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星辰耀河西 遥想与作家潘竟万在一起的日子
走进新落成的张掖市图书馆,宽敞明亮的一楼大厅里,迎面看到一座栩栩如生的铜像,我的眼睛顿时一亮,啊,多么熟悉的面容!
这是我们河西著名的作家潘竟万!
张掖市图书馆新馆新面貌。我们在这里惊喜地看到了别具一格的潘竟万作品陈列室。
图书馆为一位地方作家开设作品陈列室,在河西三地,这还是第一家,是为首创,可说是一惊人之举。我们赞赏张掖市图书馆开创性的勇气和魄力。
面对着熟悉的作家塑像,我霎时心如潮涌,不由举步向前,肃立于老作家塑像前,深深地鞠躬致敬。
这一时,仿佛时光倒转,顿觉回到了四十年前。
可真是岁月如飞,光阴似箭。蓦然回首,不觉转眼已是四十年飞速过去了!四十年前,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就是在那时见到了河西作家潘竟万。
那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代。那时,中国大地云开雾散,天翻地覆,春风化雨,我们的文艺事业也在催春的锣鼓声中迎来了百花绽放的春天。从那时起,甘肃省文联在连续几年内,频频召集全省各地初露头角的文学作者,在省城举办创作学习班。我作为张掖地区当时唯一的一名小说作者,有幸每次都应召前往省城参加。
据我的记忆,当时甘肃各地稍有点名气的作者,大约有二十人左右,我们河西不过五六人,有酒泉的林然,敦煌的何生租,武威的李田夫,金昌的王萌藓,古浪的颜明东,加上张掖的我,就这么几个。不过,在我们几人之外,河西还有一位特殊的作家,那便是武威的潘竟万。我之所以说他特殊,未将他列入河西作者之内,是因为他处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上。我们这五六个作者,基本上都在文化部门工作,平时多是耍笔杆子从事写作,年龄也都在二十多岁,年轻活跃,朝气蓬勃,因而也都是省文联每次召唤的对象,皆是创作学习班的长客。而潘竟万却不同,他一次也没参加过我们的学习班。因为他不是普通的文学作者,他的身份是武威地区宣传部副部长,他是一名党政官员,而且是一位职位比较高的官员。但他确实也是一位作家,而且名声也远比我们几个初露锋芒的小青年大得多。他是潘竟万部长,也是作家潘竟万。由于他的职责所系,政务缠身,他不可能分出身来清闲地坐在我们的学习班里埋头写小说。他的年龄也长我们有十几岁之多,以他的职位和年龄,让他整日混迹于我们这些舞文弄墨的小年轻之间,似乎也有点不妥。因此,他也从未参加过我们的创作学习班。
但是,也正因为有了创作学习班,我们才有缘认识了潘部长。这位部长毕竟是一位作家啊,他骨子里是一个文人。省文联既然有一个创作学习班,此处汇聚了省内那么多年轻的作家诗人,可以说就是聚集了当时甘肃全省的文学精英。不用说,那地方自然是作家潘竟万的心之所系。他不能不到这地方来。由于职务之便,他常有机会来到兰州,只要一踏上兰州的地面,就必定会抽空来到学习班和作者们一聚。我们也就因而认识了这位大名鼎鼎的部长作家。
记得当时,起初的时候,潘竟万来到我们中间,我们还有点拘谨,都恭敬地尊称他为潘部长。在我们这些来自基层的青年写作者眼里,一个地区的宣传部长就是很大的官了,因此我们都表现得规规矩矩。而他本人却十分随和,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部长。看上去,他这个人也很普通,中等身材略显清瘦,衣着也很随便,一身半旧的蓝色制服,言谈举止没一点架子,来了一趟就一一记住了我们那十几个人的名字。于是见过几次面之后,我们也就没有了起初的拘谨,很自然地把他当成我们中间的一员了。
时过不久,潘竟万调离武威,到了省上一个科研部门担任领导工作。人到了兰州,离我们的学习班更近了,我们便更多的见到了他。他总是喜欢到我们这儿来,说到底,他是一个文人啊。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见面次数多了,彼此成了熟人,关系更近,感情也越来越深了。我们在一起畅谈文学,也聊起一些听到的文坛趣事和各自的文学素材,聊兴大发时,往往通夜不眠。他也常会坐下来,顺手拿起我们写出的文稿读得津津有味,读后立即会直率地说出他的看法。那时候,他就是我们的一个亲切的老大哥了。
时光荏苒,光阴一年年过去。在人生的漫漫长途中,随着日月的推移,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昔日的学习班已成为往事,大家见面渐渐少了,只是在各自的岗位上不断听到一些消息:谁谁谁又出了一本什么书,谁谁谁在哪个大刊物上发表了作品,便在心中默默送上一句祝福。一转眼,这么快,当年意气风发的文学青年已渐渐变成了白发老人,每人的身后都留下来一串长长的作品名字。
今天我们回过头看当年的河西文坛,不仅仅是回顾我们和潘竟万的文学交往以及文友间那种珍贵的情谊,更值得一提的,是潘竟万对河西文学的特殊贡献。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河西文学的繁荣发展上,潘竟万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河西的文学创作,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开始起步的,而潘竟万的创作则早于我们我们那一茬年轻的写手,他在前边为我们领了路。更重要的是,他作为一个地区宣传部的领导,职责所系,足以在方方面面为本地文学创作的发展提供直接的帮助。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在当时广大民间的业余文学创作还处于萌芽状态,文学的声音还相当微弱的大背景下,潘竟万利用他的职权之便,经过巨大努力,在武威率先创办起了一份公开发行的文学刊物《红柳》。那时,在地州市层面上,《红柳》是甘肃省第一家,开了地方创办文学刊物的先河。这本刊物的适时出现,为刚刚萌发的群众业余文学创作提供了发表作品的园地,是河西文苑的第一片沃土。不久之后,酒泉的《阳关》、张掖的《甘泉》也应运而生,河西的文学新军也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起来。这其间,潘竟万的功劳,是值得我们永远铭记的。
转眼四十年!当我忽然在图书馆大厅看到潘竟万铜像的时候,没想到当年的老大哥已先我一步,飘然而去了。啊不,竟万先生没有走,那不是,图书馆明亮的大厅里,先生一笔笔写下的三百万字手稿,伴着作家生前出版的数十部著作,全都陈列在这里了!这是作家潘竟万一生的心血啊!先生去后,家人按照先生遗愿,将作家一生中写下的三百万字手稿和出版的著作,全部捐赠给张掖市图书馆,使其得以在这里展示给河西人民。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心意,又是什么样的功德啊!
潘竟万是昨日河西文学天空中一颗明亮的星辰,昨日星辰耀河西!
斯人已去,山河永在。遥想当年,偌大河西之地仅有五六人爬格子写文的情状,今人已无可想象了。且看今日,河西三地,各样报刊已有数十种之多,作家诗人遍地开花,文学创作队伍早已成浩荡之势。潘竟万先生在天遥望河西文苑之葳蕤景象,当可含笑于仙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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