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还在招老师 “教师荒”背后的真问题不容忽视

澎湃特约评论员 2018-07-31 13:47 大字

近日,一篇题为《省会杭州为什么会缺老师?社会心里没点数吗?》的文章,在朋友圈广为流传。 

放暑假还在大量招聘教师,杭州江干区的校长们表示,这是近两年出现的新情况,主要是因为缺教师。除了早先被录取的应届生放了学校鸽子之外,老教师离职的多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令人惊奇的是,一边教师不好招,另一边招聘还明确表示要提高门槛,除一校招一名在职在编教师外,其余均只招应届研究生。之所以如此,可能是为了显示宁缺毋滥的态度,让家长觉得学校的师资有保障。联系到最近引发热议的陕西神木市月薪2500元招聘研究生之事,不少人指责江干区在玩“佛系招聘”的套路。 

江干区的研究生门槛固然值得商榷,但并非问题的关键。杭州其他几个区大多数岗位要求都是“应届研究生,应届优秀毕业生,在职教师”三选一即可。无论招聘是“佛系”还是实用主义,缺教师才是真问题。 

事实上,杭州的“教师荒”并非今年才有。去年,钱江晚报一篇关于杭州教师“辞职潮”的报道就曾揭示了这个问题。杭州某城区教育局放暑假前,对区内教师辞职现象摸底显示,该区2014年辞职的教师有38人,2015年有36人,2016年有60人。虽不至于严重影响教师队伍的稳定,但短短三年,辞职人数和涨幅均令人堪忧。

论及原因,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待遇问题。尤其对于外地来杭且家境一般的年轻男教师来说,靠工资或许能维持基本生存,但考虑到以后的买房、结婚、生子、养家等发展问题,实属艰难。在一些人看来,留在杭州当教师,还不如回老家,或到提供高薪的民办学校或培训机构来得实在。 

但比薪酬过低更要正视的是,杭州的“教师荒”现象还折射了当下教育生态的异化,而这不是仅靠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教师职业的辛苦已经日益被公众所认知,但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只有背负升学压力、起早摸黑的中学教师很累,殊不知,小学教师的工作压力之大也往往超出人们的想象。 

一名入职一年多的小学教师坦言,“每天都跟打仗似的”“学校事务性工作太多,要参加各种活动,如开学典礼、运动会、教学节、素养展示,还要交各种材料,如教案、论文、随笔,还有区里的减负督导、课堂增效督导……”“第一个学期,我晚上10点之前都没有出过办公室,周末也很少过,生怕哪一项出岔子,压力特别大。第一个学期后体检的时候就查出了乳腺增生,咽部、胃部都有毛病。”因为压力太大,她曾有过辞职的念头。 

除了完成基本的教学任务和应对各种杂事,小学教师往往还要与家长们“斗智斗勇”。教育观念、立场等差异常常令老师感到束缚和压力,轻则需要沟通解释,重则导致矛盾冲突,一旦遭遇动辄举报投诉的“强势”家长,教师更是压力山大,连应有的尊严都难以维护。重重压力之下,教师的身心健康堪忧。

物质上的匮乏,与精神上的高压,杭州的“教师荒”现象或许就不难理解了。令人遗憾的是,社会仍没有对教师群体基本需求与身心健康给予足够关注。随叫随到,无条件地付出,任劳任怨且充满斗志……很多人心目中的老师似乎就是“超人”和“完人”。殊不知,那些看上去不生病的老师,其实早已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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