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菁霞的剪纸世界 本报记者 崔东
人物档案
孙菁霞，女，原名孙雪琴。1963年11月出生于陕西省延长县，大专学历。她从9岁开始学习剪纸，至今已有40多年，以自己对农村生活为感悟，以陕北民间传说故事为题材，展开她丰富的想象力创作出了大量的剪纸作品，并以左手剪纸著称。作品有《蝴蝶》《赶集》《看戏》《生命树》《迎亲队》《黄土情》《金鸡独立》等，曾参展多个国际剪纸艺术展，获得了多项荣誉和评委们的一致好评，部分作品被一些国际艺术机构收藏。
纸上世界
走进孙菁霞的家里，一进门，四幅装裱在立轴上的剪纸画便映入眼帘。通红的纸上，栩栩如生的图案，悬挂在客厅墙壁上的四条屏，顿时让房子里充满热烈而喜庆的气氛。
四幅剪纸作品中，分别是春夏秋冬四季的画面。在春天的画面中，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尽显雍容华贵，牡丹花下面是春耕图案，一位农夫赶着黄牛在田地里春耕；在夏天，妖娆绽放的莲花引来蝴蝶飞舞，下面一农夫戴着草帽锄地，汗滴禾下土的场景跃然而生；秋天，在优雅盛开的菊花下面，农民正在场坡秋收打谷，一派繁忙热闹的场面；冬天，在飘落的片片雪花中，几枝梅花傲骨绽放，下面再配上农民收拾农具的画面。四幅剪纸画构成一组四季图，画面浑然天成，一年四季仿佛在这里轮回，引人遐想。
一纸一幅画，一画一世界。一张普通纸，在孙菁霞的剪刀下，便可以刻画出花鸟鱼虫、农家小院、传说故事来，各种形象即刻活灵活现，跃然纸上。
采访间，孙菁霞拿出一幅大横轴，一张大红纸上剪出几十只形态各异的蝴蝶。每只蝴蝶由水波、木纹、雪花、梯田和鱼戏莲花等纹饰搭配组成，十分精美。
“我从小喜欢蝴蝶，看见五颜六色的蝴蝶飞舞在空中，迷人的色彩，优美的姿势，都深深吸引着我。夏天，我经常仔细观察蝴蝶在空中飞舞和落下来的姿态，然后模仿着在纸上剪。时间长了，就能按照记忆和想象力发挥创造，并借以人物、动物、花草、鱼虫以及民间传统吉祥图案进行装饰，来表现蝴蝶与大自然的融合之美。”孙菁霞指着作品介绍道。
此外，在阳台上、卧室里，孙菁霞都挂着她的剪纸画。有《农家小院》《龙凤呈祥》《抓髻娃娃》《看戏》等。在《看戏》作品中，戏台上演员在表演，台下坐着老少观众，他们表情各异，惟妙惟肖。一幅儿时看戏场的画面立刻浮现眼前。
她说：“我的大部分作品都以反映农村生活为主题，展现民间日常生产和生活场景。内容朴实丰富，融入了我真实的生活感受，表达了我对农村生活的热爱，留住咱们农村生活中那些美好的记忆。”
爱上剪纸
孙菁霞以左手剪纸而著称，在别人看来别扭，她却得心应手。如今，已成大家熟知的剪纸明星的她，在当初开始学剪纸时，很不容易。
孙菁霞出生在延长县的一个小村庄里，家中姐妹五个中，她排行老二。因为家里没有男孩，她和她的大姐便成为帮忙父母干农活的劳力。
“那时候，我外婆也经常来我家里帮忙，看见她用麻纸给我妈剪的鞋垫花样非常喜欢，于是在晚上闲下来的时候，我就照着花样学着剪，开始对剪纸产生兴趣。”孙菁霞回忆道。
后来，孙菁霞发现村里还有一位老人也剪得特别好，干完活的她就想跑去看着学学。“她剪双喜、鱼、猴子和拉手娃娃等图案，我就在身边看，慢慢就感觉看懂了，也记在心里了，回到家里就拿着大剪刀开始剪。但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害怕剪得难看。鼓起勇气下手，感觉也没那么难，想着老人们能做的手艺，我们年轻人也可以做到，后来越剪越像样，从此喜欢上了剪纸，下决心一定要学会。”对于当初的经历，孙菁霞记忆犹新。
万事开头难。孙菁霞迈出第一步后，她把用过的书和作业本，剪了一张又一张，一本接着一本剪，家里凡是能剪的纸都快剪光了。接着，她收集旧书纸和废报纸，甚至捡起废弃的烟盒拆开，她都想着能剪出什么图案来。
“我喜欢蝴蝶，就剪各种造型的蝴蝶，还从老人们的刺绣中汲取营养，现在我能剪200多种形态各异的蝴蝶。那时的母亲也支持我，她总是说‘好好学，好好剪。反正是个本事，有个本事总能好点。\’”
她笑着说：“现在，我把剪纸由一个爱好发展成为一种情感表达，看成一种艺术追求，甚至当成一份事业。我用一把剪刀借物抒情，抒发我对生活和大自然的感受，也通过剪纸作品反映大自然的绚丽多彩，表现人间的真善美。”
乐在其中
在孙菁霞的身边，每当有同事、亲戚或是朋友家有新人结婚，大家都喜欢让她剪出各种双喜图案，张贴在婚礼现场，增加喜庆热烈的气氛。
简单的双喜图案，在孙菁霞的手里可以剪出各种花样来。从花样翻新到广泛取材，孙菁霞通过不断尝试，大胆创新她的剪纸技艺。采访中，她拿出一幅彩色剪纸作品，取材于陕北农家小院的生活场景。她用白纸剪成的图案中，根据不同的景物形象，用彩色颜料涂染而成。整幅画面五彩缤纷，一股清新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艺术来源于生活。我从剪花草开始到剪蝴蝶，再到在生活中发现素材，还把上学学到的圆、椭圆和三角形等几何图形运用到剪纸中，进行构图组合，甚至还仿照扑克牌的图案。不断探索，虽然辛苦，但其乐无穷。或许，剪纸的乐趣就在于发现生活中的美，然后用自己的手法表现出来。”孙菁霞向记者介绍道。
她领着我来到阳台上，在一个大纸箱子里，装裱在画轴上的作品插得满满当当，没有装裱好的也放了一摞子。她说，这些作品好多都是她在晚上设计的图形，然后利用空闲时间剪完的。她习惯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设计图案，安静的气氛利于思考，灵感也好。
“有时候为了表达想要的效果，一幅图案的设计需要三番五次地修改，时间长了手指发困僵直，实在疼痛难忍，现在眼睛都瞅花了，所以看着一幅幅剪成的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珍爱。作品虽然卖得很少，却投入很多，但我还是乐在其中。”她说。
几十年间，孙菁霞在多次外出参展或是培训中，她都会主动与同行们互相交流学习，回来再把新学到的剪纸技艺与身边的剪纸爱好者们分享，让剪纸艺术得到更多人的喜爱。
如今，她希望这门古老的民间传统剪纸艺术能得到社会的重视，可以一直传承下去。“现在，会剪纸的人越来越少了，学的人也少了，这样下去就会失传。我很想能收下两个徒弟，在剪纸艺术传承方面尽一点自己的力量。”孙菁霞说出了她对剪纸艺术的无限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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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长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延长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