”吐血病死了。他一辈子打不来牌,也不抽鸦片烟。其妻谢少友在石鼓场上卖粑粑,泡粑、黄粑和“洗沙”包子。宛家儿女还只有三、四岁时,也要陪着熬夜,坐在灶头前,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将大人包好放在灶边案板上摊凉后的“洗沙”包子一个个捡到蒸笼的蒸格里放好。谢少友是做粑粑的好手,随便做什么粑粑,没有不好吃的。但最拿手的是做凉粉,凉粉放豆油、麸醋、油海椒、花椒末、葱花,还要勾点白糖,真是酸甜麻辣兼味。石鼓人便直呼其为“宛凉粉”,当时石鼓街上卖粑粑的还有余老婆婆、陈大老妈、余万和等十几家。而“宛凉粉”的名声当在这十几家之上。

“宛凉粉”有个嗜好,这就是打长牌。每逢场过午后,牌客便会自动聚集在店里,摆开了牌桌子,牌客们肚皮饿了,或喊声“表嫂”,或喊声“幺婶”,把蒸笼里的粑粑拿起就吃。“宛凉粉”牌兴正浓,往往一迭连声的答应,连输钱带送吃,一天卖粑粑赚的小钱也就所剩无几了。

“宛和尚”

解放前石鼓也有不少经百里冲,到富顺邓关去下力挑盐巴的,盐巴在石鼓销量有限,挑到涪溪口装下水船运南溪、江安或运到河对门李庄,那市场就要广阔得多,挑盐巴下力的也就有了一百人以上,其中就有滑竿匠宛相卿的父辈四个人,被石鼓人称为“和尚”。

这四人中老大宛和尚也就是宛相卿的父亲。以下省略一“宛”字,称为“二和尚”“三和尚”“四和尚”。乡下人称呼其为和尚者,并非其出过家,在庙子中修过行,而取其身高体壮,莽声莽气,愣头愣脑之谓也。宛家的四个和尚在到富顺去挑盐巴的人中颇为显眼,一般人都是挑100斤左右的担子,挑多了走长路费时费力,宛家几兄弟每趟一个人要挑两百斤以上。且挑的方法也特别,别人都是用的扁担,他们用的是比扁担长一尺多的扛棒。宛家四兄弟用扛棒挑着装满盐的大包箩,一阵风似的从道上经过的时候,引来一阵阵啧啧赞叹声。但人们并不称老四为“四和尚”,而称之为“宛跛子”。原因是当初宛老四随着三个哥子到富顺去挑盐巴还没满15岁。从富顺挑了两百斤盐巴回石鼓中途就脚上起泡,跛了。几个哥子笑称其为“跛子”,这称谓便伴随了他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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