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历史文化创意遗址公园在哪里 由“永乐城大战”寻找榆林市文化产业项目的“引爆点”(第七篇)
榆林市文广局“北宋城”项目调研组
可以这样讲,当年宋夏永乐大战确凿之地在今榆阳区上盐湾镇上盐湾村。
且看两位研究者的论述。
吕卓民:宋永乐城考
第一位是西北大学西北史研究所副所长、教授吕卓民。下面全文摘引他的《宋永乐城考》:
永乐城是宋夏战争期间由北宋方面修筑的一座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军事城堡。它兴修于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位于宋夏边界的东段即今陕北境内的横山一带。这是北宋在对西夏的战略进攻阶段实行先期收复横山、以削弱西夏实力的重要战略措施之一。由于永乐城的军事地理位置对宋夏双方都非常重要,故北宋修筑此城时,立刻引发了一场宋夏间互相拼死争夺的大战,即著名的永乐之战。这场战争,在宋夏战争史上影响深远,也一直为古今史学界所重视。但该城的具体位置,却因时代久远,在认识上仍存在着较大分歧。目前主要有两种意见:其一为先师史念海先生所云,认为宋永乐城在今陕西米脂县西北马湖峪村;其二是梁金奎同志所提出的今陕西横山县党岔乡石峁村说。然上述两种说法均似有不妥之处。本文依据文献资料,结合野外实际考察,提出自己的看法,以求正于大家。
先师史念海先生主要依据《读史方舆纪要》等文献有关永乐故城在米脂县西北的记载,推定故永乐城约当于今陕西米脂县西北马湖峪村。先师的这一结论,虽是在文献记载与实际野外考察的基础上得出的,但有受现代地名误导之嫌,故仍有可商榷之处。文献记载永乐城与米脂县的方向,今刚好有一个永乐村,或以为今永乐村当是故永乐城名称之遗存。先师史念海先生也据此前往永乐村作实地考察,发现永乐村竞在一条十分狭小的山沟之中,仅居住着三户人家,生活用水尚须到更远的山沟去担挑。如此窄狭又缺水源的地面条件,甚至连适合第四户人家居住的地方也找不到,遑论修建一座能容纳数十万人吃、住、活动的永乐城。之后,先师通过扩大考察范围,遂将故永乐城址推定在距离永乐村不远的马湖峪。很显然,先师的这一推定仍有受永乐村这一现代地名影响的因素。
将故永乐城定在今米脂县西北的马湖峪村,与文献记载的四至道里、地理环境不符。《续资治通鉴长编》(以下简称《长编》)卷329元丰五年八月丙戌条记载,永乐城“去永乐埭八里,故银州二十五里,米脂寨五十里”。米脂寨即今陕西米脂县所在地;故银州,学界多认为今陕西横山县党岔乡无定河与榆溪河汇流处的古城址即是。有了米脂寨与故银州这两个固定点以后,就会发现马湖峪在道里上不相符。以今绥榆(绥德—榆林)公路的里程计,马湖峪大致在南距米脂县30里、北距无定河与榆溪河交汇处的故银州城50里处。《长编》又记永乐城筑于永乐下埭。侧邻永乐小川,而今马湖峪村则位于马湖川谷口。宋神宗熙宁四年(1071),宋夏争夺罗兀城时,夏军曾设伏于罗兀城北的马户川。据《宋史·地理志》罗兀城“南至米脂寨三十里、北至龙泉寨二十里”的记载,以今道里当之,正位于今马湖川谷口之南,位置颇相合。且马湖的“湖”与马户的“户”本来就是同音而异写,这也是地名书写中常见的现象。因此,《长编》所云马户川就是今马湖川,或作马湖河。既然今马湖河(川)即宋代马户川,而筑于永乐川侧的永乐城就不会在这里。
