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匈奴丈夫是谁？
■李毓秦
文姬归汉，一代才女悲戚的历史故事，《悲愤诗》《胡笳十八拍》，一部撕心裂肺的文学绝唱。蔡文姬是东汉末年大学者蔡邕的女儿，在战乱中被掳掠，当了匈奴左贤王的妻子。她在匈奴12年，生有一子一女。曹操挟汉帝以令诸侯，掌权柄为丞相。他素与蔡邕友善，公元207年，曹操遣使持金赎文姬归汉。归汉后文姬作《悲愤诗》两首及古乐府歌辞《胡笳十八拍》，又作史400余篇。曹操赎蔡文姬重嫁于董祀在《后汉书·董祀妻传》有明确记载，可这个左贤王到底是谁却不清楚。1959年历史学家、文学家郭沫若创作的话剧《蔡文姫》只提她的匈奴丈夫是左贤王，也没有具体姓名。左贤王是大人物不应籍籍无名。
匈奴兴起当在秦始皇时代。秦始皇晚年时，听到民谣传说“亡秦者胡也”，以为是北部匈奴，遂派大将蒙恬修建万里长城，这说明匈奴在当时的活动很活跃。谁知因他的小儿子胡亥篡权乱政致秦国速亡。公元前209年秦始皇病死，同年，匈奴太子冒顿杀其父头曼，自立为单于。冒顿在位36年，其势力空前强大，屡屡南侵危及中原。公元前200年，汉开国皇帝刘邦挟大汉新立之雄风，亲率32万大军御驾亲征，欲扫平匈奴。因大意轻敌，孤军深入，在山西大同的白登山被40万匈奴大军团团包围了七天七夜。还是陈平用计买通了冒顿的妻子，才放刘邦一条生路。之后，刘邦用娄敬计与匈奴和亲，以汉公主嫁匈奴单于，双方保持着和平相处的关系。
公元前140年，汉武帝即位后用卫青、霍去病北伐匈奴给予致命的打击。到汉宣帝时代匈奴上层贵族内部发生分裂，“五单于争立”，部族大乱，势力大衰，其中一部首领呼韩邪单于归附于汉。前33年汉元帝时，呼韩邪入朝请娶汉宫室女子，有了王昭君出塞，汉匈和亲的佳话。公元48年，匈奴分裂为南北二部，北匈奴流窜于漠北深处，南匈奴与汉政府交好。公元73年，东汉朝廷派大将军窦固出击北匈奴，史学家班固弟班超随军出征，后留守西域30年，维护了汉朝廷的统治，保障了丝绸之路的畅通。
到公元188年，南匈奴羌渠单于在内部变乱中被杀，其子於扶罗继位。那些动乱者另立单于，於扶罗不服，乃亲至汉都城洛阳请朝廷支持。公元189年，汉灵帝去世，各地又爆发黄巾军起义，汉政府自顾不暇，於扶罗只好将部众暂时安置于山西平阳（今临汾）。公元195年於扶罗去世，其弟呼厨泉继位为单于，其子刘豹被立为左贤王，另一位弟弟去卑被立为右贤王。公元202年，曹操派钟繇围攻平阳，南匈奴单于呼厨泉归顺曹操。公元207年，曹操派使持金赎文姬归汉。公元213年曹操为魏王定都邺城。公元216年，呼厨泉单于率诸王入朝于魏，全部被曹操留在邺城，将其部众分为五部，分散其军力；派有汉将统领，控制其行动。至此，驰骋中国北方几百年的匈奴就再不复为患了。2017年5月，中科院考古研究所安阳考古站在殷墟遗址发掘发现18座匈奴贵族墓，经考证为东汉末年匈奴墓葬，这应是被曹操扣留在邺城匈奴一批贵族首领的墓葬。发掘地与邺城仅有数十公里之地。东汉以后，匈奴后裔刘渊建立前赵、赫连勃勃建立大夏、诅渠蒙逊建立北凉，这些都是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地方割据政权，最长只有40年寿命。
回头再说东汉朝廷，公元189年汉灵帝去世，陇西军阀董卓乘机进入洛阳，立汉献帝，执掌大权。时群雄并起，纷纷讨伐董卓。公元190年董卓为避其锋，挟持献帝迁都长安。192年，王允使吕布杀董卓，曝尸街头，燃其肥胖之身如点明灯。听到这个消息，蔡邕长叹一声，王允怒道：“董卓害国之贼，死大快人心，你为何如此？”遂将蔡邕逮捕收监，后死于牢中。蔡邕有一女儿蔡文姬，嫁山西望族（西汉卫青家族）卫仲道，因夫死无子，接回娘家长安居住。195年，献帝欲离开长安东去洛阳，董卓部将李傕、郭汜不许，原黄巾军首领后投董卓的杨奉邀请南匈奴出兵护驾，右贤王去卑率兵至长安，同杨奉一起护卫献帝离长安东去，先至山西，第二年转至洛阳。汉献帝又落入曹操之手。
