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与地椒

陕西农村报 2021-01-10 23:45 大字

朱直叙

常有人问:“横山羊肉为什么好吃呢?”请听我来细说。

首先,陕北高原光照强烈,昼夜温差大,植物的生长周期长,耐寒冷、耐干旱,这样的生态环境正好适宜羊子的生长、生存。俗话说“水马旱羊”,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其次,在烹调羊肉时使用一种特殊的绿色调味品——“地椒”。人们叫它“十里香”,学名叫“百里香”。这种称谓虽然有些夸张,但它确实是香味很浓,香飘四邻,那真是“蓬荜生辉,满屋烧酒气”。人们称这种肉叫“三椒羊肉”,即花椒的麻味、辣椒的辣味、地椒的香味。凡是吃过这种羊肉的人,没有不点赞、不叫好的。

再次,羊肉的营养价值高。明代医药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羊肉能暖中补虚,补中益气,开胃健身,益肾气,养胆明目……”这说明羊肉不仅好吃,还有一定的药用价值。

在陕北农村,好多餐馆在制作黄米面馍、麦面馍、花卷、包子、烙饼子,炒菜、烩菜时,都会将地椒当作调料不同程度地使用,让饭菜的香味更浓郁,受到用餐者的好评。

20世纪60年代初,我国经济困难,人们日子难熬。那时我二十多岁,正是特别能吃的年纪,“肠胃战争”天天不息。1962年冬天,终于熬到放寒假,我回到榆林子洲老家。母亲不惜劳苦,准备了“粗糠炒面”,让我充饥,渡难关。“炒面”百分之八九十是糜谷的粗糠,只有极少量的杂粮,再加点煮熟的黄萝卜。为了顺口好咽下肚,母亲在磨面时专门加入了一些地椒。时至今日,我常感激那地椒糠炒面的功德,很想再尝尝那爽口的“美食”。

地椒大多生长在无定河边的悬崖峭壁、丘陵沟壑的土石山坡上。横山区有个叫双城镇的地方,就是因为那里有两个村子产地椒,那里的羊肉被称作“双城羊肉”,是地椒让这个地方火起来的。

地椒表面紫褐色,幼茎被覆白色柔毛,盛开着小紫花,结有近圆形的小颗粒,气味芳香。地椒不仅人们喜食,牛羊也很喜欢吃。尤其是山村的羊子生性好动,善于攀岩,一旦看到地椒就你争我抢,视为佳肴。羊子经常吃地椒,日久天长,地椒的香味自然而然就渗透到它的周身,体内逐渐减少膻味,增加了香味。在陕北,农家或饭馆炖羊肉时多用地椒,再加花椒、辣椒、生姜、食盐、大葱、香菜等佐料,这样做出来的羊肉味道更加纯正,鲜而不腻,色香味俱全。

作为陕北传统的天然绿色中药材,地椒与陕北的羊子和地方民俗结缘很久,它散发着独特、迷人的地方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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