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小哥”，累并快乐着！ 实习生 张译心 本报记者 崔东
壹
上午九点，刘帅帅骑着外卖摩托车匆忙赶到南门坡广场，熟练地将摩托车推向南门城楼的角落一边停放好，拿出手机打开“飞虎队”微信群，按住语音键喊到：“骑士们，我到了！”之后，队友们骑着摩托车都陆续到达。他们上身穿着统一的红色短袖，后背印有“百度外卖”的白色字样，头上戴着红色头盔，每一辆摩托车的后座上都放置着一个红色餐箱。来到广场的他们将摩托车依次停放好，就开始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
刘帅帅今年22岁，已经结婚两年的他，身材看上去很苗条，脸上还略显稚气，从事外卖工作有八个月了，每个月能拿到3000至4500元。他说：“干这个行业自由但也辛苦，我媳妇在一个商场卖化妆品，平时下班早，而我是组长经常要和主管开会对接业务，服务行业的事情也麻烦，有时候要很晚才能回家，媳妇因此抱怨我受苦受累不少，但是挣钱不多。”刘帅帅告诉记者，按公司规定每个人每月最多休假4天，但是大家为了能多挣点钱，除了有事才会选择休假。
百度外卖按区域划分，在延安市区共分中心街、火车站和双拥大道三个组，刘帅帅属于中心街组，共有15人，队名叫“飞虎队”。南门坡广场是这个组的早会集结点，每天上午9：30分他们都要在这里开早会，组长刘帅帅总结前一天的工作并安排当天的业务。
刘帅帅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环顾周围的队友们，大声喊道：“开会！开会！”队友们立即行动起来，按照个子高低的顺序排成一队。刘帅帅对照名单点名完毕，针对前一天出现的一例送餐超时问题向接单的队友询问原因和处理经过，总结前一天的业务。接着他让两名队友向大家演练礼貌用语和服务礼仪。两名队员面对面演示他们与商家和顾客见面交流时的场景，然后让其他队友作出点评，规范礼貌用语，强化全队服务意识。演练结束，刘帅帅分配好当天每个人负责的区域并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散会，大家纷纷骑上摩托车奔赴各自的位点，开始一天的工作。
上午10：08分，刘帅帅就在自己手机上的百度外卖系统端接到一单，是到中心街延大附院对面一家饭店取餐，送往博爱医院。记者坐上他的摩托车跟着一起体验。刘帅帅停放好摩托车，从餐箱里面取出一个专用打包袋走进店里向老板打招呼：“老板，您好！我是百度外卖的取餐员刘帅帅。”老板李女士笑着说：“你好，我已经装好啦，在这里。”说着她将刚打包好的订餐递过来，刘帅帅顺手装入专用餐袋里面，打开手机点击取餐，系统自动生成时间显示10：16分，他将快餐放入餐箱，封好箱盖，骑上摩托车急匆匆离开。送餐路上时停时行，遇到路面不平的地方，也会放慢速度或是绕道而行，以防出现撒餐情况。对照系统订单显示的送餐地点，我们很快来到客人所在的楼下，刘帅帅取出订餐，一路小跑上楼，找到房间号敲门将订餐递到客人手里说上一句：“你好，这是你的订餐。”转身下楼后，他再次打开手机系统页面，点击客人收餐，系统自动生成时间显示10：28分，从接到订单到客人确认收餐共用20分钟。紧接着手机里系统又传来提示声，他停下车子查看，是到文化沟口一家饭馆取餐再送到慧智蓝湾小区。记者跟着他再次体验，我们从博爱医院出发，马不停蹄直奔文化沟，一路上顶着炎炎夏日，风从耳边嗖嗖掠过，从接单时间10：34分到客人确认收餐时间10：55分，共用21分钟。
同样是百度外卖小哥的董佳，今年19岁，刚刚高中毕业，刚报完志愿准备暑期出来挣点零花钱，经朋友介绍开始送外卖，刚干满一个月。记者见到董佳时，他刚从外面送餐回到欧锦园站点休息。董佳对记者说：“最难熬的一个月终于下来了，又累又晒，骑车也有危险，但我准备坚持干到开学报到之前，尽管辛苦但也认识了这么多朋友，大家一起经历了一个炎热的夏天，感觉生活过得挺充实，很有意义。”董佳是榆林佳县人，他骑公司的电动摩托车，一个月公司从工资里面扣除150元，底薪是800元，跑一单挣4.5元，这个月他能挣3000多元。
“有时候感觉服务好每位顾客也是一种乐趣，看着把每一单订餐送到顾客手里自己就很有成就感，下班后或是中间休息和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开心热闹。无论干什么工作都要抱着阳光的心态，既然选择这个行业就不要抱怨遇到的困难，坚持干好自己的工作。”董佳说。
贰
记者来到双拥大道欧锦园门口，这里是百度外卖双拥大道组的站点。组长王杨涛告诉记者，欧锦园位于双拥大道中心位置，这里商家集中，周围顾客较多，每天出单密集，所以选择这里为站点。
王杨涛，今年34岁，从渭南来到延安已经九年了，在这里娶了一位延长县的姑娘成家，如今两人都在延安市区上班。王杨涛骑着摩托车从高第华庭酒店送餐回来，利用接单间隙和记者聊了起来：“我之前在美团外卖干了两年，后来到百度外卖干了一年，我已经爱上这个行业了，把它当作我的事业来干。”为了工作方便，他骑着自己的摩托车。他说，骑自己的车子出现问题维修起来快，省得报公司需要申请维修等一系列手续耽误时间，自己的车子即使有大问题也没有后顾之忧，而且公司还给补贴。
