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资料图片讲述人刘嫣化名岁采访人陈芊本报记者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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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刘嫣(化名) 25岁采访人:陈芊 本报记者 采访时间:2012年7月2日采访方式:QQ
我想写下我和晓东(化名)的故事,但写下时,这个故事已经成过去时了。现在提起来只有钻心的疼……
晓东是我的男朋友,按晓东的说法已经是前男友了,但我多么不想在男友前面加这个“前”字啊,有一种往事历历皆为云烟的凄凉况味,在晓东也许是解脱,但我却无法解脱,已经分手半年多了,往事历历皆在眼前……
星期六的早晨接到晓东的电话时,我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街景,天还早,脚下的街景静静的,少少的车辆,零星的人流——一个安详的周末早晨,天是阴的,像要下雪了。忽然接到晓东的电话,从来没在这个时候接过他的电话,他总是晚睡,这个时候一般都还在补觉,特别是周末的早晨。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感觉会有什么事,昨晚我们还在一起,他当时什么都没说……
“我们分开吧。”晓东说,声音很低沉,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虽然那段时间感觉到了什么,但我还是不能相信。我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喉咙很干,连舌头都是干的。早晨起床后是不是忘了喝水了?我艰难地说:“除非你亲口给我说你不爱我了,不要我了……”
电话那头沉默很久,最后晓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不爱你了。对不起,分开吧。”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挣扎着问:“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我不好吗?”“你没有不好,只是我感觉太累了。对不住——”我还想说好多,但一切都无从说起,强忍着把眼泪噎了回去。抬眼望向窗外,天空中已飞飞扬扬地飘起了雪花,街上的景致模糊成一片。我永远忘不了这样模糊的雪景,也许,这是今春最后一场春雪,但愿是此生最后一场如此刺心的春雪。
我是爱晓东的,可晓东说,他却感觉不出我有多在乎他,相反,一直是他单方面地喜欢我,追求我,费尽心思地讨好我,他说他为我做了一切他所能做的,一个男孩爱一个女孩。为所爱的女孩能做的他都做了,却还不能让我满意,他说他给不了我想要的了,只好放手。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突变,还费尽心思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他又爱上了……晓东只是淡淡地说,我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不爱就是不爱了……
爱是没理由的,不爱却有很多的理由。我无话可说。曾经对他说过,哪天他要说不爱了,我会潇洒地向他说声“OK”!现在是该说“OK”的时候了。晓东说我是个好女孩,希望我以后能找到给我幸福的人。听着这些刺心的所谓祝福,我嘴上生硬地说着谢谢,不知什么时候泪又下来了。
我有理由相信晓东与我分手是爱上了别人。因为在认识我之前,他先喜欢雪莲(化名)。雪莲是我中学同学,她算得上我最知心的朋友。
晓东和雪莲是同事,他俩同一年大学毕业进的公司。我对晓东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名。2010年夏天刚上班时,因为寂寞因为无聊,下班后我找雪莲玩,雪莲就向我提到晓东这个名字,闺蜜之间的私房话是无所不提的,雪莲说晓东如何下班后常到她的宿舍找她玩,又说晓东是如何聪明的一个小伙子,人很能干,又很有性格……我看得出来,晓东已经让雪莲动心了,只有动心了她才把她心底最私密的话说给最好的朋友听,和我分享,让我替她参谋……晓东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还没见过,但在未见之前,雪莲已经使我先入为主地留下印象——晓东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有一天我终于见到晓东了,他没有我想象的高大英俊,但浓眉下一双漆黑的眼睛非常的亮,眼神里透着一种戏谑的意味和一种突如其来的机警,这一对眼睛点亮了他整个人。我对雪莲说,她的眼光不错。
我不知道晓东和雪莲的关系进行到什么样的程度,但我是那么傻的一个人,雪莲和我一样傻。每个周末他俩玩,雪莲总要叫上我,我竟毫无心机地随叫随到,不知道自己做了一盏光芒四射的大灯泡,还在他俩闹别扭时东一头西一头地给两人做和事佬,为他俩的事操心奔波。直到有一天,来找我的只有晓东一个人,雪莲没来……晓东告诉我,他爱上的人是我,雪莲已经知道了。
我心乱了。我对不住雪莲,她是那样信任我,我却借着她的信任插足于她的爱情,尽管我不是有意的。我发足奔到小山后的小树林里,心里茫然一片,晓东追了过来,当他握住我手的时候我哭了,我心里也早有了晓东,只是自己不知道,当他的手温柔地握住我的手的时候,我才弄懂了自己的心事。为什么会无意中夹在他俩之间做灯泡,为什么会为调解他俩的矛盾而哭泣……关心则乱,我不知道我是关心他俩中的哪一个,也许,在我的心中在意的只是自己这份情感,只是自己懵懂不知,更是自己无法说出来。
