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荒”来袭 川南万人会战挖潜页岩气
位于宜宾市兴文县九丝城镇龙泉村的页岩气钻井平台。 彭刚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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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川南普通乡镇相比，除了更热闹，宜宾市兴文县九丝城镇街头还有两大不同：一是外地车多，南来北往的车辆挂着京冀豫鲁鄂等地车牌；二是外地人多，来来往往的人南腔北调，甚至说英语。这里是四川长宁天然气开发有限责任公司（下简称“长宁公司”）勘探开发前线指挥部所在地。
长宁公司前线指挥部去年5月从珙县上罗镇搬到兴文县九丝城镇。随着页岩气开发向五峰组—龙马溪组延伸，指挥部随之迁移。在这里，四川油气工业史上最大规模的页岩气会战“战斗”正酣。
□本报记者 李欣忆
A“气荒”有多荒？
油价飙升和“煤改气”强劲推高天然气需求，预计今冬明春川渝地区的供应缺口为26亿立方米
10月20日，周六晚11点，排在成都市茶店子东路加气站外等候加气的出租车和社会车辆排了一两公里。出租车司机李杨明告诉记者，跑出租车10多年来，今年让他感觉最纳闷，“往年加气难都在冬天，今年七八月居然也闹气荒。”8月开始，为缓解出租车加气难，成都市出台相关规定，早上7点到晚上9点，三环路内加气站出租车可优先加气。李杨明说，情况好转了不少，可晚上收班加这趟气还是急死人，“通常要排一两个小时，每天就要少睡一两个小时的瞌睡。”
这个说法得到了中石油西南油气田公司营销部高级经济师王宇的佐证。去冬今春，一场大规模“气荒”席卷全国，之后的4月-10月，传统的天然气销售淡季竟出现了供应短缺。“传统销售淡季，城市燃气销量不降反增，这种现象以往从未有过。”王宇说，据他们分析，天然气需求猛增的主要原因有两个——
一方面，油价持续上涨，天然气价格维持低位，令“油改气”用户大量增加。92号汽油年初每升价格不到7元，经过13次上涨，10月20日单价已经“破8”，进入8元时代。截至10月20日这次调价，今年汽油价格累计每吨上调1505元。
另一方面，环保政策持续推进，强劲催生“煤改气”需求。有“西部瓷都”之称的乐山市夹江县出台规定，所有98家陶瓷企业全部关停煤气发生炉，统一改用天然气，仅一个县的年天然气用量就超过1亿立方米。继夹江后，相邻的眉山市丹棱县也在陶瓷企业中大力推进“煤改气”，计划2019年全县所有工业企业全面完成“煤改气”。2017年至今，因气源渠道多、政策力度大、交易市场化，川渝地区迎来“煤改气”窗口期，“煤改气”增量创历年之最。
据预计，今冬明春全国天然气供应缺口为228亿立方米，其中，川渝地区的供应缺口为26亿立方米左右。而根据多家券商研究机构预测，天然气短缺的问题未来几年都将持续，2017年天然气在中国一次能源消费中的占比仅为6%，而根据发改委印发的《加快推进天然气利用的意见》，到2020年，天然气在一次能源消费结构中的占比将达到10%左右。
“供需矛盾突出，保供形势严峻。”中石油西南油气田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谢军表示，要提高供气能力，常规天然气开发潜力有限，加快川南地区页岩气开发速度就成了最重要的抓手。
B 如何应对“气荒”？
万人会战川南打响，中石油五大钻探公司、130台钻机集结川南，日产气量提升至1800万立方米
“压力很大啊！”10月17日上午11点，长宁公司副总经理王永利从施工现场匆匆赶回，开会部署下一阶段的重点任务。开完会已是中午12点半，王永利一边吃着盒饭一边向记者感叹。窗外，指挥部大红色的标语很显眼：“开年就是决战，起跑就是冲刺。”
中石油西南油气田是川渝地区的供气主力，市场占有率约76%；中石化占据其余的24%。作为川内页岩气生产的主力军，天然气市场的迫切需求不断刷新着长宁公司的生产计划——去年产气13亿立方米，今年预计产气18亿立方米，2019年力争达35亿立方米，2020年预计将突破50亿立方米。
今年以来，中石油在威远—长宁页岩气区块动用钻机数量由年初38台增加至130台，这是四川油气工业史上，一个开发区块动用钻机最多的一次。四川是我国最早建成的天然气工业基地，新中国成立以来，相继开展了川中、威远、川东等天然气会战，但每一次会战，钻机数量都没有超过100台。
