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之美(节选)
极少与周边人谈论诗书文史一事,论起读书之滋味,书香之韵味,书斋之风味,实在倍感才疏学浅,惭愧惶恐得紧。既有征文在身,无可推脱,只得羞惭拿出些许粗浅觉悟,贻笑大方。
只在近年,粗率浅陋杂乱地阅读经年之后,忽觉蒙昧始开灵台乍现。书笺之孤单彷徨之旅,由混沌而清朗,由繁复而简单,由功利而纯粹,由生涩而了然,由冰冷而柔情,由迷思而坚定,实在是渴求爱与美的探险历程,此历程宛如危崖攀援崎路求真荒漠临风般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同样也宛如清溪溅水柳绿拂风雪落花开般明媚鲜妍水石可见,心态之起始演变曲折沉淀,千种感怀万般况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热爱文字之人天生敏感于章赋之音律美,诗辞之画面美,文史之沉郁美,而对婉转隽永文字记录的故事,故事指缝与唇齿间恍惚透漏出生命之最初始原态之渺远翩然的美,有着一探究竟的童真。
《野有蔓草》《月出》《泽陂》《狡童》《静女》……先秦村谣从沉睡的黑土地深处穿透无情飘荡的历史迷烟,自云之上带着野草的香气和松林的野味,笑着忧伤着踏歌而来。那些歌谣式的咏叹和没有隐曲的表述,如林间吹过的风,卷起后来者的情思。“野有蔓草,零露抟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月出皎兮,佼人僚兮。”……他们散着长发张开喉咙,生命之迷茫与渴望喷薄而出,如嶙峋岩崖间下泻的奔瀑般自由,如寂寥草原上长啸的飞马般恣意。词语间叠唱出的率真无伪直面苍天的烂漫热烈,清晰地传承出一种记号,奴隶制中央集权的控制式微诸子百家尚未成型的春秋先期,封建帝制独尊儒术的阴谋霸道谎言尚在百年之后的这一时期,人民思想上承于天,朴实而自然,清澈而纯粹,遵循着人性之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遵循着星月轮回草木生发而爱而歌,这是一个未被矫情媚骨文人污染的时期。苍海桑田,星移月转,这些乡野无名歌者,踏着陌上花发明月风华的野性抒发,就那么永恒地将他们挚爱的青春生命与真情送上了华夏文明的夜空,星星般照耀今古。屈子《离骚》之绚丽迷离,曹植辞赋之飘逸艳美,当溯源至此。
阅读之贵贵在人文。文字之美亦美在人文。
始终认为,文字之美美至盛极的时代当属两宋。如清丽婉转的江南小调,唇齿轻叩眼波流转,似凄似忧的眸光闪动间音符低吟轻吐,裙衫轻摆顾盼于山河岁月之间,两宋之长短句,云意沉沉水烟迷离,缠绵于文人翠尊香案春风词笔与罗衫檀板眉如远山之间,临波微步气若幽兰,以若危若安将飞而未翔之绰约风姿独步于华夏文化璀璨长河。依稀仿佛,南窗送雁切蛩烟织声里,一茕茕独立的清寒身影,一袭青袍,正于旧时月色下梅边吹笛;恍然一瞥,风月似钓烟雨任蓑之秋波深处,缥缈行舟载满红尘倦怠之心,浩歌来去;回首凝眉,寒食节里梨花落,燕燕飞来柳烟巷陌,楼空人去而恨如千山叠……美之于宋词,可谓幽细纤微于枝节毫末无处不在,温柔淡远于表里骨血无字不清,情挚婉转于云巅弦端无情不愁,疏怀放远于江海舟辑无理不旷。皓皓群星,高山仰止。当毫端落下第一滴墨,温柔了岁月的隆冬,真意深,人葱笼,笑谈山水迢远明月清风。从故纸走到了红尘万重,灵动了冰封的翩鸿,虽有憾,心相同,让星辰愿与故事相逢。
文学,是历史的温度与色彩,是岁月的花朵与琴音,文字之美,使得疏远的人性找到回归之路,使得冰冷的典籍沉睡的一个个的生命,那些亡灵和太阳的影子,一起起舞,超越死生。
深知,读书是跋涉险山幽涧的风雨孤旅,即便一步一佛塔叩首一步一莲花祈祷,也难修得蕙质兰心,然而只要心中有山水,足矣。
(本文获宜宾市“玫瑰书香”读书活动征文类作品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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