我也喜欢晓东,可我不能对不住雪莲。我知道这件事对友谊的破坏力有多大!友谊和爱情的双重背叛,足以摧毁一个人。尽管我爱晓东,可我只能回避晓东对我的爱,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一点对雪莲的歉疚。但晓东是一个对爱情那样狂热执著的人!他可以为所爱的人做一切他所能做的,他是那样性烈如火,可他又是那样的温存体贴!我们认识的那年秋天,我得了急性肺炎,突然发高烧呼吸困难,晓东像疯子一样背起我跑下7层楼,打车到医院急诊。当年秋天因为有流行病,发热门诊要隔离,护士把晓东挡在了病室外,晓东为此和护士吵了起来。后来是找了人才放他进来的。他进来时我已经在输液体,他悄悄地坐在病床旁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深深的关切和怜惜,因为着急眼睛都红了,因为着急他额头的青筋暴起……
爱,有时候根本不需要说出来,只要看他凝视你的眼睛就够了。
有关爱的旖旎往事如今像针一样刺着我的心,那一点一滴当初愈温存今日愈刺心。想起了他因我的一句调皮话开颜大笑时的样子,晓东和我实在是心意相通的,我俩之间有着一种天然的契合,往往我说前半句话,后半句不用说出来他就明白了。想起我在街上和他闹别扭,生了气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他默默地跟在我身后陪着我的样子……他说他对我的爱是从雪莲那里转移过来的,唯有加倍对我好,才能让我相信他是真心。因为我怀疑过他,认为他是个见异思迁的花心男儿,他说他要证明给我看——他是真正爱我的。
我相信他是真爱,无需证明,从他凝视我的一双眸子里就可以读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可因为雪莲的缘故我一直都不能坦然地接受这份真情,总在极力地抗拒。直到我病后,雪莲来看我,她那时候才过了这一关,她告诉我她想通了,晓东真正爱的人是我不是她。当着我的面,雪莲对晓东说:“刘嫣身体弱,你要好好照顾她。”好姐妹的大度和关怀让我感怀,从那个时刻起,我才真正放下了心结,接受了晓东的爱情。
可是,晓东却早就把我宠坏了。
爱得来容易,就不懂得珍惜。在晓东追求我的时候做得太好,时间长了,我把他对我的好视作当然,竟不能接受他一丁点的怠慢。
晓东是个贪玩的人,爱玩游戏爱玩牌。我也是个游戏爱好者,玩游戏的时候我可以陪在他身边看他玩,或者在另一台机子上和他一起玩,这是我们两人的娱乐,我喜欢。可是,对玩牌我是一窍不通,而且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最讨厌的是他和一堆人乌烟瘴气地玩牌,把我撂到一边百无聊赖。我们刚到一起的时候,他迁就我,很少和他朋友玩牌,可两人关系稳定了,他就技痒了,置我的反对于不顾,又和他的牌友们沆瀣一气了。
星期五的下午,我兴冲冲地提着些两个人喜欢吃的零食找晓东,本来打算找他单独过周末的,他却赖在牌桌上不下来。我暗示了,他不走,叫他了,他不动。等了他半个小时,他还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还让我先走,心里的气越等越大,我还从未受过他这样的慢待。我站起身来,把手里提的装零食的塑料袋往地上一掼转身就走,塑料袋里的小食品撒得到处都是,酸奶瓶破了,酸奶流了一地……我看见晓东的脸都绿了。
他追过我无数次,但这次他没再来追我。往回走的时候,我懊丧于自己的任性,但我已经任性惯了,自己不会回头。很多次我都曾甩手走人,每一次他都会赶来向我赔不是,直逗得我回心转意才算好。但他再不去这样了。现在是我想他回心转意,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曾经温情似水的他,心硬竟比铁坚!
从分手的那天起,他就不再回我的短信,也不再去我的QQ空间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删除了,可我守着他那个号,舍不得删,每天看着他上线,即便不给他打招呼,只看着心里也像有了安慰。我去看雪莲,看雪莲就能碰上晓东,好几次我们俩碰上了,但相互间没有对视,连招呼都没有。只把头轻轻地转过一边去,像不曾看见这么个人。我想,不管怎么样,该给对方一个微笑吧,曾经那么相爱的人,哪怕不爱了,何至于竟成陌路呢?可是,眼睛竟是逃掉似的瞥对方一眼,轻轻地转过头去,装着没看见。想起这个情景,只有刺心!
匆匆的一瞥,他还是往日的模样,还是那样的发型,还是穿那样的衣服,浓眉下的一双眼睛还是雪一样的亮,带着些戏谑的味道,还是那个酷酷的他,但这个人已与我无关!曾经是那么亲近的人,有一日竟会与你无关!我有时候竟想不透这个理!
雪莲问我:“你俩怎么了?”我说:“啊,分了!”故意装作潇洒的样子。她问为什么,我说不为什么,也许我和他根本就不该在一起……雪莲不说话,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不问她为何叹息,想必想起我们仨之前的那些纠葛往事。如今,我和晓东也分手了,尘埃终于落定。
爱来时不知不觉,就像飘然降临的雪花轻盈落下。爱走了,雪化了,落得一地泥泞。爱之予给予夺,我只是个身不由己的人,落得满腹心酸……
记者手记
既倾心相爱,总希望爱之花能结出硕果来。可是,花开须有时,能够相守一生的缘须得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也许,你遇到的是对的人,却在错的时间——
你遇见他的时候,你前面还站着一个你的挚友;
你遇见他的时候,你还不懂得爱,也还没学会惜缘;
你遇见的他,有着火一般的热情,风一样的性格,给了你爱,却没教会你爱,也不耐烦等你在爱中成长……
花开得太早,逢霜便凋零了。
雪飘得太迟,遇暖便化了——
世人谓之缘。人没办法惜缘,也只得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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