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营2020女孩的最后一战:告别童话 迎来拐点
原创 钱雨朦 新周刊
今年的创造营,只有7人能成团。/创造营2020
她们走出童话,在这趟即将到达某个顶点的过山车上,有紧张,有竞争,有不安,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屏息,期待那一刻的风景。
《创造营2020》的决赛直播前,要联排两次。其中,模拟最终7人胜出,走到成团位是必要环节。
两天的联排里,15强都有机会被喊到,上前发表感想,并走一次“花路”,站到成团位上。
保安田师傅是离这7个成团位最近的人。
他的任务,是在成团位侧面30平米的区域巡视,保证没有观众拍照摄像。
从他的视角望上去,最高处的中心位变成了一个小点。
“来这里就像是坐上过山车。”
网络神曲《好想你》唱作者,马来西亚女孩朱主爱这样形容自己参赛的三个月。第三次排名公布,她从原本的三十几名,一下子跃上第八,进入总决赛。
女孩们坐着小火车来到这里,但路途并不平静。/创造营2020
在创造营,不仅是15强,所有台前幕后的人,都像是坐上这台过山车,车体缓缓向上攀爬,他们即将抵达某个最高点。
对于一部分人来说,也可能是人生的拐点。
决赛前,《新周刊》走进位于深圳东部华侨城的城堡,记录女孩们的生活与练习日常,感受这段不太寻常的过山车旅程。
不想再隐藏自己的野心了
6月22日,晚8点,决赛倒计时288小时。
第三轮排名公布录制完毕,15强诞生。
导演催促女孩们换场景拍摄。间隙,陈卓璇脱离人群,走向三个相熟的工作人员,低下了头,没忍住眼泪。
“还是比较慢热,她可能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家不喜欢她。”doki驻组工作人员海澜从项目开始,就跟着101个选手。
陈卓璇认真思考过和大家相处的问题,可能是一个小误解,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大的误解,她没有解释过,因为没办法一一解释。
“相比较表达情感,表达出自己的野心对我来说更容易一些。”无论是在家和爸妈相处,还是在营里和大家互动,她都需要时间。
表达感情需要酝酿,但工作上的自信和野心,陈卓璇一开始就很清楚。
陈卓璇的发言从来都很大胆。/创造营2020
节目外,她是海澜心中“最省事”的人。别人拍宣传视频,要和工作人员商量造型、角度,再三确认效果,轮到陈卓璇,听一遍要求就能记住,一条拍完,不需要看回放,她知道自己表现很好。
节目中,她曾公开喊话广告商,不找她拍中插广告,是不是质疑她站得不够高。进决赛的宣言是,半山腰太挤了,要和创始人们在山顶眺望世界。
“我毕竟到过第二名嘛。”陈卓璇希望可以回到那个位置。无论是节目发言,还是镜头外采访,她都强调,不想让粉丝在角落里找她:“那也意味着我会有更多权利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
陈卓璇从来没放弃过对山顶的冲击,而此刻的山顶,排名冲向第一的赵粤和“暂落”第二名的希林娜依·高,她们也有着不同的忐忑。
“那一刻,有一种赵粤抢了我位置的感觉。”
希林从节目一开始就是第一名,在自己找名次时,她毫不犹豫地走向1-3名所在的楼层。狮子座的她对中心位的目标很明确,也曾说过赵粤是一个值得竞争的对手:“和她相比,我是半路杀出来的那种。”
来到第二的希林,冲劲更大。/创造营2020
的确,在SNH48练习七年,经历几百场公演,赵粤做的是实打实的本行,拥有强大的号召力。
不过,这个金牛座女孩在比赛前期并没有表现强姿态。初评级舞蹈对战,她没有获得教练最终认可;主题曲考核,大家闷头挑战一天班、三天班,她选择了五天班。走出SNH48的“舒适区”,适应创造营这样更大众的舞台,赵粤需要时间。
赵粤在“不敢”战队摆脱了不敢。/创造营2020
赵粤慢热,但强大的粉丝应援和越发残酷的赛制,在不断催促她成长。“我那么佛系的人,就这样被逼成了“斗战胜佛””,她这样说过。随之而来的,是她主动争取表演的中心位,也敢于喊出中心位出道的目标。
舞台不需要“唯唯诺诺”,厚积薄发的赵粤说想要在决赛“玩点不一样的”。
被花边遮住的东西
6月24日,上午10点,决赛倒计时250小时。
“徐艺洋,起床了!”大鹏湾的一间海边度假村里,选管在十分钟前喊了沉睡中的徐艺洋。她爬了起来,又抗不过睡意,闭上眼睛歪了下去。密集的拍摄日程,让大家插缝找睡眠。
两个房间,一间休息,一间服化,被叫到的徐艺洋需要去隔壁“变身”。大部分女孩都拿着冰美式,随时喝一口,这样能减少上镜的肿胀感。
徐艺洋对这种困意并不陌生。17岁到23岁,从海外到国内,她埋头追求自己的“女团梦”。
