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剧/名/家/说/川/剧 川剧的个性特色 和《尘埃落定》
□徐棻
一说到川剧,没见过川剧的人都能说出两个字:变脸!
不错!“变脸”是闻名天下的川剧特技。川剧人因此而骄傲也因此而懊恼:有300年历史的川剧博大精深,怎么只说它偶尔一用的技巧“变脸”呢?
自1952年“首届中国地方戏曲会演”在北京举行后,文艺界即公认川剧个性鲜明、特色独具,并将此个性与特色形象地概括为“人气”(性格生动)、“仙气”(神来之笔)、“猴气”(活泼有趣)。那年月,报刊上这些精深解析、热情洋溢的文章,就是小青年的路标。我循着它走近川剧、欣赏川剧、了解川剧、爱上川剧、直到创作川剧,并念念不忘要把川剧“人气”、“仙气”、“猴气”的个性特色保持下去。
但是,改编阿来的小说《尘埃落定》我感到困难。这小说描述实实在在的人物与真真切切的生活时,却于字里行间埋伏下无数的隐喻、于情节细节间暗藏着许多的象征。这是一部将生活与幻想混为一体的小说,一部有关历史又有关现实的小说。要将这样的巨著改为两小时的戏曲,那浩瀚复杂的内容如何取舍?那实在的生活与虚无的幻想如何表现?那与众不同的叙事特色和精神特质如何保留?那只可意会的隐喻和象征如何使观众明白?那演出还能不能多少保持点川剧的“人气”、“仙气”、“猴气”?
小说《尘埃落定》里有个“傻子”,这傻子吸引着我并使我为他心颤!我为傻子的悲天悯人而心颤,为傻子的孤独惶恐而心颤,为傻子的精神压抑而心颤,为傻子的向往自由而心颤,为傻子的大智大慧、先知先觉而心颤。所以,我的《尘埃落定》的第一主人公只能是傻子,但又是不同于小说的傻子。我的傻子之所以傻,是因为他不傻;我的傻子因为不傻,而成为了傻子。傻子既是我这《尘埃落定》的起点也是终点,傻子必须是戏曲画廊中从未有过的艺术形象,傻子的身上应该能表现川剧的“人气”、“仙气”、“猴气”。
“无场次现代空台艺术”是一种新的戏曲演出形态。它有利于戏曲写意美学的展现和发挥,有利于营造舞台的空灵感与神秘感,有利于保持原著亦真亦幻的精神特质和隐喻象征的叙述风格。还可以给剧中人的心理变化、包括梦魇和幻觉等,以极其自由的时间和空间;可以给剧中事件的形成发展和剧中人物的任何活动,以极其自由的时间和空间。“无场次现代空台艺术”是我为川剧《死水微澜》构建的演出形态,因“人气”、“仙气”、“猴气”在剧中的尽情施展,曾使川剧《死水微澜》大获成功。而《尘埃落定》这题材,也适用我创造的“无场次现代空台艺术”。
且别说“人气”,就是“仙气”、“猴气”,在戏剧中也得通过人物来表现。于是在我的《尘埃落定》中,傻子和女奴卓玛便有了刻骨铭心的爱情,观众便有了窥见傻子精神世界的窗口。他们可以从这里了解傻子的思想、感情、愿望与困惑、苦闷、恐惧,以及他和他的环境的各种格格不入;还可直接展示土司奴隶制的愚昧、落后、残酷和极不人道。有了这样的卓玛,全剧便有了矛盾的交结点、延伸点、转折点、引爆点。此外,贯穿全剧的种粮食还是种鸦片事件,是历史发展到那个社会转折期抹不去的背景,从中可见人性之贪婪与邪恶,也可见人性之善良与无私。小说中奴隶主和奴隶的阶级矛盾,“红汉人”与“白汉人”的政治斗争,都如历史长河般在人们不经意间淅沥沥流过。最终,我这《尘埃落定》借助了川剧的特色、张扬着川剧的个性,大声唱出了一曲心灵压抑的哀歌,一曲人性闪光的赞歌,一曲纯洁爱情的悲歌,一曲人文关怀的高歌。希望它能具有历史戏和现代戏的双重性,能成为思想深邃与形式新颖的艺术品。
川剧高腔的徒歌性、自由性、开放性音乐,在作曲家王文训的笔下与藏族音乐“无缝衔接”到完美境地,是这个《尘埃落定》广受欢迎的重要原因。那不太能说清楚道明白的“人气”、“仙气”、“猴气”,在谢平安的导演下竟耀眼鲜明。而艺术家陈巧茹、王超、王厚盛、蔡少波、马丽、陈作全以及陈而刚、王华茂、虞佳、康勇、宋辛海等的出色表演,也让我实实在在体会到川剧“人气”、“仙气”、“猴气”给予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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