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惠晨
1946年8月6日下午，毛泽东在杨家岭接待了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女士，陪同她的有负责延安时期新闻工作的陆定一和美国医生马海德。在场的还有毛泽东的小女儿李讷。
在斯特朗的印象里，毛泽东“身材魁伟，像一位中西部的农民那样举止缓慢、稳重，但动作自如”“具有一种为深沉而机灵的理智所支配的天然活力”。当时，毛泽东身上穿着同八路军将士一样的深蓝色棉布制服，裤膝上还缝了一块大补丁。毛泽东很和蔼地对客人表示欢迎。谈话是在院中的一张石桌上进行的，几人围坐在桌子边的四张小木凳上。谈话一开始，毛泽东与斯特朗交流美国的情况，这让斯特朗很惊异。二十多年来从未与外界接触过的毛泽东，对美国发生的许多事情竟然比她还要清楚。斯特朗向毛泽东介绍了美国目前的情况后，便直接问毛泽东，美苏战争的问题会不会发生？毛泽东指出，虽然美国梦想消灭苏联，但目前，美国反动派是在反苏的口号下疯狂进攻美国的工人和民主分子，把美国向外扩张的一切对象国都变成美国的附属。毛泽东明确地说：“美国人民和一切受到美国侵略威胁的国家的人民，应当团结起来，反对美国反动派及其在各国的走狗的进攻。只有这个斗争胜利了，第三次世界大战才可以避免，否则是不能避免的。”当斯特朗问道：“如果美国使用原子弹呢？如果美国从冰岛、冲绳岛以及中国的基地轰炸苏联呢？”毛泽东回答道：“原子弹是美国反动派用来吓人的一只纸老虎，看样子可怕，实际上并不可怕，当前，原子弹是一种大规模屠杀的武器，但是决定战争胜败的是人民，而不是一两件新式武器。”毛泽东鲜明地提出了他的观点：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看起来，反动派的样子是可怕的，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从长远的观点看问题，真正强大的力量不是属于反动派，而是属于人民。毛泽东说，历史证明，俄国沙皇、希特勒、墨索里尼、日本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当然，蒋介石和他的支持者美国反动派也都是纸老虎。毛泽东自信地说：“拿中国的情形来说，我们所依靠的不过是小米加步枪，但是历史最后将证明，这小米加步枪比蒋介石的飞机加坦克还要强些。虽然在中国人民面前还存在着许多困难，中国人民在美国帝国主义和中国反动派的联合进攻之下，将要受到长时间的苦难，但是这些反动派总有一天要失败，我们总有一天要胜利。这原因不是别的，就在于反动派代表反动，而我们代表进步。”当时，翻译陆定一想了很久，找了一个与“纸老虎”接近的词汇“稻草人”翻译给斯特朗时，斯特朗好奇地问，什么是稻草人？毛泽东听到后，觉得陆定一并没有翻译到他所熟悉的纸和老虎的单词，便询问陆定一翻译成了什么，陆定一回答说“稻草人”。毛泽东说：“不，这句话翻译得不够好，我不是这个意思，‘纸老虎’和‘稻草人’是有区别的，‘稻草人’是那种扎成人形，农民把它竖立在田野里用来吓唬鸟的东西，而‘纸老虎’看起来是一只非常可怕的老虎，但实际上，它是用硬纸板做的，一受潮就发软，一阵大雨就会把它冲掉，用手一捅就破了，蒋介石就是‘纸老虎’。”最后几个字毛泽东自己用英文说，接着就对自己的发音笑了起来。这次谈话，斯特朗加深了对毛泽东的认识，她觉得，“在蓬密的黑发下，宽阔的前额和敏锐的眼睛表明他思想活跃，富有洞察力，很难有什么东西能逃过他的注意。他非常机智，以致常常使我措手不及。”
谈话期间，毛泽东居住的窑洞背后的山间草有些动静。斯特朗问毛泽东谁在上面？毛泽东回答说：“是另外一户人家。他们的孩子对我的外国客人感到好奇。”毛泽东建议同斯特朗调换个位置，便于让这些孩子们更清楚地看到外国客人。斯特朗高兴地答应了，并笑着对马海德说“：一名外国记者在这里甚至比主席本人更引起人们的兴趣，真有意思。”这件小事，也让斯特朗亲身感受到毛泽东随和地生活在人民群众之中，没有一点架子。
毛泽东关于“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论断一经提出，立刻传遍国内外，深入人心，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巨大力量。这个著名论断，作为毛泽东思想的内涵反映，所彰显的骨气与智慧极大改造了百年挨打挨饿旧中国的精神面貌，振奋了中华民族精神，同时也诠释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深刻哲理。
（讲述者单位：延安杨家岭革命旧址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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