但徐艺洋觉得,她与普通人脱节了。和中学朋友在一起,她发现大家都有变化,懂的东西多,而她自己除了唱跳,似乎什么都做不好:“可能真的和人沟通太少。”
对于发言,徐艺洋经常苦恼。/创造营2020
来参加节目,徐艺洋的话题并不少。最为大众津津乐道的,是她作为教练黄子韬公司练习生的身份。
“会有人觉得我的实力和我在这里的表现不纯粹。”从一开始来参赛,徐艺洋就有这样的认识。
在第三次公演《怪女孩》的舞台,“风暴”直接爆发。
“我太想把它做好了!”在营里准备的徐艺洋,很喜欢这首歌,但原创作品加上需要与嘉宾配合,处在核心位置的她更加卖力去练习。
最终,这支作品被认可,徐艺洋还获得了全场的“撑腰王”。回想这个过程,她觉得很欣慰。
而在营外,徐艺洋的双马尾造型,因其与黄子韬喜欢的动漫人物类似,而得到了热议。虽然当事人的声明释出,但舆论并没有就此平息。
这种略显错位的关注,并不是徐艺洋所期待的,但她并不是很在意。相比较严苛的成团目标,公司和老板带给她的更多是鼓励,她需要更加自信。
无论是《怪女孩》,还是眼前的决赛,无论是心理上,还是实力上,徐艺洋觉得自己做到了自信。
除了现场故事,在创造营,女孩们镜头外的过去,也无可避免地被挖了出来。对此,《创造101》“复读”而来的林君怡,就有一些想不通。
作为复读生,林君怡一开始就点燃舞台。/创造营2020
拿下首发成团位,站在主题曲舞台中心位,她尽情展现自己。可这种好运没能持续,“观众缘差”的阴影一度笼罩着她。
“从小到大,我妈和我朋友都觉得我挺招人喜欢的,我总不能一个个去问,你为啥不喜欢我吧。”
林君怡想起两次参赛前,都在朋友圈发了一首林俊杰的《翅膀》。
“用你给我的翅膀飞,我感觉已够安慰,乌云也不再多,我们也不为谁掉眼泪。”
这是符合她态度的表达。
女团选择与个人意志
6月25日,下午2点,决赛倒计时222小时。
端午假期,东部华侨城的茵特拉根小镇,游客多了起来。杂耍舞台前,带着孩子的家长站在树荫下围观。
500米开外,低矮栏杆围住的两排建筑里,创造营的女孩们正准备上声乐课。主排练厅里的空调温度被调到最低,但汗还是不自觉地渗出额头。
女孩们每次练习,都是持久战。
还有十分钟,声乐老师就要到了,《摩登天后It”s a Bomb》组的8位女孩还没完成任务,她们要决定这首歌的角色分配。
每次舞台,老师只做指导,成员需自行分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选到自己最喜欢的部分,在这里,投票比较公平。”有着较多团队练习经验的苏芮琪认为。
投票是她们使用最多的方法,但这次有些不管用。
除了声乐担当的郑乃馨,大家要选择另一人,去接下需要较高水平的几句歌词。以创作和唱歌见长的朱主爱,获得了最多票数。
朱主爱的原创作品,受到了赏识。/创造营2020
朱主爱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她们说我适合,但我知道我不行。”她很明白自己的优劣势,认为在一个团队中,个人的意愿也需要被考虑进来,而非简单的互投。
商量未果,她忽然起身,离开排练厅,同组的刘念和选管追了出去。排练厅的温度越来越高,工作人员拿来三台电扇,对着女孩们开到最大档。
在创造营,个人与团体的“冲突”其实并不少见。第三次公演时,擅长舞蹈的林君怡钟意《怪女孩》,但由于人数限制,她被队友们“投”了出去,调剂到更需要展现唱歌的组:“编舞老师说很遗憾,她觉得这首歌很适合我。”
近几年,国内女团综艺迅速发展,传统练习生“供不应求”。15强里,有像朱主爱这样的唱作人,有像刘梦这样的短视频博主,她们带给女团以新鲜气息,也会对制度提出疑问。
那天下午,三个小时的声乐课,老师本打算开始对每一部分做详细指导,但分组被“卡住”,她只能先协调女孩们再次试唱、讨论与投票,最终,苏芮琪接下了朱主爱的“角色”,去挑战更高难度的声乐。
与此同时,隔壁的《火羽 Phoenix》组,已将对应部分的教学完成。
台上穿护膝,台下戴护腰
6月29日,下午4点,决赛倒计时124小时。
三个小时前,“站姐”句号在距离城堡20多公里的出租屋里醒来。连续的高温天,让她有点中暑的感觉。
拿上单反和DV,她先去赶去医院做核酸检测,这是作为观众参加决赛录制的凭证。紧接着,她赶到A8录音大厦,等待妹妹们的出现。
句号是张艺凡的粉丝,本职工作是后期剪辑,由于疫情的关系,工作暂缓,她有时间来“全职追星”。
句号觉得自己更像是“陪伴者”,她会拍下张艺凡的上下班路,发在个站上。时间久了,她和其他“站姐”变熟悉,偶尔也义务帮忙拍照,资源共享。
7位成员陆续抵达,句号和其他三位“站姐”围上去,捕捉身影,戴着口罩的张艺凡只露一双眼,看到句号,她对着镜头挥一挥手。
句号能够从这双眼睛读懂她的状态。她记得有一次,由于排练太累的缘故,张艺凡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像个孩子。
“我们在旁边喊:张艺凡,睁开眼睛呀!”
