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访人吴飞化名男岁采访人荆雯本报记者采访时间月日采
■受访人:吴飞(化名)男 35岁
■采访人:荆雯 本报记者
■采访时间:6月19日
■采访方式:QQ
那样美好的日子大约过了两三年,娟儿考上成人高考,准备继续读书。也许是我太爱她了,爱得越深,越容易患得患失,我总是怕她离我越来越远,然后就不属于我了。因为娟儿长得太出众,我生怕她上了学,身边不乏比我优秀的人出现,越是这样想,我越紧张。那时候起,我们的矛盾越来越多,经常是见面也吵、电话里也吵。
她很漂亮让人看一眼就会心动,就是这一眼让人一辈子难忘
我出生在城乡接合区,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就自己出去谋生。当时认识了一群开“招手停”的哥们,没有经过任何培训,我很快就上岗成了一位“招手停”售票员。回头一想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的自己年轻、冲动、热情、勇敢,这一生最美的爱情就在那个时候悄然来临。
在招手停上售票的工作很辛苦,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乘客,一天下来工作时间大约是16个小时。那时候年轻,不怕累,最重要的是我的搭档是个很受女孩喜欢的小伙,他的俏皮话多,经常有漂亮姑娘搭乘我们的车,每每听他闲侃总能笑得前仰后合。一趟车从起点到终点,整个车厢里都回荡着笑声,这样每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我和搭档经常开玩笑、恶作剧,在忙碌的工作里苦中作乐,日子就这样重复而快乐地流淌着,直到两年后,我遇见了她。
我们的行车线路是固定的,那段时间,我总是在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时间,遇见一个女孩子向我的车招手。她身穿一件红色的T恤和一条黄色休闲裤,还有她奶油色的发色让我一眼就记住了她。
一看到她向我的车招手,我会立即招呼停车,并扶她上车。她总是面带微笑跟我点头示好,看见她,我就会莫名其妙地害羞起来。直到她上了车,我才悄悄地打量着她。修剪得非常整齐的刘海下隐约露出两弯柳叶细眉,大大的眼睛特别有神。她很漂亮,让人看一眼就会心动,就是这一眼让人一辈子难忘。
想来真是老天眷顾,当天晚上,我和搭档在排队候客时又一次遇见了她。我们车队有40多辆车,在一天之内遇见同一名乘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我觉得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大老远看到她,我就打起招呼,“黄头发的姑娘,来坐我的车吧!”因为不知道她的姓名,我只好这样称呼她。她对我浅浅一笑,啥也没说就径直向我走来。排队的车很多,其他的售票员都用异样和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她。那种激动伴着自豪的味道,直到现在想起来都有种让人眩晕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美让我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自己很卑微。她上车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无话可说,平时爱开玩笑的我忽然之间变得很羞涩、很紧张。一直到她准备下车时,我才回过神来,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她的传呼号。她很大方地告诉我号码并和我说了声再见。
那时候手机还不普及,大多数年轻人都用传呼机。我把她的传呼号用笔写在了手上,准备第二天我休息去找她。可直到晚上下班,我才发现,手上的传呼号早已字迹模糊。我以为我和她就这样擦肩而过了,心情沮丧了很多天。
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和她双双坠入爱河
没想到又过了几天,离得很远我就看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她,我像往常一样招呼她上车,她仍然对我浅浅一笑。我问她:“晚上你会继续坐我的车吗?”她说:“再说吧。”我没精打采地跑了一天车,终于等到那个她经常坐车的时间,车上已经客满,我回头望了好几次都没看见她的身影,我以为自己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不得已我和搭档就发车了。直到车再一轮开回始发站,天色已晚,我隐约在人群中看见了我盼望了一天的人,我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在等我的车,当我的搭档将车停稳,她竟然向我的车走了过来。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她是一直在等我的车子,我的心里又暗暗高兴起来。
