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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国际艺术节|柏林爱乐访沪,这将是西蒙·拉特的卸任之旅

澎湃新闻 2017-11-15 22:08 大字

“每次来上海对我来说都是一次探索,我们在上海能看到古典音乐和交响乐的未来,这让我非常高兴。”第三次来上海,柏林爱乐乐团艺术总监西蒙·拉特表示,上海是他个人最喜欢的中国城市,不仅因为这里有美食,更因为这里有音乐。

11月16-17日晚,柏林爱乐将在拉特带领下登台上海东方艺术中心,带来两场“德国宝沃 乐动之夜——柏林爱乐乐团2017上海音乐会”。

今年年末,拉特就要离开柏林爱乐,执棒伦敦交响乐团。此次中国之行,将是拉特以艺术总监身份率柏林爱乐最后一次访华,上海不仅是唯一连演两晚的内地城市,也是其访华的最后一站。拉特的卸任之旅激发了沪上乐迷空前的热情,两场音乐会开票仅26个时便被抢购一空,创造了东艺售票新历史。

西蒙·拉特

古典乐界公认的天才

在古典音乐界,出生于英国利物浦,现年62岁的西蒙·拉特是公认的天才。英国乐评人莱布雷希特甚至将拉特视为不列颠最成功的古典音乐输出品,古典音乐这一四面楚歌的艺术形式的发言人。

他自孩提时代便从公立图书馆借乐谱学习音乐,14岁成立了自己的乐队,25岁即执掌伯明翰城市交响乐团。

2000年,老牌指挥家阿巴多卸任柏林爱乐,拉特在柏林爱乐全体乐手的民主投票中,一举战胜巴伦博伊姆,接棒这支帝王乐团。

2002年9月7日,拉特在柏林爱乐大厅以托马斯·亚当斯的现代管弦乐《避难所》作为他的“就职演说”,宣告了一个新的音乐时代开始。

拉特一上任,就给乐团带来了颠覆性的变化:他大力拓展近现代曲目,这些曲目都是德系非核心曲目;他闪电般用古典音乐“突袭”族群混杂的贫困城区;他打破传统演出形式,在废弃的公共汽车停车场指挥职业和业余选手组成的乐团,演奏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他带领柏林爱乐率先完成“数字化”进程,全球爱乐者都可以通过互联网直播和回放,欣赏这支乐团2008年以来绝大多数的音乐会。

在曲目选择上,拉特和阿巴多在音乐口味上明显不同。后者十分钟爱的一些作曲家,如舒伯特、门德尔松、柴科夫斯基、穆索尔斯基,很少出现在拉特的节目单当中。

他似乎尤为钟爱“两端”的音乐:一边是马勒、斯特拉文斯基以及更加先锋的作品,另一边则是海顿、巴赫、拉莫或更加古老的乐曲。因此,近十几年来,柏林爱乐的曲目范围得到了极大扩充,进而使乐团在适应性、可塑性和丰富性方面获得了质的提升。

然而,要带好柏林爱乐这支超级天团并不容易。拉特曾开诚布公谈论带柏林爱乐的感触,“没人到这里来会以为能过上轻松日子。”在与芬兰西贝柳斯专家韦莎·西伦对话时,他甚至将柏林爱乐比作一辆重型的德国卡车,要让它表演渐快实在太难了!

柏林爱乐的每位乐手都技术高超,都有自己的个性和想法,如何驾驭他们呢?

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拉特回应,“的确,柏林爱乐的每个乐手都很重量级,都有自己鲜明的特色,这也是柏林爱乐的特色。然而他们始终没忘记自己肩负的责任,尽管有时候很劳累,压力很大,但柏林爱乐的音乐会在他们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我的任务就是协助整个团队跳动起来。”

柏林爱乐乐团

“德式晚宴”与“俄式狂欢”

拉特担任艺术总监的16年间,柏林爱乐在他的带领下总共来上海演出三次,这三次分别位于他任内的开始、中间和结束,每一次均相隔六年。

此番上海之行,在曲目设置上,拉特希望尽可能让观众感受到柏林爱乐的整体风貌和表现能力。

第一晚,乐团将带来理查·施特劳斯极具戏剧性的交响诗《唐璜》,以及勃拉姆斯在交响乐领域的封笔之作《第四交响曲》。这都是柏林爱乐历来最擅长的曲目。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郎朗左臂腱鞘炎未能痊愈,钢琴家王羽佳将担任这一场音乐会的独奏,演奏以高难度著称的巴托克《第二钢琴协奏曲》。

如果说第一晚的音乐会是一席“德国式的晚宴”,第二晚则是一场“俄罗斯式的狂欢”。

上半场,乐团将献演斯特拉文斯基的《彼得鲁什卡》。这部芭蕾史上最富有视觉观感的音乐,通过琳琅满目的音响,戏谑地讲述了一段发生在三个木偶之间的“三角恋”故事。

下半场则是拉赫玛尼诺夫《第三交响曲》。在柏林爱乐今年五月举行的2017/18音乐季新闻发布会上,拉特就说:“拉氏《第三交响曲》是我离开这支乐团以前,无论如何想要和他们一起演奏的一部作品。”

“《第三交响曲》是拉赫玛尼诺夫的重要作品,但过去似乎被低估了。我觉得它非常美。” 拉特笑说,在作为柏林爱乐“老板”的最后一个音乐季,他列了一个愿望清单,列满了他想演的“必演曲目”,“有些我觉得是绝对能代表柏林爱乐的,比如勃拉姆斯,也有一些我觉得不演奏很可惜的。虽然这部浪漫主义后期的作品演起来难度很大,我还是希望大家知道,我们能演奏出最好的水平。”

西蒙·拉特

对话

记者:16年来,这是你第三次来上海,这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吗?