再根据野外考察资料,在今马湖峪村周围并没有发现古城遗址,而是仅见三处墩台,当属古代烽燧之类的建筑。但史书明确记载,永乐城板筑十四日竣工,即其四周至少有高可御敌的夯筑城墙。根据1987年陕西省文物局组织的文物普查资料,以及本人野外实地考察所知,一般而言,宋代在陕北地区修筑的城寨,大多数至今还保存着大致的轮廓,有的还保存得比较好,特别是修筑于山体上的城墙部分,都保留着明显的墙体遗存。而在今马湖峪,除夯筑墩台之外,并未找到夯筑城墙的痕迹。故此一点,也是故永乐城不在今马湖峪村的又一力证。
梁金奎同志撰《宋永乐城址考辨》一文(以下简称“梁文”),提出了永乐城即今陕西横山县党岔乡无定河西岸石峁村古城的看法。其文对文献记载的解释及其考证结论都值得商榷。
首先,梁文对相关文献记载的理解有误。如《宋史·徐禧传》云:“种谔西讨得银、夏、宥三州而不能守,延帅沈括欲尽城横山,瞰平夏。城永乐(梁文将“瞰平夏城永乐”并为一句),诏禧与内侍李舜举往相其事,令括总兵以从,李稷主粮饷。禧言:‘银州虽据明堂川、无定河之会,而故城东南已为河水所吞,其西北又阻天堑,实不如永乐之形势险扼。窃惟银、夏、宥三州陷没百年,一日兴复于边将,其功实俊伟,军锋之气,固已百倍。但建州之始,烦费不资。若选择要会,建置堡栅,名虽非州,实有其地,旧来疆塞,乃在腹心。已与沈括议,筑寨堡各六,寨之大者周九百步,小者五百步;堡之大者二百步,小者百步,用工二十二万。\’遂城永乐,十四日而成,禧、括、舜举还米脂。”梁文在引用了这段话后,则将其文义解释为:永乐系指一个地区,城永乐就是在永乐地区修筑城寨。城为动词,与尽城横山同义。因而永乐城系指一组庞大的城寨群,非专指一城一池。银川寨是永乐城组群中的主寨,其次还有十一座寨堡围绕着银川寨。从而更把问题搞得扑朔迷离,让读者如坠烟雾之中。
其实,这段引文的文意是:延帅沈括打算先从西夏手中渐次夺取横山地区,并在夺取的土地上据险要修城寨,以达到牢固占有之目的。当他与徐禧商定修筑永乐城后,紧接着又制定了进筑整个横山地区的计划,最终决定共修筑六寨六堡,且对修筑寨堡的大小也作了规定。关于这一点,《长编》的记载更为详细。如记:徐禧与沈括“议自永乐西接居延,为大小十二城,以据山界”。又记:徐禧“与沈括等定议自永乐埭、声塔平、移市、石堡、乌延至长城岭置六寨;自贝旺川、稜美、默特、置围、罗帕克川、布尼雅堡置六堡。寨之大者,城围九百步,小者五百步;一寨用工略十三万余。堡之大者,城围二百步,小者百步;一堡用工略万三千。其堡寨城围务要占尽形势,以为永固。其非九百步之寨,二百步之堡所能包尽地势处,则随宜增展”。上述将六寨六堡的作用、名称、地理位置叙述得明明白白,永乐城只是其中之一,怎么能是一组城寨群的总称呢?梁文对史料理解的错误,必然导致其结论的错误。
其次,梁文认为永乐城在今横山县石峁村也有问题。野外实地考察发现今石峁村确实遗存有一座古代城址,且内含较为丰富的宋代遗物,当是一座宋城,但说是永乐城则误。据《宋史·地理志》记载,嗣武城北二十里为龙泉寨,清边寨西二十里为龙泉寨。经考证,嗣武城即今榆林县镇川镇石崖地村古城遗址,清边寨即今米脂县李站乡土木寨村古城遗址。以今道里计,榆林县的石崖地村北至横山县石峁村,米脂县的土木寨村西至横山县石峁村,大致上都是10公里左右,在距离上基本是相符合的。再据今石峁村古城址内修建的庙宇中尚保存的两块明清石碑看,其依稀可辨的碑文亦称其地为龙泉寨,且在叙述其庙宇修建沿革时,一直追述到宋代。这是有力的实物证明,故石峁村古城址当是宋龙泉寨无疑。梁文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由于作者在理解史料上所犯上述的错误,故在既承认石峁村古城址是龙泉寨的同时,又将该城址分出一隅,指为银川寨,也就是永乐城。可惜龙泉寨为宋哲宗元符二年(1099)所筑,与梁文所谓的永乐城寨组群毫无关系。而梁文将永乐城与龙泉寨强拉在一起,只能说明梁文作者尚未把史料间的关系搞清楚,因而行文就难免自相矛盾了。