她说:“我等了你一个小时,你说你应该怎么补偿我?”我当时高兴得忘乎所以,傻傻一笑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她说:“我等你等得腿疼。”我说:“我学过按摩,我帮你放松一下。”其实我哪里学过按摩,只是在家经常为我奶奶搓搓揉揉罢了。我便挽起袖子,将手搓热,问她:“哪个部位不舒服?”她说:“膝关节。”她那天穿的是裙子,雪白的腿呈现在我的面前,直觉得自己的喉咙热热的,双手反复帮她揉膝盖。就在这时,车门开了,上来一个姑娘,我说:“这辆先不走,你坐前面的吧。”那个姑娘嘿嘿一笑,竟说:“没想到呀,你们发展得真快,娟儿(化名)你太让我吃惊了。”原来我日日思念的女孩叫娟儿。娟儿满脸通红向那个女孩解释道:“瞧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腿疼,他说他会按摩,帮我按按。”遇上了娟儿的熟人,我好像突然变得腼腆起来。那天在始发站,我第一次向她认真介绍了我自己。娟儿的声音特别好听,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那天我觉得自己真的太幸福了,一天的劳累不知道跑哪去了。
经过了漫长的几个月时间,我和娟儿终于越走越近,我们的情缘就是从那条来来往往的中巴线路上开始的。
那天一大早,娟儿又上我的车,又一次把传呼号告诉我,直到她下车时我说:“晚上我去接你下班。”她问我:“我的传呼你记住了吗?”我爽快地回答道:“没问题。”等娟儿下班,我便坐车去接她。那时候也没多少钱,甚至想不到请她吃一顿好饭,只是傻傻地想见她。
我在路边的电话亭给娟儿打了个传呼,比预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那是我和娟儿第一次约会,当时我东张西望忐忑不安的样子想想真的很傻。终于在人群中等来了娟儿,我们在路边的烤肉摊上要了些烤肉,尽管那天我们之间话不多,但我从娟儿的眼神里看出她对我有好感。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和娟儿双双坠入爱河。
我和娟儿恋爱4年,4年里有过太多美好的记忆,我们之间也经常会闹矛盾,但始终彼此相爱。也许那时候自己太年轻,根本不知道恋爱的意义,只知道一味地对她好,关心她吃饭、穿衣,我们恋爱时,娟儿在一家服装店打工,我会每天去接娟儿下班,再送她回家。
娟儿总是在父母出差时,叫我去她家做客,给我做饭吃。娟儿做的饭真是要多难吃有多难吃,可是她就是爱给我做。尽管难吃,我还是吃得特别开心。就这样,几年下来,娟儿练就了一手越来越棒的厨艺。娟儿本是家里娇生惯养的掌上明珠,却为我做了那么多改变。娟儿见我工作忙,经常帮我洗衣服,洗好叠整齐就送到车队来,车队上的哥们都特别羡慕,说我有福气。
我经常把娟儿带回家,我母亲对娟儿特别好,挑着娟儿爱吃的饭菜给她做。娟儿一直都说我母亲比她自己的母亲还疼她,如果不嫁给我,恐怕这辈子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婆婆了。
一想到要失去她就觉得天塌下来了,我竟然做了这辈子最愚蠢的一件事
那样美好的日子大约过了两三年,娟儿考上成人高考,准备继续读书。也许是我太爱她了,爱得越深,越容易患得患失,我总是怕她离我越来越远,然后就不属于我了。因为娟儿长得太出众,我生怕她上了学,身边不乏比我优秀的人出现,越是这样想,我越紧张。那时候起,我们的矛盾越来越多,经常是见面也吵、电话里也吵。娟儿说我的爱让她不自在,可我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爱一个人不就是要对她好吗?“好”也错了吗?
有一次,我去学校看娟儿,等了她一晚上都不见她人影。在那等她的几个小时里,不知道为什么,我预感到自己就好像快要失去她了一样。直到她晚上回到宿舍,我终于见到了她,她却真的告诉我说:“我们分手吧!”听到这话,我丧失了理智,一想到要失去娟儿就觉得天塌下来了,竟然做了这辈子最愚蠢的一件事。
我跟娟儿大吵以后,就跑到了娟儿的家里去闹。我跟娟儿的父亲说了我和娟儿恋爱的事,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当时娟儿的父亲并不知道她和我谈恋爱的事,一直以为我只是娟儿的同学。我以为娟儿的父亲得知此事会替我做主,挽回这段即将失去的爱情,谁知我的想法太天真,娟儿的父亲不仅没有对我的遭遇寄予同情,反倒给娟儿下了死命令说:“这辈子不嫁人都不许嫁给他。”
这件事彻底改变了我和娟儿的爱情走向,那时我才明白,我和娟儿没有明天了。多年后,我才知道娟儿只是因为受不了我爱她的方式,因为我对她的爱让她窒息,才选择了分手,其实她心里一直都很爱我。可是,很多事错过了就是错过来了,不可能从头再来。
因为年轻,我不懂得什么是爱,我和娟儿的故事早已成了往事。十几年来,回忆起当年的点点滴滴,我一直都很懊悔,遗憾的是,时光不会给你重新来过的机会,当你遇见自己所爱的人,一定要理性地对待,认真思考,如果妄以爱之名做出令人懊悔终身的事,那将得不偿失。这就是我想把我的故事分享给大家的原因。
如今我和娟儿各自有了家庭,为人父、为人母,想来每个人可能都会经历从不会爱到会爱的过程,娟儿和我早已把当年那份纯真的爱情化作友情,我们偶尔会通电话问问彼此的生活情况,就像当年的我只想每天看见她一样,现在的我只希望她能过得好。听到她平安、快乐,我就非常满足了。
记者的话:
爱情似流沙,抓得越紧,流得越快。又有几个没有恋爱经验的年轻人深谙此理呢?谁不是在爱的路上跌跌撞撞,笨拙而用力地付出。都说不要虚掷青春、不要错过缘分,可当局者迷却不知如何把握。
当你再回首,理智而清醒地得出人生经验时,错过的人与事早已成为如烟往事,正所谓时光似水不可待,往事如烟不可追。但愿你的故事能带给后来人启迪,不再犯你当年犯过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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