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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的内心不容拆迁

华西都市报 2015-11-08 16:39 大字

赵志明

李黎的小说集《拆迁人》,专注于中国乡村70末80初一代人的经历,是中国乡村改革开放近三十年的缩影,从中可以看到乡村里快速而剧烈的变化,其结果必然是,乡村日渐荒凉,而生活于其中的人们依旧黯然失色。

小说集由五篇中短篇小说组成,其中《人工湖》《尚龙小传》《还债》这三篇小说,隐藏着城市与乡村的空间置换:小说的“我”,或隐或显的,都经历了一个“还乡——回城”的结构因素,这种结构在中国现代文学可以远远追溯到鲁迅开创的“离去——归来——再离去”小说模式,《故乡》是,《祝福》是,《在酒楼上》也是,如果将之纳入世界性的“还乡”母题,则更早,它和工业文明对我们曾经相互依存生息的乡村的毁弃有着内在的隐秘关系。李黎通过这三篇小说,承接和升华了五四以来的新小说对现代化过程下“乡村——城市”二元间复杂联系和情感纠葛叙述的传统,其中的敏锐与感同身受,其中的追求和野心都一目了然。

有趣的是,《还债》《人工湖》《尚龙小传》,这三篇的主人公都是名叫陈尚龙的年轻人,其身份分别是“我”的侄子、表弟和同学。而另外两篇,《这就是荒凉》只在言语之间涉及小学同学杜大伟分明就是另外一个“陈尚龙”,《总有人是失败的》里面的堂哥可以理解为死去的“陈尚龙”,堂姐可以理解为女版“陈尚龙”,她已离婚,凄惨地住在娘家。仿佛所有的人都成了一个人,这貌似胡闹的处理体现出李黎的深刻用意:人与人的区别如此之大,在大潮之下却又如此雷同。

以“陈尚龙”为代表的人,都是乡村的普通男女青年,他们的生活偶有亮色,瞬即黯淡无华。即使《尚龙小传》里的陈尚龙呼风唤雨,生意做得很大,但一来已背井离乡,二来总有隐忧和危机,那种“搏命赌气”式的奋斗,“大厦将倾”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的下场依然难以光明。就是这些人物,这些失败的、挣扎的灵魂,在背负巨大不幸的同时,他们似乎已经没有能力去改变现状:缺乏智慧,缺乏能力,只得把问题留给下一代。

现在,中国乡村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其显象之一,是众人已经不再像过往那般经济窘迫,通过自身的努力或者意外的好运(拆迁),他们变成了有钱人。拿后者来说,在变成有钱人的同时,他们也必然付出巨大的代价:很难再愉快地生活了。陈尚龙们就是在得到“拆迁”的巨款之后,生活才会经历了一波三折,看似好转,实则每况愈下,伊于胡底,让人感叹:也许拆迁赔偿等等对他们只是命运的恶作剧,甚至是陷阱、火坑。

我身边的很多亲朋好友,也是“陈尚龙”。我一个堂哥早年是一个泥水匠,年富力强,又聪明和善,很快成为一个包工头,队伍不断壮大,成百上千万赚钱。按理说他会由一个乡巴佬变成一个城里人、变成一个中产阶级。可是没有,他富裕得太快,很多事物被撕裂了,赌吃嫖全套,先是离婚,又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同居,为了她大把大把地花钱,甚至借高利贷,结果就垮了。钱来如抽丝,钱去似决堤。堂哥跟我说:“娘的,人不能有钱,有钱反而不会生活了,全毁了。”

这不就是陈尚龙们的生存悖论吗?他们渴望有钱,可是一旦如愿反而不会生活了。博尔赫斯有篇小说叫《釜底抽薪》,陈尚龙们就是蒙在鼓里的欢欣鼓舞者,根本不知道即将迎接他们的是什么命运。

这就是当下发生的“陈尚龙”们的故事。在小说中,李黎借“我”之口说出更为普遍的真相,如果不是读大学离开,陈尚龙们的下场就是“我”的命运,是所有年轻人的命运。诚哉斯言,痛哉斯言。和陈尚龙们相比,我们也想变得有钱,铺天盖地的成功励志学就是明证,但不可能一步登天。我们虽然已经离开乡村,但也沉沦在不幸之中而不自知,只是不似他们所遭遇的那般大开大合,我们是温水里的青蛙,在劫难逃,而依然怡然自得,无法警醒。这依然是一种深深的失败。

《拆迁人》李黎著现代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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