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的创作福地

陕西工人报 2021-01-05 06:23 大字

路遥出生在黄土高原上的清涧县,主要成长于革命圣地延安的延川县等,工作和生活在关中平原的西安市,处于黄土高原与关中平原过渡之地的铜川市,亦与路遥结下了不解之缘。

1969年冬,路遥以延川县“贫下中农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成员的身份,进驻延川县百货公司开展路线教育。在县百货公司开展路线教育的成员中,还有北京知青林琼。在路线教育工作中,路遥的人品、才华得到林琼的好感;活泼美丽、能歌善舞的林琼也深深地吸引了路遥。路遥与林琼恋爱了。恋爱是美好的。著名作家、路遥的好友高建群在《扶路遥上山》中写道,在路遥的回忆中,这段初恋非常甜美,路遥曾和他谈到,在一个多雪的冬天,文艺队排练完节目后,他怎么陪着她回她的小屋,踏着吱吱呀呀的积雪,“我的手不经意地碰了一下她的手,我有些胆怯,怕她责怪我,谁知,她反而用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作家晓雷在《男儿有泪》中写道,路遥和林琼经常到邮电大楼背后去,那里面对着延河,河对岸的人看不到这边,他们两个看着河水轻悠悠地向东流去,看着鸟雀在水上点来点去,有说不完的话,他们两个说好今生今世都要好下去,永远都不分开。

1970年初夏,国家首次在知识青年中招工,延川县给了路遥一个指标,让他去铜川市二号信箱当工人。面对这难得能彻底跳出农门的机会,处于热恋中的路遥,竟然把这个名额让给了林琼,让林琼去了工厂。有人曾提醒路遥,谨防鸡飞蛋打,但恋爱谈得昏天暗地的路遥自信地说:“为了她,死也值得。”

恋爱特别是初恋,是青涩甚至是苦涩的。林琼到铜川二号信箱上班不久,路遥即收到林琼的断交信,路遥不得不忍痛结束了初恋。而在这不久前,路遥因一些原因,被停止了延川县革委会副主任职务。仕途失意,爱情失恋。处于人生低谷的路遥,甚至想到了死亡。路遥在《早晨从中午开始》中写道,后来一次“死亡”其实不过是青春期的一次游戏罢了。那时,我曾因生活前途的一时茫然加上失恋,就准备跳水自杀。

1985年9月,为了给创作《平凡的世界》积累素材,路遥挂职铜川矿务局宣传部副部长,深入其弟弟王天乐当矿工的铜川鸭口煤矿体验生活。路遥在矿井中,与矿工一起采煤,体会矿工的苦与乐,生与死。

在铜川鸭口煤矿体验生活时,路遥与质朴的矿工安锁子成了好朋友,详细掌握了安锁子的工作和生活经历。在《平凡的世界》中,路遥连安锁子的名字都没改,塑造了矿工安锁子的独特形象。但由于安锁子不认字,他始终不知道路遥把他描写成什么样子。

现在铜川鸭口煤矿已关井停产,但矿上的鸭口路遥文化展馆,每年都吸引万名游客参观。

铜川鸭口煤矿,是煤炭的富矿,也是路遥创作的“富矿”。

因《平凡的世界》第三部要写煤矿,为了全面深入地掌握煤矿情况,1985年金秋,经过三年创作准备的路遥,来到位于铜川市西北的陈家山煤矿,在矿医院二楼一间小会议室改造的工作间里,开始了《平凡的世界》的创作。创作是艰苦而有孤独的,而煤矿的生活又是单调而简单的。路遥因夜晚创作,早上起来晚,早饭经常是晚饭时带回的馒头。中饭一般是馒头稀饭咸菜,下午是面条或重复中午的“老三样”。没有蔬菜和鸡蛋,有时甚至连豆腐也很难吃到。唯一有些罗曼蒂克生活感觉的是,在每天早上开始工作和凌晨当天工作完毕上床前,要各喝一杯咖啡。

经过艰苦的劳动,在1986年元旦前夕,路遥完成了《平凡的世界》第一部的草稿。在乘车回西安路过铜川市时,感觉像是进入了国际化大都市,特别是商店门口摆的面包、饼干和牛奶等,使路遥想到,如果陈家山煤矿也有这样丰富的商品,他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路遥在铜川陈家山煤矿完成了《平凡的世界》第一部草稿的创作,铜川市是路遥创作的福地。□付海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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