还有《长编》等史料记载,永乐城筑于永乐小川之侧,而石峁村古城址侧并没有可以称得上小川的小河,与永乐城所在的地理小环境不符。因而这里肯定不是永乐城所在位置。
那么,永乐城究竟在今天什么地方呢?从文献记载、野外考察和当时战争中的一些情节进行综合分析,我认为故永乐城即今陕西榆林市上盐湾乡上盐湾村的古城遗址。
先看文献资料。《宋史·地理志》云:“银州……五代以来为西夏所有,熙宁三年收复,寻弃不守。元丰四年收复。五年,即永乐小川筑新城,距故银州二十五里,前据银州大川,赐名银川寨。”《长编》卷329元丰五年九月记:“甲申,永乐城成……丙戌,诏赐永乐城名银川寨。先是徐禧等言,已定永乐下埭作寨,地形险固。三面阻崖,表里山河,气象雄壮。八月甲戌兴工,凡用工二十万。新城去永乐上埭八里,故银州二十五里,米脂寨五十里。永乐盖以小川为名,城前正据银州大川,乞赐名,故有是诏。”《读史方舆纪要》陕西米脂县永乐城条记:“永乐城,县西百五十里,北距故银州二十五里。其地接宥州,附横山,宋时为夏人必争之处。城东西皆重岗复岭,路仅可通车马。宋元丰五年,种谔议城银州,徐禧上言,银州虽据明堂、无定川之会,而故城南已为河水所吞,其西北又阻天堑。不如永乐形势险扼。诏从其请于永乐川筑银州新城,赐名银川寨。”
上述是有关永乐城的几条最基本的史料,从这些史料中可知永乐城为银州新城,即为取代旧银州城而筑。因兴筑于永乐埭或云永乐川,又称永乐城。筑城毕工后,又被赐名为银川寨。无论银州新城,还是永乐城,或银川寨,其实都指的是一个地方。上述三条史料都说永乐城北距故银州二十五里,其道里当无问题。但永乐城南距米脂的距离,《长编》云五十里,《读史方舆纪要》云百五十里。二者相差颇多,究竟哪一种记载正确呢?客观而言,《长编》系宋人记当代事,其准确的程度自然要高得多。而且《读史方舆纪要》银州城条也引用北宋赵珣《聚米图经》,记银州南至绥州的距离为一百六十里,也就是当时绥德州至故银州一百六十里;同书米脂县条又记,县南去绥德州八十里。从这里即可看出,上述《读史方舆纪要》所云永乐城至米脂县百五十里的距离有误。还有一种致误的可能,就是笔误或印刷排版致误。即所云县西百五十里是县西北五十里之误。“北”误为“百”。更具体地说,永乐城是位于米脂县北偏西处,只可以说是米脂县的西北,《读史方舆纪要》说成县西,明显不对。或许因为“北”与“百”音近而致误了。米脂县在绥德州与故银州之间,就以《读史方舆纪要》所记,故银州至绥德州的距离为一百六十里,减去绥德州至米脂县的距离八十里,则米脂至故银州亦八十里。若再减去故银州南去永乐城二十五里,剩下的五十五里就是米脂至永乐城的距离。与《长编》记两地之间五十里,已相差无几,把这种情况看成是不同记载之间的误差,也是能说过去的。
上面提到的《聚米图经》,其作者赵珣曾随其父赵振在延州等地生活多年,非常熟谙西北边地的情况,《聚米图经》就是讲述当时西北陕西五路的边防地理与形势利害的。故书中所记一般都认为是比较可靠的。《聚米图经》所记既解决了永乐城分别与故银州、米脂的道里问题,又是确定银州故城位置的重要资料。所记绥州至银州一百六十里,以今绥榆公路的里程计,恰好到今无定河与榆溪河交汇处,与《宋史·徐禧传》所记银州据明堂川(今榆溪河)无定河之会亦相合。因此,把故银州城定在今陕西横山县党岔乡无定河与榆溪河交汇处是没有问题的。这样,与之相关的其它问题也就容易解决了,即永乐城当在今陕西米脂县西北五十里,无定河与榆溪河交汇处东南二十五里的地方,今陕西榆林市东南上盐湾乡上盐湾古城恰以当之。
