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河上巧行船
民国时,鱼剑滩的成年男子大多是到富顺挑盐巴,或是在黄沙河上弄船为生。黄沙河枯水天,水色碧绿,两丈深的水能一眼望穿,碧水蓝天相映,河岸山丘上满布着水稻、苞谷、高粱、甘蔗,河道两边丛生的芦苇中不时蹦出一群群点水雀儿。黄沙河里鱼多得很,现在已经不见踪迹的“钢钎”(几斤重的鲟鱼)、“赶棒”(数十斤至数百斤的鲟鱼),及常见的鲫鱼、岩鲤、鲶鱼、“清波”、“石扁头”在航船的周围游走,农历二月间吃嫩豌豆米时,在河上露出水面的石包上常有乌龟在春日的暖阳下嗮水。在黄沙河上行船实在是令人赏心悦目的事,但枯水天行船必须通过黄沙河上的诸多滩口,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鱼剑滩在黄沙河中段,无论往下游的涪溪口,还是往上游的一步滩,弄船人都可选择在鱼剑滩住宿,这样,可节约运输成本,这样以弄船为业的鱼剑滩人就多。我在鱼剑滩就了解到很多黄沙河上行船的情况。
从黄沙河汇入长江的涪溪口上溯至一步滩,航船要经过大石鼓、小石鼓、赖子墩、几滩、门坎滩、火烧滩、瓜儿滩、龙门滩、相公滩、犂弯滩、蔴柳沱、鱼剑滩、文顺滩、金子滩、黄葛滩、铜车滩、木滩、新桥滩、响滩子、观音滩、幺滩子、大煤滩、小煤滩、九龙滩等滩口。这些滩口中的火烧滩、瓜儿滩、麻柳滩、鱼剑滩、文顺滩、金子滩、幺滩子,一人下水在后推船,前面一人在龙头舫上站着用篙杆点滩中礁石,即可上滩。
黄沙河在“枯水”季节,水落石出,一些险滩险像毕现,滩上水石相激,发出骇人的吼声,水浅而按常规行船则船不得过,还有个别地段则河床上的浅水已经无法载船。黄沙河船夫就异于常态地引船通过。
从涪溪口至大石鼓、小石鼓这一段5里路,河面水流湍急,但河道宽窄足以行船。数只船可拖“合综船”搭连,船上一人站在龙头舫上使篙杆点岸,后面一人使“双飞桨”把舵掌握方向,岸上五、六人拖。若找不到人搭连,则长声幺喝:“拖滩哟!”必有早已准备好的赤脚男人应声而至,将纤绳搭在肩上,熟练地踩着河滩上的卵石拖起船走。而报酬不需现讲,大人給4合米,十一、二岁的小孩给两合半米。
上水船到几滩、龙门滩时,尽管滩势凶险,但因这些滩中有“槽口”(即有行船的水槽),航船就“搭连”将一只只船拉过滩口。四人下水,分别站在船的两侧,将船托离河底,一人在前沿河岸用纤绳将船拖上滩口。
船到观音滩,因槽口卵石太多,容易将船底磨破,不仅需四人下水托船,而且需先在船的前后部横着各垫上一根圆木棒,再拖滩上行,等过了滩口,再将圆木棒收回在船上放好。
船到木滩,河道干涸,只剩下了可怜巴巴的一汪水,已经不能行船,需十几个人“搭连”,将船抬上河岸,抬过这一段河面,在水深处,再将船放入水中,继续前进。
船到金坪高洞桥,这个滩口有两丈多高,白沫乱飞,吼声如雷,没有槽口可上,船没法拉上去了,就只有“盘滩”,将货物卸上岸,再由搬运将货物搬到滩口上的船运走。遇到此种情况的还有高滩、新桥滩,也是滩势汹涌,没有槽口,船不能上,好在离一步滩已经不远了,“盘滩”起载,由滩口上边的短途船将货物拖向目的地就是了。
黄沙河最宽处约80米左右,横跨两岸的有五座桥,桥两边并无栏杆,桥面与水的距离约3尺。航船刚好能擦着桥洞通过———这就相当考领江的手艺了。惟黄沙河涨大水时桥被洪水淹没,就只有依赖过河船,行人才得以通过。
下水船经过门坎滩、几滩、小石鼓、大石鼓时,因滩口下的小水潭水量不足,需“冲堰”,船才能下行。下行的船到滩口即停下来,等待“冲堰”。管理河道的人将堵住堰口的木板提起,则堰水冲下,堰下水潭积满,下行船则可顺势冲下———这也是节约能源的好办法。
总之黄沙河这些行船方式,我在其他河道闻所未闻,此举也是水浅滩多不得已而为之,是黄沙河水手在长期的实践中摸索出来的。当然,前提是黄沙河河运船只,皆为量身打造的柳条形小船,方能从容通过滩口。
新闻推荐
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即将来临之际,著名诗人李自国的一部大型朗诵诗歌荟萃《回声四起的祖国》,近日已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
富顺新闻,有家乡新鲜事,还有那些熟悉的乡土气息。故乡眼中的骄子,也是恋家的人。当我们为生活不得不离开富顺县而漂泊他乡,最美不过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