西蒙·拉特:我有机会在江边走了走,在这样美丽的城市你应该去走走。我就是随便走走,但我再次被上海的城市氛围和人们的热情好客所打动,我知道每次我们来这里,都可以让音乐更好地在此生根发芽。另外,我昨天在江边散步,我感觉我可能是现场唯一没有结婚的人了,我猜昨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希望新人们都能幸福快乐。

记者:郎朗因为腱鞘炎来不了,改由王羽佳上阵,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方案吗?

西蒙·拉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朗朗都是很难被替代的,我们也很为他的伤病难过。事实上,这基本可以算是运动损伤了,弹钢琴正是一项运动。

令人惊喜的是,我们遇到了第二位在弹奏巴托克《第二钢琴协奏曲》方面最优秀的中国钢琴家,你找不到更好的选择了。和郎朗相比,王羽佳是完全不同类型的演奏家,郎朗的风格偏法式,她更偏俄式,我们和羽佳之间已经擦出了火花,一定会合作好。

记者:柏林爱乐最后一站在上海的曲目安排,你是怎么考量的?

西蒙·拉特:一部分是重要的经典,一部分是我特别想演奏的曲子,还有一部分曲子比如《彼得鲁什卡》是我们很少表演的,我们是时候演一下了。

过去两年,我整理了15段不同作曲家的小篇章,我叫它们“TAPAS”(西班牙小前菜)——这么叫是因为它们真的很可口,就像“点心”。这些小点心式的篇章单个演奏10分钟左右,演奏者们能传递出另一种音乐风味。过去两年,我们大部分音乐会的前1/3都会做这样的表演。当然,我们也会演奏施特劳斯、勃拉姆斯等柏林爱乐很早以来就非常擅长的作品,它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代表了乐团最重要的传统。

记者:这是你在柏林爱乐的最后一个音乐季,这次来中国巡演是不是感触也不一样了?

西蒙·拉特:我试图不去想这是我最后的巡演,但我周围所有人都一直在提醒我!

我很爱柏林爱乐,我们很亲密,指挥一个乐团16年,这是相当长的时间了——那是四任美国总统的任期啊。我想我的任期可能有点太长了。

记者:2005年你第一次带柏林爱乐来东艺,当时有一些观众迟到,你还停了一会儿等观众进场,当时媒体反应很大,你现在觉得中国观众有变化吗?

西蒙·拉特:当时当然很惊讶,但观众还是很友好的,我觉得很有趣的是中国观众的变化速度太快了,欣赏古典音乐的人越来越多,观众群更年轻也更专注了。

这是一个有趣的小插曲。站在舞台上看到乐团受到欢迎,我心里想,天哪我们最好表现得好一些,我不希望让这些观众失望。

但我要说,接下来我指的绝对是赞美的意思——没有人来中国是为了看到严肃、安静、毫无波澜的场面,我们来这里,是因为这就是一个生机勃勃,略显嘈杂但慷慨温暖的国度。所以这很正常。不过,我很高兴现在没有人在演出中途不断起身走进走出了。

西蒙·拉特

记者: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11月15日晚在上海大剧院演出,柏林爱乐后脚就要去东艺演出,两支顶级德国乐团接连在上海演出,你怎么看?

西蒙·拉特:我觉得更棒的是,两个乐团的风格是如此不同,德累斯顿是很古典的东德风格,而柏林爱乐一直是很国际化的,艾伦·吉尔伯特(德累斯顿指挥)也是非常好的指挥,风格非常多样。

很开心的是,昨晚(11月14日晚)我和艾伦·吉尔伯特吃了一顿很美妙的中式晚餐。想不到吧,我们指挥家有时候也会对话的,这简直是个奇迹。

记者:11月14日晚,德累斯顿、柏林爱乐还和上海交响乐团、上海大剧院进行了一场中德友谊球赛,你怎么评价?

西蒙·拉特:我错过了!我很抱歉,昨晚吃得太HIGH了!我要去看看情况,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利物浦没下场,所以我没太注意。

记者:在德国,交响乐团之间踢足球是很普遍的情况吗?

西蒙·拉特:在德国这是很常见的,乐团之间很喜欢互相踢球,有时候维也纳爱乐乐团也会参与,我觉得那是最有挑战性的。

他们很愿意参加彼此之间的竞赛。我听说卡拉扬以前也和他们一起玩,但这对我来说有点负担太重,他们应该会希望我为对手乐团踢球。

记者:你即将离开柏林爱乐去伦敦交响乐团,以后会带其他乐团来上海吗?

我:柏林爱乐在我心中就像美味的红酒,我即将告别它了,我要去的伦敦交响乐团,在我心中是滋味与之不相上下的白酒。我真的很希望,未来两年内我们会有来中国的行程,但这还在计划中,我很希望能回到我的“老家”(指中国),这对我来说是新的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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