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花里的浓浓年味
单振国
陕北榆林、神木一带把剪纸俗称“窗花”。每至年节,是这里妇女们普遍时尚的传统技艺。榆林窗花源远流长,历史悠久,据考证,与该地出土的汉画像石有异曲同工之处,其雏形可追溯到隋唐。窗花滋生于黄土地上的民间巧妇,初为装扮鞋帽、点缀衣裙,后发展到以纸代绸、美化窑洞窗户,以营造喜气、避邪禳灾、渲染年节、表达心愿,并逐渐形成了今天较完整的剪纸艺术。
“女子生巧的,石榴牡丹冒铰的。”过去的陕北贫瘠闭塞,属苦寒之地,可这里的人想象丰富,有情有爱。一片纸、一把剪刀,就寄托了女人们对生活的美好憧憬、对爱情的无尽遐想和对生命的无限描绘,创造出这充满着浓郁乡土气息的剪纸艺术。榆林窗花主要以五彩釉光纸剪制,多取红、黑,也夹粉、绿。剪制方法一般采用剜纸剪法,以熏样留传,民间称“替样子”。内剪线条以月牙流水纹、锯齿行云纹居多,外线多以无边或圆形花边为主。榆林窗花线条流畅明快、连接缜密,图面美观生动、意态丰盈。榆林窗花取材广泛、内涵深厚,一般分单幅和多幅。单幅可大可小,组剪多为四幅八幅。经过数代人的精心培植,现已形成了“人物故事”“花鸟鱼虫”“十二生肖”“红红火火过大年”“黄河儿女”等多类传统品牌,广为流传。
“人物故事”多取材神话和古典故事,如哪吒闹海、竹林七贤、孟母三迁等。其中以神荼郁垒、山神土地来避灾驱邪,以八仙过海、二十四孝来劝善尽孝。它暗喻着人们对天地的敬畏,对生活的祈愿,对人性的修缮。现代榆林人物剪纸多以金童玉女、村姑山娃为表现对象,他们或赶鸡骑驴、或攀龙附凤、或牵牛擎虎,都张扬着一种美好的情愫和悠远的玄秘。榆林人物窗花讲究衣冠取人,突出表现人物的打扮、情态、动作、神采,用绘画中的近点素描来勾勒人物的形象,给人以强有力的震撼。
“十二生肖”造型美观灵动,形象丰满夸张,神态憨拙逗人。它吸收了书法中变体、雕塑中抽象的特点,使其具有了独特的艺术感染力。特别是神木北部妇女创作的这一系列剪纸艺术品,还兼容了游牧文化、宗教文化的元素,给图面平添了旷达淳朴、能歌善舞、民族融合的草原气息。
榆林一带流传着这样的风俗:媳妇生娃娃,孩子刚刚落地,婆婆就要拿起剪刀,三下两下,剪出一串纸花。生男娃剪葫芦,葫芦层层相套,颗颗相连,意喻着绵绵瓜瓞、子孙不断。生女娃剪牡丹,牡丹娇娆,艳丽夺目,意喻着朵朵繁盛、雍容富贵。榆林窗花中的《绵绵瓜瓞》,同样嫁接了这种吉祥祈福的传统理念,表达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和永恒崇拜。
“乾鹊噪而行人至,蜘蛛集而百事喜。”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在我国民间多为祥物。榆林窗花中的《花鸟鱼虫》同样表达着这样的意蕴。雄鸡报晓,紫燕搭月;娃坐莲花,石榴结籽;鸳鸯戏水,双鹊衔梅,是榆林窗花中的一大主题。“水流花香鸟鸣幽,风摆柳绿鱼跃波。”大自然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鸟,都激发着陕北剪纸艺人的无限想象、对精品的不断追求和对新一年生活的美好憧憬。
榆林传统窗花对春节的描绘极其细腻生动。大红灯笼挂起来,大红对联贴起来,大红窗花亮起来,红红火火过大年。锣鼓喧天,龙灯翻飞;彩绸飘扬,雄狮起舞。爱在这里洋溢成缤纷的图案,情在这里夸张成沸腾的故事。“红伞伞抖动绿伞伞转,十七八的女孩搬旱船。”方寸之间,片幅之中,已是一派热热腾腾、红红火火的过大年场景。以其生动的象形、张扬的风格、浪漫的情状,把陕北剪纸对节日的描绘推向一个较高的艺术境界……榆林窗花在一代又一代的陕北人手中不断创作着、传承着、发展着。闹红时的《红色岁月》,抗战时的《送郎参军》,大生产时的《兄妹开荒》,解放战争时的《支援前线》,现在的《小康之家》《美丽村庄》《新丝绸之路》《中国梦》等,都显示出了清晰的历史与现实足迹,成为民间永恒的记录。
小小的陕北窗花,却是大大的天地、红红的日子、火火的爱情。早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著名作家丁玲,诗人艾青、李季,画家古元等,在榆林地区采风时就搜集了不少窗花,并编辑出版了我国最早的窗花集《西北剪纸》《窗花:民间剪纸艺术》。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榆林地区的定边、靖边两县被文化部命名为“剪纸之乡”,陕北榆林窗花不但走进了北京的中国美术馆,而且还走向了海外,向世界展示出了这一陕北民间艺术奇葩的无穷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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