记者在欧锦园站点看到，不时有队友们回来停车休息，他们接单送完餐骑着车子回到这里，把摩托车停放在树荫底下，有的喝水，有的抽烟，大家或说笑着互相调侃，或是问问队友跑了多少单。有的“骑士”听见手机系统提示声，便立刻打开手机接单骑上摩托车离去。
王杨涛说，他们每天风雨无阻，越是雨天单子越多，有时早上七点左右就有单了，中午一两点吃饭时间单子最多，一个人有时候手里能接到七八个单子，一时间忙不过来，所以他们规定每天中午不到两点钟谁也不能吃饭，大家一般都会忙到三点钟，高峰期过后才抓紧时间吃饭，本来中午可以休息一个半小时，但是中午吃饭时间单子多，为了能及时给顾客送餐，自己也能多送几张单子就不休息，直到晚上九点系统自动关闭。除了晚上安排值夜班的两个队员送夜宵之外，其他人可以回家休息，全组队员们轮流值夜班。王杨涛说：“我们有一种‘骑士精神\’，就是不怕苦不怕累，勇往直前，风风火火，坚定心中的目标，用自己的汗水去实现。”
记者和王杨涛聊着，他接到单子随即离开。不一会又回来了一位“骑士”，他叫王阳，今年25岁，跑外卖已经四个月了。他感慨地说：“有时候睡觉梦里都在送餐，梦见自己没能及时送餐顾客打电话过来，醒来还会试着看手机有没有未接电话。”他说，干这行不光是体力活，还要动脑子，时间长了他们都知道哪些商家出餐快哪些慢，在同一时段里，哪些店里忙，哪条线路不堵车，要根据这些因素综合判断然后选择最佳路线送餐，以提高效率。遇到下雨天，路滑行动不方便耽误时间，自己心里对客人也很愧疚，走在路上心里都害怕客人不要餐，但送到后客人很能理解，还让喝水歇歇，或是说安全第一，顿时感觉自己的工作得到别人的认可，心里很温暖，所以有时候不光是挣钱还收获了好心情。
王阳家住在燕沟，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平时母亲负责照看，他说家里也支持自己从事外卖工作。“在吃饭高峰期，我们去商家店里取餐，他们都以店里面的顾客为主，而我们手里又拿几个单子着急，只能等着，担心顾客会因为耽误时间而取消订单或是投诉，所以心里很纠结。这工作辛苦但我也有目标，干得好有晋升空间，级别不一样工资也不一样，我们吃苦人也有颗拼搏的心。有时候会遇到商家和顾客的冷落，甚至是对这个行业人的歧视，但我们坚持自己的理想，坚定心中的目标，努力拼搏。”王阳的话语道出了他们朴素的理想和信念。
叁
陈宝宝，今年23岁，患有先天性唇腭裂，小时候被亲生父母遗弃，被一对老人抱养长大，现在他分别称这对老人为爷爷和奶奶，跟着他爷爷姓陈，他爷爷今年81岁，他奶奶77岁，老人们前几年给陈宝宝花费30多万元治疗，但是毫无效果。因为影响到说话，陈宝宝之前只能在厨房里当一名配菜员，后来经朋友介绍开始干上外卖，已经干四个月了。他说：“干这个自由，还又可以挣钱，自己吃点苦一个月可以挣到四千元，之前因为自己说话不方便也没有朋友，但来这里后认识很多同事，每天都很开心。”他初中时因经济困难辍学，15岁开始走向社会，之前还干过修车补轮胎工作，目标是做一个小本生意，自己当老板。
他给记者讲述了他最近经历的几个故事。六月份，他到延长石油小区给一位女顾客送餐，送完餐他看见女顾客的门口放一袋垃圾，便顺手拿走倒了，这位女顾客发现后给他多付来五元小费，他说当时心里感觉很舒服，说着他打开手机从收入业绩页面上向记者展示。他说只要付出总有回报！一次送餐，顾客索要发票单，自己联系商家没有，又联系公司协调，几经周折终于为顾客搞定，但忙着骑车送单子和一辆出租车撞上了，住了两天院。
晚上八点，一个个骑手回到欧锦园站点集结，记者看到每辆电动摩托车上都备着一块电瓶，每个人都带着耳机，是为方便途中接单和接听电话，他们说着笑着互相询问一天跑了多少单。记者听见一位女士洪亮的声音，她叫孙苗，山西临汾人，今年31岁，和老公来延安已经四年了，今年四月份开始送外卖，现在她是百度外卖里唯一的女“骑士”。她有一个12岁的儿子，在老家上小学五年级，放暑假从山西过来，平时跟着外婆住。孙苗性格开朗，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她说：“我是男人性格，爱在外面跑，跑这个心情好，不受约束，自由自在，既然干上就要热爱这份工作，干一天就好好干，休息一天就好好休息。”
孙苗刚从融信园小区送餐回来，这天共接32单。“前两个月每个月能拿三千多元工资，这个月可以拿到四千多元。”她说，“遇到延迟送餐时间会尽量给顾客解释，从不与顾客争吵，遇到烦心事回来和同事们聊聊心里就轻松多了。”她对紫外线过敏，胳膊上套着防晒套，脖子上也围着围巾，摩托车上带着矿泉水，对于他们来说，最害怕的不是天热，而是顾客的差评。晚上九点钟他们还没吃饭，说要去北桥沟站换电瓶，以备第二天用。记者问及孙苗如何处理外卖工作和家庭的关系时，她回答说：“周六周日和节假日的订单最多，别人过节但我们陪不成老人和孩子，想着只有好好挣钱才能更好地照顾他们，为了父母、家庭和孩子，只能自己吃苦努力。”
“男人能挣钱我也可以啊！”孙苗笑着甩下一句话，骑动摩托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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