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新材料建构的陕北说书史 评《黄土高原上的荷马:陕北盲说书人研究》

榆林日报 2021-05-28 09:01 大字

秦国庆

延安大学孙宏亮教授新著《黄土高原上的荷马:陕北盲说书人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0年出版)一书,是作者多年研究陕北民间说唱文学的呕心之作,也是作者继《陕北说书研究》《弹起三弦定准音——陕北说书考察》后的又一力作。全书分为七章,约30万字,在长期深入田野调查的基础上,结合大量历史文献和当代民俗学理论方法,全面呈现了陕北盲说书人拜师、学艺和行艺的过程,记录了他们真实的生活图景。该书以丰富、翔实、鲜活的新材料,生动建构了陕北盲人说书的历史。

新材料是学术研究和创新的基础,对于陕北说书这一古老的地方性民间说唱文学种类而言,新材料的来源无外乎方志和田野调查两个途径。孙宏亮教授科班出身的专业是中国古代文学,有着深厚的文献学基础,除了长期田野调查陕北说书外,近年来专注于明清说唱文学文献和陕北地方文献整理与研究。正如他在导言中所说:“借鉴古典文学文献分析方法,研究民间说唱文学,自是本书研究方法应有的选择。”该书引用了大量方志资料,对陕北说书的起源、形成和发展作了新的阐述。

陕北说书的起源,一直是困扰学术界的难题,众说纷纭。在前期研究“三皇说”的基础上,作者不仅补充了“皇”本义为“神巫”之名的考证和新发现的《三皇遗训》等材料,还引用光绪《绥德县志》相关记载,以及实地考察中发现的《重修三皇龙神庙碑序》《重修扩建三皇庙碑记》等资料,做了更加充分的论证,从而使陕北说书起源于上古巫瞽的观点更具说服力。陕北说书形成于明清时期,这一观点的提出,作者不仅引用清康熙《延绥镇志·艺文志》“刘第说传奇”的记载,还引用《吴堡县志》中光绪三年(1877)地方文人编写《白麦伸冤》《乱陕西》等唱本的记载,说明文人创作和陕北说书的关系。这些材料不仅佐证了陕北说书的形成,也为考证传统说唱文学的底本来源、文人创作与口头文学的关系提供了新的证据和线索。尤其是第二章论陕北盲说书人的传承和发展,作者据陕北各县县志记载,列举1960—1970年代成立盲人曲艺宣传队的情况,不仅纠正了地方《曲艺志》中所谓陕北说书被视为“四旧”而遭到禁演、“一度销声匿迹”等片面说法,而且通过翔实的材料,指出盲人曲艺宣传队为盲说书人的生存和演唱提供了保护机制,极大地影响了陕北说书的当代发展,为人们重新认识陕北说书史提供了依据。

该书中运用的田野材料,大多是作者调查所得的第一手材料。作者自2006年以来,从未间断田野调查,走遍了陕北所有县市区,多次跟随盲说书人深入农村庙会采访,结交了几十位“书匠”朋友。与一些外来采访者不同,他事先并不准备提纲,许多材料都是在和盲说书人的闲谈中不经意间获得的,因此更加鲜活真实,信手拈来、运用自如。这一点,在本书中随处可见。无论是对于盲说书人拜师、学艺和行艺过程的描述,还是对于他们师承谱系和日常生活图景的呈现,作者都直接从自己的调查采访中提取出材料,加以叙述。例如盲人曲艺队时期的陕北说书,作者引用说书人的口述,通过盲说书人下乡途中被引路者戏弄、说“旧书”因忘记断开广播而传遍全乡的两件事,生动再现历史情景,读来唏嘘。对于几位盲说书人的生活图景,作者分别通过“干儿子”的讲述和说书人的自述,结合自己的耳闻目睹,将盲说书人的婚姻和家庭生活情况多层次地描述出来,字里行间饱含着同情和关怀。至于盲说书人仪式和表演现场的叙述,作者选择田野调查的个案,用简洁、生动的文字记录表演的语境和过程。在作者的带领下,读者仿佛置身于书场,聆听着古朴浑厚的弦声,惟妙惟肖的表演跃然眼前。叙述效果妙不可言。

该书是一部材料丰富、翔实的学术著作,作者借助方志文献和长期田野调查获取的第一手材料,生动展示了陕北盲人说书的历史,呈现了陕北盲人说书口头传统的多样性和丰富性,极具开创性价值和学术研究意义,必将引起学界及喜欢陕北文化者的广泛关注与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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