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的粗口底线
没看过《那夜凌晨……》(书名太长,懒得写全了)原著,没法拿来跟电影比较,唯有就影论影,论论对于陈果版本的震撼与悬想。
在像吾辈于闹市红尘成长的中年男人眼中,坐在从旺角驶往大埔的红VAN里的众生必然是熟口熟脸而且亲切亲近的:粗口烂舌的小巴佬,江湖味浓的怒目男女,吃喝饱足的年轻夫妻,MK无敌的金毛少年,以及像计时炸弹般的毒虫粉仔,皆曾长年累月在眼前现身。闭上眼睛,听他们吐出一两句说话,嗅闻他们衣上发上以及嘴里传出的气味,即可八九不离十地猜到各人的来历出身。都是在同一个城市一个时代挣扎求存的人们,你我他在陌生的背后隐隐牵引着互存的拉扯。时代像直的线条,城市如横的笔画,上下左右框成了许许多多方方格格,众生在方格里爬走或急行,一不小心,或是缘分,便遇上了,但又旋即分开———尽管仍有可能欲分难分。
所以“神婆”惠英红的那句“从搭上这辆小巴开始,我们的命运已经注定”,是对也不对。
《那夜凌晨……》分为两个版本,一个辣,三级成年人版,必须十八岁以上始可进场;另一个减辣,两级半,据说唯一差别是后者全部删去粗言秽语,所以十八岁以下可以入场。若遇陈果,蛮想好奇问他后者票房如何,会否跟前者相去甚远?不知道有没有暗中调查,除了未够秤的观众入场观看,是否另有够年龄却拒抗粗口的人“舍三取二”?当然更好奇的是,干净版本的《那夜凌晨……》,原味大减,跟夺命红VAN上的男女现实到底有多大差距?
但现实里的粗口绝不局限于红VAN之内,也不仅仅飘浮在旺角街头,而是在九龙塘,在尖沙咀,在铜锣湾,在中环,在湾仔,在这里在那里,无处不在。有人的地方就有粗口,或该说,其实有香港人的地方就有粗口,又或该说,有广东人的地方就有粗口。相较于海峡两岸的其他省份城市,广东人的粗口频率极可能冠于所有,而且种类繁多,名目琐碎,咸不胜收,几乎成为日常语言。对许多人而言,不讲粗口即几乎失去语言,香港跟广州有着万般不同,却跟广州一样,愈来愈成为“粗口之城”,大家替大家的耳根增添盐味。
粗口自有成长的生命史,许久许久以前,“顶”字是不折不扣的脏话。到如今,已成表达情绪的最低消费,不管走在何处,身穿校服的小男小女极少极少不把这个字挂在嘴边,即连阿Sir和Miss亦会“顶”字连场,不凭空顶谁一下即难展示慷慨激昂。至于其他跟生殖器官有关的字词,也不罕见,无论是一字或二字或三字或四字连用,皆极普及,甚至在闹市街头亦可看见广告标语把脏字写出。早前我行经旺角某杂货店,门外吊挂着一堆手电筒,每个五元,旁有纸牌,上有粗黑体大字写着:“你有睇捻错,五蚊一个,唔买走宝!”
笑得我。几乎掏出一百元买它二十个以示嘉许店长的低俗幽默及行销创意。
要注意的是,粗口跟生殖器有关,却终究男女有别。《那夜凌晨……》里搞了个一语相关的gag,答案是阳具,男女主角齐声用广东话读出那个脏字;然后再搞另一个gag,答案是阴户,男女主角却欲言又止,没有女性阴部的脏字读出。片内其他部分亦是,阳具大小满天飞,但从不会阔窄阴户齐现身。或许,在电影中骂出女阴字眼目前仍是公开讲粗口的底线,不准超越。但这到底是尊重女性(不骂阴)抑或歧视女性(觉得女阴是脏中之脏,不可言说),倒值得另文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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