10月17日，位于九丝城镇龙泉村的宁209H10平台，50米高的井架高高耸立，A、B两个平台4部钻机正在奋力开钻。其中，A平台由大庆油田负责钻探，B平台由渤海钻探施工。“中石油的五大钻探公司都来了。”长宁公司生产运行部副部长李文哲说，除大庆油田、渤海钻探外，长城钻探、西部钻探、川庆钻探的钻井队都在川南集结。此外，还有中石化中原石油钻探公司加入，安东油田服务、新疆贝肯能源等民营公司也在大会战的行列。“作业队伍超过1万人。”
敬志奇作为中石油渤海钻探工程公司的一名技术员，他来九丝城镇龙泉村参与会战已快半年，“还有两三个月就能产气，赶得上冬春保供。”李文哲告诉记者，根据生产计划，今明两年是钻井、压裂和新井投产最集中的两年，还将有更多的钻机和建设者涌入。
10月前，中石油西南油气田公司页岩气日产量达1200万立方米。10—12月，预计投产页岩气井91口，增产5.3亿立方米，日产量将提升至1800万立方米；预计全年生产天然气将超过230亿立方米。截至10月10日，川南地区今年新开钻页岩气井超过300口，是去年的4倍以上。单井平均钻井作业时间70天，刷新了钻井速度的纪录。
应对“气荒”，川南页岩气大会战正以冲刺的姿态进行中。与此同时，中石化西南石油局也在全力推进今冬明春天然气保供。元坝气田、川西中浅层气田稳产增产，计划今冬明春增产400万立方米；新井投产上产，计划开钻60余口气井，新建采气站23座。中石油与中石化还将携手推动互联互通联动保供，确保四川天然气平稳供应。
C 潜力还能挖掘吗？
施工难度很大，有技术突破才能让规模开发页岩气的梦想成为现实
如此大规模的会战，困难异常突出。缓解“气荒”有效果，但解决“气荒”有难度。
让长宁公司工程技术部副部长肖勇军最头痛的，是生产组织的问题，“钻机根本不够用，压裂设备也缺。”据他介绍，到年底长宁公司预计需要74部钻机，中石油集团公司在全国范围内调动资源，从新疆、东北等地将钻机调往川南，甚至把国外的钻机也调回来了。钻机量从年初的17台增加到目前的60台，但由于开发规模大、需求集中，怎么补齐缺口还面临困难。
按照页岩气开发流程，钻井结束之后，将进入压裂阶段。每口井需要一套压裂车组，由20台压裂车组成。肖勇军介绍，每套压裂设备价值4亿元，总量大，占用资金多，制造周期长，设备组织非常困难。据测算，要完成今年的生产计划，需要13套压裂车组，目前还有3套的缺口。
长宁公司外聘专家李波专程从天津赶到四川，加入川南页岩气大会战。干了30年钻井行业的他，曾经历过塔里木石油会战，在他看来，此次页岩气会战地面情况恶劣，川南山区连块平地都不好找，大型设备运输困难，风险很高；而地下情况也很艰难，钻井压裂达到地下约4000米，深层页岩气勘探开发施工难度很大。
中石油西南油气田公司页岩气勘探开发部相关负责人补充说，四川盆地拥有4个千亿方级以上气田，分别是涪陵、威远、长宁、昭通。两口井深均超过4000米的页岩气井获高产气流，标志着中石油在深层页岩气勘探方面取得重大突破。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川南页岩气开发已经“踏上平坦的大道”。近日，加快川南页岩气措施研讨会在成都召开，参会专家认为，还需集中力量攻关，在基础理论、压裂技术、井间距设计以及关键工具制造技术上取得新突破，规模效益开发页岩气的梦想才会成为现实。
目前，中石油西南油气田公司累计探明天然气储量2.49万亿立方米。最近10多年里，在川中地区发现了“气藏群”，磨溪区块龙王庙组气藏、高石梯区块灯影组气藏探明储量6500多亿立方米，已建成110亿立方米年产能；在长宁—威远区块，探明页岩气储量3200亿立方米，建成年产能超过30亿立方米；在川西北、川东等地一批探井获高产工业气流，储量战略接替区域初现端倪。
中石化在四川盆地累计探明天然气储量1.25万亿立方米，普光、元坝、焦石坝等气田已大规模开发，并在川西等地取得勘探新发现。
为了挖掘产气潜力，除页岩气外，中石油西南油气田开始部署向致密气领域进军。8月底，专家审查通过了四川金华—中台山致密气开发试验区的一批开发评价井位。该开发试验区位于绵阳、遂宁一带，面积超5100平方公里，致密气资源量5000亿立方米，计划2020年末建成10亿立方米致密气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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