实地考察,在今榆林市上盐湾乡乡政府东侧无定河东岸的山腰高地上,有一座古城遗址,城址规模很大,城墙轮廓清晰可辨。城呈南北向不规则长方形,其东西两面城墙遗存较多,皆夯土筑成,夯层厚约13厘米左右。城址里面多见宋代瓷片等遗物。从城址夯土与遗物等方面看,就是一座宋代城寨遗址。
上盐湾古城西南面临无定河,东南面又斜向流过一条小河,其址正位于两河交汇处。城垣随宜地形,确有三面阻崖一面靠山之势。文献记载永乐城位于永乐下埭,或曰第一埭。埭为坝丘类地形,也就是永乐城建筑在一座不甚高的山梁上,且“地形险固,三面阻崖”,即城周三面凭高为险。上盐湾古城的地形地势,与之甚相仿佛。据当地群众说,城址东北背靠之山,就叫永乐山。这永乐山是否就是昔时的永乐埭呢,想必其间有一定的联系。
最后,从宋夏战争中的一些情节,可以清楚地认识到永乐城位于无定河的东岸,也有助于确定永乐城的位置。当宋夏争夺永乐城时,夏军是从无定河对岸向北宋的永乐城守军发起进攻的,其铁鹞子——骑兵首先渡河冲向宋军阵营。《长编》卷329元丰五年七月乙酉条记:“敌骑寻自明堂川人驻寨城侧,与夏州烽台相对,置阵于无定河西,頕望官军。”这条记载清楚说明夏军是从无定河西岸向东岸发起进攻的,永乐城当在无定河的东岸。而前两说所指的永乐古城位置都在无定河的西岸,与永乐城的这一地望条件不相符,无疑是错误的。相反。位于无定河东岸的上盐湾古城址则是符合这一地望条件的。
还需说明的一点是:寻找永乐城故址千万不能拘泥于今米脂县境。因为清代以后的米脂县境与元明时期已有很大的不同。清雍正间(1723—1735)设榆林、怀远(今横山)等县时,曾析米脂县北境部分辖地入之,故《读史方舆纪要》所记米脂县已不全是后来的米脂县。如《读史方舆纪要》既说故永乐城在米脂县西北,又说银州古城也在米脂县西北。也就是故永乐城与故银州城原均是在米脂县境内的。而今故银州城在横山县境,故永乐城则在榆林市(现为榆阳区)境内。这一现象的出现,是由于时代迁移、政区变化造成的。如果搞清了不同时代的政区变化,《读史方舆纪要》中所记故银州城在米脂县,而现在的银州城遗址在横山县就容易理解了。这一现象也有助于说明故永乐城所在地的历史沿革变化。
由上可知,永乐城当在今陕西榆林市东南上盐湾乡上盐湾村,其村东北侧的古城遗址即是昔日永乐城的遗存。
刘绪明:永乐城考
第二位研究者是榆林日报社刘绪明先生,他的雄文《宋夏永乐城之战考》如是说:
永乐城之战在宋夏战争史上影响深远,一直为史学界所重视。但永乐城的具体位置,却有不同说法。目前公认的是著名历史地理学家史念海先生的观点,他认为永乐城在今陕西米脂县马湖峪村。另一观点是榆林师范学校历史老师梁金奎先生提出,他认为永乐城在今陕西横山县党岔乡石峁村山上的龙泉寨,永乐城由一群依山势所建造的军事堡寨组成。
