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堡的古树

左子初

麻黄梁在榆阳，地貌特殊，气象万千，有花有树有梁有湖有沟壑，景点颇多，处处有特色，步步吸引人。但去麻黄梁，首先应该去旧堡瞻仰那棵千年油松。

东出榆林城，沿汽车产业园大道行不多远，朝东南便道下沟上坡，果见不远处的小土梁上站立着一棵大树，树前略平处还可停车，沿三两级台阶而上，就到了古树前。

天气半阴，晨风吹来，颇有凉意。这棵古树就孤傲地站立在小土梁顶上，四周起伏的绿色的山梁都沐浴着早晨微弱的阳光，淡淡的雾气在山梁间缭绕。古树苍劲挺拔、枝繁叶茂，近两人高的主干上面，是五六个分枝，斜而曲折地向四周伸开，枝上有枝，屈曲盘旋，都显示出互相交叉交融的样子。绿森森的叶片十分稠密，让古树像一把碧绿的巨伞撑在空中。

走近细看，古树的主干和分枝，的确让人惊奇和震撼。那灰色的树皮已不是小小的褶皱和纹络，也不是所谓的粗糙和古拙，而是像一块块不规则的石头垒在一起，泥水匠留下了抹印和接痕；又像河水奔腾，涌起浑圆蠕动的波浪。一千多年的风霜雨雪，气候变迁，为她刻下了深深的印记，也很容易让人们从她的外表读出什么，悟出什么。一位文友说，那主干上面的分枝是“五龙献寿”的样子。用心观察，果然五条分枝与五条巨龙十分相似，弯曲蠕动，逶逦而上，举着上面一簇簇枝叶，在给上天“献寿”。文友又说，这棵古树的干还会发出声音呢。我们趴在树边侧耳细听，真的似有声音从这粗壮的干内传出。这声音像轻轻的风声，潺潺的水声，隐隐的天籁声……我们可以随便把它想象成自然界的任何声音。这是古树正在吮吸大地中养料和水分，或是正在与天地自然之间对话。古树的灵魂已与天地无缝对接，融为一体。

为什么在这座黄土梁上仅有这一棵古树，这个问题困扰着我的心。我推测，起先，这里应该有很多树，也许是后来移民多了，为了垦荒，把大部分树都砍了；也许是出于军事防御需要，为了让视野开阔，把大分部树毁了，旧堡的名称就可以看出这里曾是军事要塞；也许是一场森林大火使大部分树毁于一旦，而这棵古树却幸免于难。树应该有很多棵，但在千年沧桑的岁月中大部分已经消失殆尽，而唯有她，这棵古树却经历住了种种的变故和考验，千年不老，青春永驻，遗世独处，静静地屹立在旧堡的这座小土梁上，栉风沐雨，迎霜傲雪，倾听着千年的故事，见证着自然的变化，诉说着历史的沧桑，成为小小旧堡特有的名片和骄傲。

独木不成林，独木已成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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