站姐“捕捉”的张艺凡。/句号
每次去录音室,“站姐”们有约定俗成的原则:拍上班,不拍下班。因为录制经常到两三点,妹妹们会很疲惫,但句号还是会在附近等着,陪她们走完下班路,才回住处休息。
三个多月,节目摄像徐功同样陪伴着女孩们。
徐功是真人秀摄像,拍摄学员们练习、采访及生活日常。平均每天拍10小时,有时候内容多,他能一天拍十张卡,算下来超21小时。
“我们要保证前期的分量,让后期剪辑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长期的跟拍,让徐功了解女孩们哪个角度最美,他最喜欢王柯:“有表现力,不怵镜头,放得开。”
不过,真人秀不能随时喊停,徐功经常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腰不太舒服,他常备一个护腰,能够减轻一些疲劳。
比赛结束后,句号要回到上海复工,徐功打算歇一下。无论是粉丝与偶像之间建立起来的养成关系,还是拍摄者对被拍者积累的了解与赏识,从台上到台下,创造营串起了更多人、更多事。
快让我在这舞台上撒点野
7月3日,晚11点,决赛倒计时21小时。
“请大家注意,这次是直播,你们在舞台上的每一个表情和姿势都会被摄像头捕捉。”导演再次和15位女孩强调。
大联排进行到学员舞蹈个人展示的环节,十二个拍摄机位后面,四位舞蹈老师立刻放下手机,挺直腰杆,目光锁定台上的身影。
刘梦的位置正对着老师们,一分钟的舞蹈秀,她跟着音乐节点,把一连串的动作一一完成。其中有一个趴在地上,迅速换腿移动的分解动作,她在开始上课时,跟老师学了一晚上。
三个月前,刘梦是有着千万粉丝的博主,在精致的包装下,她可以展现自己最擅长的东西;三个月后,她站上创造营决赛的舞台,把自己的各种潜能都逼了出来。
刘梦的另一个身份是年薪百万的博主。/创造营2020
一分钟很快就到了,音乐声减弱,属于她的追光暗下来,刘梦撇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松了一口气的舞蹈老师们也笑了。
刘梦表演的同时,在距离她20米的地方,五个工作人员合力抬上来一个大鼓。鼓身刷着红漆,金龙图案点缀,在黑暗中也十分抢眼。
“最后了,要炸一下!”
学古典打击乐出身的王柯,第一节培训课,就拉着老师们聊了四个小时,定下了打鼓和舞蹈结合的形式,鼓的各方面参数都要满足她的标准。
“没有热情,上什么舞台。”这是王柯留在创造营的金句。
台上台下,王柯对自己的表现没有太多预设。她是和别人都不一样的乐队鼓手,是日常生活里和镜头开玩笑的表情帝,而在好朋友华承妍那里,她又变成会撒娇的小女生,蹭饭蹭照顾。
王柯的炸,让黄子韬都佩服。/创造营2020
在决赛这个完美的表演之后,王柯和小伙伴们打算去做一首“不完美”的歌。这首歌,写了人们追求完美的表情、服饰、餐具,最后的歌词是:我才不要什么完美。
另一边,提到比赛后的打算,张艺凡脱口而出:“去染发,全漂染!”
过去的生活,妈妈不允许她染发。在营里,她第一次尝试了挑染,被小伙伴们打趣说像杨过。这次,她打算“先斩后奏”,染完了再回家。
《创造营2020》的主海报上,处在山腰上的梦幻城堡最瞩目。在这间101个女孩生活和拍摄的建筑里,有着大量粉色、蓝色的KT板。
城堡里也有蓝天白云。
不久后,装饰会被一一清除,城堡也会去掉滤镜,恢复它作为度假村的原貌。等待它的,或许是大量慕名而来的粉丝,或许是交通不便带来的冷清。
一切都是未知。
这种不清晰的感觉同样出现在女孩们的心里。她们走出童话,在这趟即将到达某个顶点的过山车上,有紧张,有竞争,有不安,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屏息,在期待那一刻的风景。
成团之夜的现场,彩虹合唱团把《创造营2020》主题曲《你最最最重要》的旋律糅进一首改编作品,并加上了他们自己的理解。
“谁又不想被人喜欢。”最后的歌词写道。镜头扫过坐在观众席的返场学员,她们有人扭头看着不远处的提词器,也有人望向舞台,复杂的情绪在涌动着。
也就是在一天前,彩虹合唱团将火箭少女101那首著名的《卡路里》改编,“从泥土中来,到橱窗里去。从传闻中来,到真实里去。”闪回的参赛画面交织,他们唱哭了现场的成员。
注:文中海澜、句号、徐功均为化名。
作者 | 钱雨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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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创造营2020女孩的最后一战:告别童话,迎来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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