笔者认为,永乐城不在马湖峪。一是所有史料记载,都明确永乐城距银州城二十五里、米脂城五十里,而马湖峪位置在两地正中。二是今马湖峪周围并没有发现古城遗址,仅见几处墩台,属古代烽隧之类,村里亦有过寨墙,属明清躲兵匪所筑。三是马湖峪宋代就叫马户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一十九记:宋神宗熙宁四年(1071)种谔“次啰兀城,敌帅都啰马尾与其将四人,聚兵啰兀城之北曰马户川,谋袭谔。”《西夏书事》记:“哆腊闻种谔将至,率钤辖十三人,引兵三千屯啰兀城北马户川,谔令前部高永能六千骑迎之。”马湖峪就在啰兀城(榆阳区石崖底村无定河西岸台地上)之北,马户川与马湖川,当属谐音。文献明确记载,永乐城是筑于永乐小川之上,而不是在马户川。《续资治通鉴长编》还记:“宣抚使韩绛言:‘鄜延路当筑四寨,已令种谔驻兵筑啰兀城,候毕功进筑永乐川、赏逋岭二寨’。”可见当时正在修筑啰兀城,下一步“进筑”永乐川、赏逋岭二寨。马湖峪到啰兀城仅两公里,而宋人当时筑寨一般是“各相去四十余里”(《宋史记事本末》),绝不可能在这么近的地方“进筑”永乐城。四是从方位上看,明显不对。文献所载:“敌骑……置阵无定河西。”“夏人纵铁骑渡河。”《宋史·夏国传》亦记:“禧登城西望,不见其际,宋军始惧。”马湖峪在无定河西,如果永乐城在这里,夏人就不用渡河作战了。登城“西望”,满眼都是纵横的沟壑和连绵的群山,不可能看到夏军。
梁金奎先生的观点也不能成立。《延绥揽胜》“龙泉寨”条释:横山东南百七十里王家坬山顶,东对峙永乐城,宋代筑寨。史料实物确证,石峁村古城址就在王家坬山顶,属建于北宋初年的龙泉寨。《读史方舆纪要》载:龙泉寨,在嗣武城北二十里,亦谓之通泉寨。有关永乐城的史料从未提及过龙泉寨或通泉寨,很明显是两个地方。实地考察,王家坬在西,与上盐湾隔无定河相望,正应“东对峙永乐城”之说。
关于永乐城的史料记载,主要有以下几种:
《宋史》卷八十七地理志曰:“元丰五年,即永乐小川筑新城,距故银州二十五里,前据银州大川,赐名银川寨,旋被西人陷没。崇宁四年收复,仍为银州。”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一十八曰:禧(徐禧)“谓故城(银州)不便,移置于东南十余里间永乐埭上,又议自永乐西接居延,为大小十二城,以居山界。”卷三百二十九曰:“以定永乐下埭作寨……新城去永乐上埭八里,故银州二十五里,米脂寨五十里,永乐盖以小川为名,城前正据银州大川。”《长编》还记:“敌骑寻自明堂川入,驻寨城侧,与夏州烽台相对,置阵无定河西,觇望官军。”
《宋史·徐禧传》载:“元丰五年,种谔议城银州,禧上言银州虽据明堂、无定川之会,而故城东南已被河水所吞,其西北又阻天堑,不如永乐形势险扼,诏从其请,于永乐川筑银州新城,赐名银川寨。”
明末清初历史地理学家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载:永乐城“县(米脂)西百五十里,北距故银州二十五里”。
《康熙延绥镇志》记:“境外之南有嗣武城山,由石磴而上,宋人城此,四面石岩,高皆百丈,旧为啰兀城,而宋之永乐城,在其东北矣。”
《西夏书事》载:“悖麻闻括(沈括)兵入塞,悉众自明堂川入驻河西,与夏州烽台相对。”
从上述史料中,我们可以判定:一是北宋时期的银州城位于明堂川(今榆溪河)和无定河交汇的西南处,即今横山县党岔镇,这一点已成定论。二是因为银州城被流经西北和东南的两条河水冲刷毁坏,所以才迁筑于永乐埭上,城成后仍沿用旧名,赐为银川寨。三是永乐城位于银州城和米脂寨(现在的米脂城)之间,北距银州城二十五里,南距米脂寨五十里。四是永乐城在无定河的东岸,啰兀城的东北方向。