匈奴史专家林幹著《匈奴史》（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7年7月出版）第113页载：“於扶罗的右贤王去卑，在195年冬又和杨奉、胡才等共同保护献帝自长安东归，拒击董卓部将李傕、郭汜。”这些南匈奴兵“在混战过程中，到处劫掠，汉末著名学者陈留人蔡邕之女蔡文姬，就是这个时候被掠去的”。林幹先生关于文姬于公元195年被匈奴兵所掠的说法与《后汉书·董祀妻传》的记载是一致的。记载曰：“兴平中（195），天下丧乱，文姬为胡骑所获，没于南匈奴左贤王。”《匈奴史》173页载：“根据《晋书·北狄匈奴传》《刘元海载记》及《资治通鉴》的记载，刘豹为左贤王在汉兴平二年（195年）。”左贤王为匈奴最尊贵的王，地位仅在单于之下，又为储君，相当于汉朝廷的太子。刘豹的父亲为单于，死后其弟呼厨泉继任单于，新单于呼厨泉立兄长的儿子为左贤王是理所当然的。
这里还有一个疑点，文姬为右贤王去卑所虏，却当了左贤王刘豹的王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右贤王去卑是刘豹的叔叔，年纪约在40岁上下，他奉单于之命赴长安护驾，顺便抢些钱财及妇女难民，回归后将会按规定统一分配。文姬当时约有20多岁，相貌平平，须知她是才女而非美女。她父亲蔡邕的相貌非常奇特，额头大嘴巴阔。董卓看重他的才学及名望，任命为中郎将，却不听他的劝阻与意见。蔡邕曾想逃离隐居，找弟弟相商，弟弟说你的相貌到哪里都能找到。蔡邕一声叹息，就没有逃离隐居。历史上有画家为蔡邕画像，皆不英俊潇洒。从遗传学的角度推断，文姬的相貌平常且有特色。但蔡邕才学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左贤王刘豹问明了文姬的身世，便纳文姬为王妃。刘豹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姓了汉姓“刘”的匈奴人，他的父亲为单于於扶罗，极有可能他的母亲是汉公主，他受到汉文化的影响与熏陶极大，所以他才娶才女文姬为王妃，并生二子。
匈奴人刘豹之后代刘渊，乘西晋八王之乱时于304年建立前赵匈奴政权，先建都平阳，后移都长安，为西安十三朝其中之一朝。329年为后赵石勒所灭。刘渊自称为刘豹之子，据专家考证二人相差100多岁，不应是父子关系。还有一位匈奴人刘卫辰为右贤王去卑之后，自公元359年起统领匈奴铁弗部33年。407年，刘卫辰第三子赫连勃勃建大夏国，定都陕西北部的靖边，431年为北魏太武帝所灭。
今西安市蓝田县三里镇蔡王村有蔡文姬的墓园，碑首尖而有圆孔，典型的汉末三国时期墓葬风格。这里应是文姬的生活居住地。曹操220年去世，221年其子曹丕称帝，京都由河北邺城迁至河南洛阳，身为屯田校尉的董祀可能负责关中之地屯田，长安蓝田城南应为安居之地。值得一叙的是文姬还有一个妹妹，嫁南阳太守羊续之子羊衜，生有一子一女。一子羊祜，为西晋名将，官至征南大将军，为平灭东吴做10年准备，他死后杜预率晋军才一举灭吴。一女名徽瑜，此女嫁司马懿长子司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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