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宜宾的时候,我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平常虽同在一城,那一阵因各忙各的,彼此不知近况。 兰妹来电责问我:“小姨要走了!永远不回来了!你死到哪去了,怎么不去送?”
□绵阳市南山中学校 王语桐
小姨离开宜宾的时候,我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平常虽同在一城,那一阵因各忙各的,彼此不知近况。
兰妹来电责问我:“小姨要走了!永远不回来了!你死到哪去了,怎么不去送?”
最爱的亲人以后将再难见面,伤痛在身的我无比失落,心情如窗外的天空阴云密布。我想起曾经我和小姨一起疯闹,如朋友一样的温暖相待,想起她会为我开车去十几公里外的李庄买土豆干的日子,那一点点,一滴滴,如岚般笼罩我的心,潮湿而低沉。
想到小姨乘坐的车一路向北,离宜宾越来越远了,我几次想拨打她的电话,最终还是作罢,不要因为我搞得小姨泪流满面的离开。我打给广播电台,为她点播了一首《祝福》。虽然,小姨不会听见。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刻,张学友的歌声仿佛萦绕在病房,在人潮如海的城市。
出院后,我徜徉在宜宾街头。站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我望着初秋的城市依然熙熙攘攘,却感到它是如此虚空。长长的人民路两旁,整齐的法国梧桐枝叶葱茏,偶尔有几片微黄的梧桐叶飘落,在洁净的地面上随风打着旋游走。很快,有身着黄马甲的人过来,扫进撮箕。叶再落,他再扫。
小姨一去便无音讯,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
江边宽敞洁净的沙滩上,曾经熟悉的身影都不知去了哪里,只有几只白鹭在水滨寻觅。
自从小姨走后,我再也没有涉过江,到对岸去走走。虽然我知道那一滩浅沙处,曾经嫩绿的豌豆丛中青春的笑脸一直还在,但美丽的豌豆花早已谢了;滔滔江水漫过的地方,我们曾经一起踏痕无数,嬉闹打闹,如今,欢乐的足迹,温馨的话语,在潮起潮落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外地待了一段时间后,我在暮色中静悄悄地回到宜宾,事先告知不要任何人来接,到了却打不到车。
我踟蹰在人民路上,一抬头,只见街道两旁原本枝叶茂密的梧桐树,已被砍去所有枝叶,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象两排光头警察整整齐齐矗立在街头,分外显眼。
我惋惜不已。在钢筋混凝土筑就的城市里,在四川盆地的秋冬季节,绿叶就如蔚蓝的天空一样难得。城市的秋天不奢望见到灿烂的红叶,但只要有一些渐渐发黄的叶子在大街小巷翻飞,城里人也就算有了一种安慰吧。
对这种未枯先剪的“剪绿”行为,我很是不解。一问,答曰:这些叶子每天落啊落的,扫也扫不完,很烦人,于是干脆叫人全部砍掉——来年也好重新发枝条!
他说得很爽性,抄着手倚靠在梧桐树干上,望着干净的街道,那神态似乎对“剪绿”决策很满意,让人若有所思。
微倦又微饿中,我信步走进商业街,进了一家米线店。
等待米线端上来时,我瞥见店门对面老旧的“菩提精舍”。精舍门楣上题有“万法皆空明佛理,一尘不染澄禅心”;一株粗大的菩提树,下半截身子在精舍门内,上半截身子在楼宇之间的空隙顽强生长,形成一大片绿荫。
我曾多次路过这里,却不似今日这般关注精舍之上的这棵菩提树。它身处闹市,日日经受城市的喧嚣和尘埃,依旧葱茏硕健无比,精舍养护其身,其枝叶庇护精舍,彼此就这样护拥着存于嘈杂的都市里,自成一隅风景。
我一边吃着碗里的羊肉米线,一边时不时瞥一眼对面那默默无语的都市菩提,不由得想起慧能的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也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在此期间,有流浪汉从精舍门前走过,居然面带微笑。
我放下碗筷,付了钱,快步出了店门,伸手招呼了出租车,往城外的家中飞奔。
一路上,我想着城里的树。那坚韧明智的菩提,惹尽尘埃却依旧蓬勃向上,只要稍有空间就努力生长;那叶子还来不及枯黄的梧桐,就被剔尽枝桠,这看似不可理喻的”剪绿“,虽绝决无情,却换得一个清朗的天地,来年的风景也许会更好。
人生如潮,起起落落,不如意十有八九,也许会有失恋,也许会有失业,也许还会有失败。人亦非圣贤,也做不了神仙,谁能无过无忧、无烦无恼?又有几人能做到心如止水?只不过,当失意和悲伤如叶子一天天变黄的时候,我们不能太长久沉浸其中,应象都市菩提那样,身受万千尘埃而不染。
倘若觉得太难了,那就学园林工人那样毅然”剪绿“,做一个简单的哲人。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我开始很期待着小姨回来的那一天。希望到那时,她能看到我一如既往的纯真甜美微笑,我也能听到她如从前那般温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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