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叙州进士程公许的仕宦人生(下)

宜宾晚报 2020-04-02 10:42 大字

端平初年(公元1234年),朝政一新,程公许被召授大理司直,迁太常博士。他在朝刚直不阿,担当有为,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是为皇上通耳目,使谏臣敢于直言。

嘉熙元年(公元1237年),朝政被郑清之父子把持,陷害无辜,招权纳贿,勾结蜀帅赵彦呐丧师害国。蒙军攻入成都,两湖震恐,临安孤危。御史杜范与太学诸生弹劾郑清之、李鸣复等人,然而理宗不纳所言,于是杜范拂袖而去,渡江归家。程公许奏论此事:“志士仁人,婴逆鳞,贾众怒,不过为陛下通耳目,为朝廷立纲纪而已。今也假以职而弃其谏,幸其退而优其迁,则是自裂其纲纪,自蔽其耳目,遂使居是职者虽被亲擢,言不得行,始焉固辞而弗从,终焉强留而饮愧。臣恐自此同类沮失,各起遐心,来者相戒,以为容默,陛下愈孤立无助矣。”

“婴逆鳞”典出《韩非子·说难》,意思是说龙之喉下有逆鳞径尺,人若触之,则必动其怒而为其所杀。程公许以此隐喻古代谏臣难免触怒君王,遭罹杀身之祸。但若无人敢于谏言,皇上则会陷入孤立无助,表达出对皇上失去谏臣的忧虑。公许认为:倘若有识之士不敢公开在朝廷明说己见,而只在家里忧心忡忡,不敢对君王直言,而只在朋友间私下谈论,国家就危险了。

其次,是与主和派进行坚决斗争。

嘉熙四年四月,主和的史嵩之为相即上奏,想恢复郑损原来的官位。程公许清楚地记得:宝庆三年(公元1227年),蒙军悍然进攻南宋川陕地区,时任四川制置使郑损擅自做出了弃守关外五州(阶州、成州、凤州、西和州、天水军)的错误决定。当敌骑来犯时,他不思抵抗,奉行逃跑主义,竟然将四川外围的要塞轻易放弃,使武休(今陕西凤县东南)、七方(今甘肃徽县与陕西略阳之间)和仙人(今陕西略阳北)三关几乎兵不血刃便落入敌军之手。致使南宋经营百余年的“三关五州”防御体系彻底瓦解。

程公许愤然拍案而起,上奏弹劾:“损撤关外五州重屯,移之内郡,则丁西蜀祸,损实为之。使损官可复,不知千万之赤子死者可复生乎!”皇上乃驳回了史嵩之的上奏。

再次,是在专权的郑清之等人的责难、攻击中竭力维护朝纲。

南宋后期,郑清之曾先后三次任宰相,第三次任相时,年事已高,政事都由其妻子、儿子处理,一些人趁机用贿赂的手段得以任用,为世人蔑视。此时,程公许因反对无罪释放郑清之作恶多端的儿子郑士昌而被清之忌恨。郑清之又利用手中权力,欲为儿子谋取内祠要职。程公许也坚决上奏予以反对,导致郑清之未遂愿。

程公许生于南宋末期国势日衰之时,为官三十余年,立朝正直敢言,不避权贵。他对皇上披肝沥胆,直指国之利弊,以求国家昌盛;对民众体恤关心,为官清廉,以求百姓安居乐业。然而朝政腐败,奸臣当道,他屡为群小齮龁,不安其位而去。

程公许冲澹寡欲,晚年惟一僮伺候,食无重味,一裘至十数年不易。他于淳祐元年自编其诗文为《沧州尘缶编》,原集已佚,今有清四库馆臣自《永乐大典》中辑为十四卷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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