《延绥镇志》载:“汉桑弘羊大农部丞隶上郡独乐盐官,宋改独乐为永乐,在今鱼河堡碎金驿康家湾以南,隶鱼河堡。”汉代的独乐县在今天鱼河堡一带。今榆阳区上盐湾镇的碎金驿,是宋代官方设立的“榷场”,即和西夏进行商品贸易的互市市场,当时周边地方所产的盐,统称为碎金驿盐。清康熙年间曾任延安知府王廷弼的“中东两路盐法议”中说:“马湖峪盐,皆以人力煎熬。隶之绥德者,为三眼泉;隶之米脂者,为周田寨;隶之鱼河者,为永乐仓。”可见永乐大致在今鱼河堡至碎金驿一带,名称是由汉代的独乐县更改而来。实地考察,党岔南二十五里、米脂北五十里、无定河东岸、鱼河堡与碎金驿之间,恰是现在的榆阳区上盐湾,而上盐湾镇政府东侧无定河东岸的山腰高地上,就有一座古城遗址,城址规模很大,城墙轮廓清晰可辨,城址里面多见宋代瓷片等遗物。据当地群众说,城址东北背靠之山,就叫永乐山。
《续资治通鉴长编》还记,鄜延路计议边事司承受文字张禹勤上言:“师次永乐川第四埭,明日,经略使沈括与转运使李稷争,使臣不协,徐禧为分画,令稷止应副修城用度,其修城并听括节制,乃平。是日永乐城始兴工。”徐禧等言:“以定永乐下埭作寨……新城去永乐上埭八里。”可见永乐是一个很大的范围,至少有第四埭、上埭、下埭等。“埭”字的意思是堵水的土台,无定河东流到鱼河堡后,由于明堂川(榆溪河)的汇入,水量陡然增大,东岸的山峦,恰似一道土台,迫使河水折向东南。徐禧说的“(银州)东南十余里间永乐埭”,即今鱼河峁,旁有一条小河汇入无定河,应该就是永乐小川,永乐上埭在这里,去上埭八里的下埭,正好在上盐湾。近代人曹颖僧的《延绥揽胜》也记:“今榆林南百十里上盐湾山巅有城名永乐寨。”凡此种种,都证明宋永乐城就在今榆阳区上盐湾。
欧阳修力保麟州
我们先离开永乐城,离开鄜延路,再到河东路即麟府路走一圈,看看欧阳修当年是如何高瞻远瞩,像种谔、沈括保住命根子绥州一样,保住另一处命根子麟州的。
庆历四年(1044)四月八日,仁宗在朝廷上询问宰相大臣:“有人一再上书,请求废除麟州建置,说是粮草运送困难,你们的看法如何?”宰相章得象说:“西夏兵抢掠了麟州周围的居民,州城四面空空如也,一路上粮草运输确实困难,不如将麟州城堡改作兵寨,把麟州州治迁移到府州附近,减轻边境老百姓的徭役负担。”与此同时,知并州(今山西太原)杨偕提议将麟州(今陕西神木北)州治迁徙到岚州(今山西岚县)的合河津,就是岢岚水与黄河汇合的地方,放弃麟州而退守黄河。还有人提议废除麟州与府州(今陕西府谷)之间的五个兵寨,即镇川寨、建宁寨、中堠寨、百胜寨、清塞堡等军事要塞。为了便于最后决策,仁宗决定派遣欧阳修赴河东路巡视考察,调查麟州移徙废存的利弊。
五月中旬,欧阳修从山西岢岚西渡黄河来到麟州。他亲临黄河边,考察地形地貌,询问边将戍卒,权衡利害得失,上奏《论麟州事宜札子》。他认为麟州“城壁坚完,地形高峻,乃是天设之险,可守而不可攻”,距离黄河与府州,分别不过百余里,若要迁移,“不过移得五七十里之近”,却放弃了易守难攻的天险之地。更何况麟州及其下辖的五个兵寨与府州遥相呼应,构成了西部边境的一道屏障,一旦移废麟州,则五寨难保,府州成为孤堡,西夏军队可以占据我城堡,耕牧我土地,与我隔河对峙,那时候,沿河各州郡,永无宁日。他建议保留麟州建制,减少五寨的常驻士兵,改屯在人烟稠密的保德军附近,既可免去供给运输之麻烦,若有敌情,又可随时增援。同时选用材勇兼备的当地士人为麟州知州,招募地方兵勇,届时朝廷只需派兵两千,就足以自守麟州。后来,朝廷采纳了欧阳修的建议,麟州得以保存。麟州和延州一北一南,成为屹立在宋廷西部的坚强堡垒和边防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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