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流年不伤
周维维
“聚是一把火,散是满天星。”看到这句话时,我想,说这几个字的人大概只见过满天的繁星零散遥远,却没见过满天星花的聚拢繁茂。
立冬了,阳台上的这盆花依然日日开花,花满枝头。
花了十元钱买回来的小玩意,却给了我很大惊喜,耐开,耐旱,耐看。从春天到夏天到秋天,即便到了这立冬的时节,它还是枝繁叶茂,该绿的绿,该艳的艳,冷风寒雨倒是更成全了它的风骨与明艳。有时几天没给它喝水,也无碍,它总是铺展着枝条,在角角落落里都点缀着花。分明是不到三十公分高的一盆小花,却总让我想起“一树繁花”这个词。
繁花也似锦,紫锦。花五瓣,紫色,莹润,像小星星,所以有个长名字叫“紫色满天星”。每每看着它,就会想起朱自清先生在《春》里面的一句话:“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我的小花也是这样调皮,也是这样喜欢眨眼睛的。眨呀眨的,就把自己变作了泪。每天早上,推开门,就看到阳台落英缤纷,地上,台上,桌上。茶席是素白的,这点点紫英柔弱地贴附着,竟让那麻布变成了流动的河,河面上是不问归处的美。
有时,看着这些花,我不由得会哼唱着那首儿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兴之所至,还会把双手举到肩头齐平处,边摇摆着手掌边唱。这是我的儿子教我的,而且是八年前教我的。那时他刚上幼儿园,两岁两个月,班级里唯一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每天在幼儿园从早哭到晚的孩子。老师喊我过去,让我把他领回家,说他哭得太厉害,别哭出毛病来。我心底也惴惴,强硬地挺着,仍坚持每天把他送到学校。然后,有一天傍晚,他站在床上,突然小手一摆一摆地,身体也一摆一摆地,仔细听,嘴里正哼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童声稚嫩含混,却击中了我的泪点:亲爱的孩子,为娘的心狠,而你终不负苦心,在痛哭中成长了。
所以,对我而言,星星是一个密码,关于母爱,关于成长。也许,这对很多人而言也都是密码。近日,莫文蔚在《天籁之战》的舞台上深情演绎了一首老歌《鲁冰花》。她说,妈妈刚刚过完79岁生日,她是想着妈妈来唱这首歌的。一开口便动人:“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没有炫技,就是那么沉静而温暖地唱着,唱思念,唱回忆,唱爱与被爱。那时,她穿着一件紫色的长裙,也像一朵盛开的花,更像暗夜里明亮的一颗星,温婉,迷人。
虽然我总是这样轻易被人、被花迷住,心底却又是无比清楚呢。比如,我知道,我的这株花其实根本不是满天星。我无数次见过满天星,从最开始养花的二十年前起。从形状到身价,二者都有很大差别。所以,我自欺欺人也骗不了自己呢。为了写这篇文章,专门去查了一下,果然,它的本名叫萼距花。
可是,我还是喜欢叫它满天星,喜欢看它开得那么热闹。花儿密密麻麻的,衬着绿叶青翠,如同夜幕上的繁星。我问先生:你说这花有多少朵?先生笑答: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多。我也笑,就想起了臧克家的一首诗《星星》:“夜空是另一个世界,星星是它的子民,谁也不排挤谁,彼此密密地挨近。它们是那么渺小,渺小得没有名字,它们用自己的光圈,告诉自己的存在。扬起脸来,向着那白茫茫的银河,一,二,三,你数,呵,它们是那么多,那么多……”这些小花朵也都仰着脸呢,向着蓝天,向着冬风,一,二,三,你瞧,它们在笑,那么干净,那么明媚。
那是心存欢喜的模样,是立冬时节人们该有的模样。因为,古代从这天开始,“冬学堂”开始了。到了这个时候,一年的辛劳收尾,进入了农闲时节,孩子们才得了空,不再是家里半个劳动力,而能像个闲孩子一样去认几个字了。冬学堂便是从立冬这天进去,到腊月十五结束,这三四个月的时间虽然短,却能扫盲,甚至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想来那每一个在立冬时去往学堂的孩子,心头求知的渴望也如星星般明亮吧?虽小,却有希望,有喜乐。
冬已立,花犹在,流年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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