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青山夕照明 离休老干部金牛和他的《三边民歌》
冯天民
金牛，本名王锦贵，离休老干部，生于 1931年，靖边县青阳岔镇牛家沟村人。少时因家贫，只念过一冬书，八九岁时即帮大人拦羊喂牲口，干力所能及的农活。1947年参加革命，除忙于自身工作外，见缝插针，抓紧时机学习文化。一有时间，不是看书便是翻阅字典，走路、干活爱哼民歌小曲。
金牛生在三边，长在三边，革命工作在三边，是地地道道的三边人。他工作勤恳，历任多职，一生酷爱信天游，40多年来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搜集、整理、创作一千多首民歌。离休至今撰编刊行《三边民歌》四集、《小诗集》一集、《大理河》一集，得到了原甘肃省委书记李子奇等老领导及广大文艺工作者和诗歌爱好者的赞赏与欢迎。这些民歌内容丰富，构思精巧，通俗易懂。老调唱新词，老歌方兴未艾，新歌生机勃发，豪放自然，情深意切，真挚感人。这些诗歌，是他一生革命经历的真实追溯，是他对生活实践的忠实记录，是他心血和汗水的结晶。他的作品在多家报纸刊物发表，均获好评。
读着金牛的《三边民歌》，我即刻被强烈地吸引了，被深深地感动了。我仿佛看到，三边的山缓缓的，“一道梁就那么几里远，一座山就那么几十里远……”；“三边的沟深深的，这里是清格粼粼的水库，那里是绿格莹莹的麦田”；“三边的天蓝格莹莹的，有一片白云飘过，有一只苍鹰盘旋”。在这样一个“一镢头下去，就能砸出许多美丽神奇故事的黄土地上”，三边人爱唱信天游，他们老的会哼、小的会唱，歌声起处，优美动听，直唱得山欢水笑白云飞。金牛的《三边民歌》带着山丹丹花的红艳热烈，带着毛垴柳的繁茂执着，带着小米汤的腾腾热气，带着油炸糕的丝丝甜香，带着三哥哥豪壮的吼叫、四妹子深情的呼唤，带着三边乡亲们炭火般的深情厚意，带着金牛满腔的渴望与欣喜……它揪着我的心，牵着我的肺，伴着我走遍了三边的崖崖洼洼、沟沟岔岔。读着《三边民歌》，我仿佛住过了三边的窑窝窝，睡过了三边的热炕炕，尝过了三边的“焦米黑茶羊肉手抓”，足足地领略了三边的风土人情、自然景观、生产生活。体味了三边古朴纯厚、贫穷荒凉的过去，感受到三边兴旺改革、开放发达的今天，同时也看到了三边更加辉煌美好的未来。
诗如其人，歌如其人。三边人勤劳质朴，热情厚道。金牛的诗歌，是流淌在三边崖洼洼里的清泉水，是飘荡在三边山峁峁上的信天游，是回响在三边崖畔畔上的唢呐声。他的诗歌，形式上囊括了流传在三边的诸多民歌样式，内容无不充满着对三边故土彻心彻骨的热爱与眷恋，洋溢着浓浓的乡情。这种土生土长的乡土情结，萦绕在他的作品里，焕发出令人魂迷神往的魅力。
金牛的《三边民歌》，乡情浓，情真意挚，血浓于水。在这些作品中，有表现党和国家领导人关怀三边人民、关心三边建设的，如“三月桃花满山红，毛主席帮助咱们闹春耕”（《毛主席来到咱们村》）；有表现三边人民立志改变贫困面貌的，如“黄土打窑垴畔高，山里人勤劳苦日子会变好”(《蛤蟆口灶火》）；有表现三边面貌发生变化的，如“绿格茵茵杨柳盖沙梁，三边变成好地方”，“一栋栋高楼一条条街，三边繁华城乡连” (《三边高原》）；有反映三边人热情好客的，如“荞面饸饹油炸糕，三边的人情实在好”，“焦米黑茶，羊肉手抓，热情好客一家亲”（《欢迎你到三边来》）。有表现三边人豪放重义的，如“过了黄河没喝一口水，交下你个朋友死了也不后悔”，“顺的溜溜南风天刮了阴，为什么留下个人想人”(《三边游》）；有表现青年男女相思相恋的，如“一对对鸭子水里头耍，哥哥把妹妹手梁背挖”，“想你想得心迷窍，抱柴躺在洋芋窖”；也有反腐倡廉的，如“黄金买转黑人心，权钱交易比亲亲”，“鸡娃子叫唤狗娃子咬，咱们队来了个好领导”……这些优秀篇什的字里行间，饱含的是三边父老乡亲的一腔热血，一片深情，流动的是三边山川地脉的钟灵秀气，犷放豪情。
金牛的《三边民歌》，地道的方言，纯粹的土语，读来却使人耳目一新，柔肠百结。这些作品，使用的是地地道道的陕北方言，纯纯正正的民间俚语，仿佛一个少年时即出门远游而今两鬓斑白的老人，突然间遇到了操着纯粹乡音的乡党，那种感觉，真格儿难以言表。正因为金牛对它们并未有意加以“提炼”，保持了其原汁原味，听来读来才格外亲切，感人肺腑。
金牛的《三边民歌》，乡思热，热在真诚，热在炽热。“小河流水清又清，绿茵茵杨柳绕山村”（《毛主席和咱心连心》），家乡的山水草木，留在作者眼里，印在作者的心里。即便是身在远方，其情亦殷殷，其思亦切切；“荞麦开花满山山白，蜜蜂也爱三边的美”，如今山青水秀丰衣足食，三边人都爱恋着自己的故乡。正是有了这份炽烈的乡思乡恋，三边才在广大父老乡亲的共同建设下，在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金牛的《三边民歌》，乡情深、乡音纯、乡思热，还表现在他对三边民俗风情的全面概括与描绘上。《三边民歌》中，有表现三边人饮食、服饰习俗的，如“荞面油炸糕”“焦米黑茶羊肉手抓”“羊肉包子蘸辣蒜”“黄米捞饭熬酸菜”“大姐姐穿一双红绣鞋，二妹子绣鞋上镶金边”等；有表现居住、建房风俗的，如《上梁歌》等；有表现节令活动风俗的，如《三月三》《赶庙会》《祭山梁》《光棍哭妻》等；有表现婚丧嫁娶习俗的，如《挑女婿》《坐花轿》等；有表现家庭生活风尚的，如《婆媳谈心》《教子》等。难能可贵的是，金牛在反映传统民俗风情的同时，还着重表现了新的历史条件下的新道德、新风尚……可以说，《三边民歌》既是金牛乡情、乡音、乡思醇厚的写真，也是三边地区民俗风情的朴实画卷。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金牛是黄土地上的一头老黄牛，他吃进去的是黄土地上的青草，回报给三边人民的是香甜香甜、纯白纯白的牛奶。愿金牛的《三边民歌》，如一支高亢嘹亮的金唢呐，为三边人民的幸福生活，为开发大西北的美好前景，鼓劲吹下去，吹奏出一曲曲更加动听、更加迷人的新时代赞歌。
（作者系甘肃省武威市文联前副主席，《西凉文学》副总编、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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