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来自矿山的信
□江振华
“闲来无事不从容,睡觉东窗日已红”。
自打从报社退休之后,就告别了紧张忙碌的记者生活,日子变得悠闲起来。不经意间,八年的退休生活已如流水般逝去。
然而,记者生涯的点点滴滴,却不时出现在记忆之中。
这天,打开我记忆闸门的是一封23年前的矿工来信。
早上整理书橱,决定将一直舍不得处理的厚厚一叠来信清理掉,因着怀旧的情绪,忍不住又一封封翻看,于是,这封落款为“芙蓉矿务局杉矿南井”的信就吸引住了我。
那是南井一名年轻的团支部书记小郭的来信。
轻轻抽出信纸,炽热的话语从字里行间跳跃而出。
江姐,我在《宜宾日报“酒都星期”刊》和《芙蓉矿工报》上读了你写的《在那片黑色的热土上》的文章,非常感动。你在文章中写道:煤矿工人重奉献轻享受的这种反差,一般人看来或许难以理解……这是比那滚滚乌金更为珍贵的精神财富。江姐,你这段话能不叫所有的矿工叫好吗?能不叫人激动吗?能不叫我们矿山的兄弟们喊“理解万岁吗”?江姐,你只是下过这一次矿井,但你却能深深理解煤矿工人那种“特别能战斗”的精神内涵,能不让我们对你充满尊敬吗?我的兄弟们都让我写封信感谢你对矿山职工的理解,矿工是粗犷憨厚耿直的,他们希望你常来矿山采访,来南井做客,我们一定热情欢迎你,欢迎宜宾日报社的所有兄弟姐妹们。
信的日期是1995年12月18日。
23年光阴已然过去。遥远的记忆因这封信而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1995年11月26日,那次到矿山,实际是一次矿工生活体验之行。报社去了近30人。
穿上矿上为我们准备好的矿工服,戴上有着照明顶灯的矿工帽,脖子系上白色的毛巾时,大家充满了新奇、兴奋感。
然而,这种新奇、兴奋感没能持续太久。
我们到了南井。
坐着溜车下到矿井后,大家开始是兴奋地谈笑着前行,走了一段长长的巷道后便只得躬身前行,再到了低矮的工作面不得不爬着前行时,汗水便很快流淌下来,脸上也被煤灰和汗水涂抹成一张张花脸。
越往巷道深处越黑暗潮湿闷热。
同事秀丽体质较弱,越走越慢,最后喘着粗气直叫走不动了,我和同事坚坚便搀着她艰难向前。
而在井下我们却看到,一脸乌黑的矿工们正挥汗如雨地一铲铲将煤炭铲进矿车中,再运出矿井。
终于走出矿井,当看到明亮的天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时,大家深切感受到了井下矿工们的辛苦。
“我们仅仅是在矿井下走了一趟,就觉得疲惫不堪,煤矿职工可是一年到头都在井下高强度地工作啊!”同事方晓红感慨道。
一直陪同着我们的是当时年轻的矿团委书记龙林。
从他那里我得知了杉矿的情况。
在夺煤保电、夺煤保钢的时代呼声中,杉木树煤矿以生产系统不完善、生活生产设施不配套的先天畸形投入了生产。
矿史如实地记载着:南井的采煤工硬睁着被熏红的双眼挥汗如雨、火口夺煤;北井的领导和矿工为疏通井下溜煤眼,整整奋战了九天九夜。
为了夺煤,杉矿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八年间,全矿因工死亡34人。
就在1979年7月2日,一次意外的瓦斯爆炸就吞噬了10名矿工的生命。
在那个年代,矿工们置危险于不顾,一心想的就是为了国家建设多采煤,而他们自己也具有了煤的特性,在没化成灰烬之前一直燃烧下去。
建矿18年来,杉矿人已向国家奉献了750多万吨煤炭。
矿工们以自己的青春、热血和生命谱写出一曲奉献之歌。
我深深地感动了。
于是,便有了那篇《在那片黑色的热土上》的通讯很快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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